第358章 兵者，兇器也，不得已而用之
北京城內風雲變幻的時候，南京城也開始了自己的救駕之路。
這些天高攀龍等東林黨人幾乎是每日都在和南京城六部衙門拉扯糾纏。
此次勤王，南京城的反應算是迅速，臨時內閣在半個月內成立，其中包括高攀龍，左光斗，楊漣等東林黨三人，另外還有六位部堂級高官，另有各大權在握的諸道府總督，一任內閣，共計二十三人，皆身兼大學士。
消息出來的時候，整個南京城都震驚了。
這是營救皇帝的臨時內閣？
這不是假借勤王之名，諸公登臨內閣，體驗一把閣老重臣的機會嗎？
簡直是令人貽笑大方。
不過，明眼人也都明白，按如今南京城群龍無首的情況來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高攀龍等人為了儘快籌集糧餉，聚集兵馬，也明白必要的讓步是必須的。
這些部堂高官和南京城的豪富之家，巨富豪商都有聯繫，如果不把他們拉近自己的陣營，那東林黨人從那裡籌集銀子營救皇帝呢？
而那些個手握重兵的總督巡撫，也是必要的拉攏對象，畢竟，只有通過他們的手令，地方才能進行徵兵以及調動軍隊。
雖然兵員駁雜，良莠不齊，山頭林立，各懷鬼胎，但是，好歹給了人一點希望。
高攀龍等人相信，只要東林有著勤王救駕這杆大義之旗！
那麼，
正義必勝！
五月底時候，南京城內臨時內閣終於從鳳陽都司，浙直都司，江蘇道，湖廣都司調集了五萬餘大軍，欲先遣北上，勤王救駕。
而此次勤王領兵的總督為原兵部左侍郎袁可立，北京城政變時候，其正在南京城以監察御史的身份巡查兵額缺漏情況，接到政變消息之後，便留在南京，籌謀帶兵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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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縣往北二百餘里，便是山東道和江蘇的交界地帶，這裡有著成片的碧波和起伏不定的山巒。
袁可立率領的大軍便駐紮在微山湖南側，境山以北。
另一邊，便是秦二寶率領的議會新軍，駐紮在桃山以南，昭陽湖以東。
桃山山麓，春夏時節，正是桃花紛飛，萬物競長的時候，但是秦二寶此刻無心欣賞美景，望著遠處境山山麓下，已經開始安營紮寨的勤王部隊，秦二寶沒有任何的動作。
「大人，要不要派出斥候，夜間一把火將那些營地全部焚毀？弟兄們在這裡天天看著河對岸那群明軍，實在的手痒痒的很！而且，國公爺那邊的命令，一個月之內，要使得南面之敵不敢北顧。」
手下副將刁運啟，陪著秦二寶馭馬站在高處，試探著能否出兵。
畢竟，看著秦二寶這些天的動作，也不像是想要出兵決戰的意思，手下兵卒都有些著急。
「還不是時候，」秦二寶收回目光，蒼髯如戟，臉色肅然。
「不是時候？」刁運啟喃喃自語兩句，一旁的秦二寶已經調轉馬頭：「回營吧。」
秦二寶已經走了，刁運啟再次扭頭看向山下方向，半晌才啐了一口道：「一股老弱雜兵，有甚麼可怕的？」
是夜，營帳中。
秦二寶站在沙盤輿圖旁，目光落在沙盤上的微山山麓一側，眉頭緊皺，不知在默默思量著什麼。
啪啪啪
手中的馬鞭一下下的拍打著手掌。
「大人，丁福到了！」帳外，衛兵匯報。
「讓他進來，」霎時間，秦二寶的眉頭已經舒展，轉過身子坐在椅子上，伸手將馬鞭置於桌上。
「屬下丁福，拜見總兵大人！」丁福從瀋陽城下先登立功以來，青雲直上，短短七個月時間，已經是一任游擊將軍，若是在其他地方，足可以擔任一鎮總兵銜了。
看著跪在地上的丁福，秦二寶微微點頭：「坐吧。」
「你覺得，境山山麓適合野戰嗎？」丁福剛一坐下，秦二寶便開口問道。
丁福的目光微動，看到了營帳中的沙盤，沙盤上境山山麓北段，已經被秦二寶插滿了作戰小旗。
「袁可立曾經在山東一帶和白蓮教作戰，登萊巡撫時期也曾遣軍進入遼南地區，配合遼東大軍，對建奴以作牽制，可算是善用兵者，」丁福明顯是做了準備的，先是點明了此次對手的底細，而後才緩聲道：「但是，此次其遣將用兵，明顯是不和道理的。」
「哦？」秦二寶下巴微抬，示意其繼續。
「大軍駐紮，北靠水，南臨山，說得好聽點，」丁福咧嘴一笑：「堂堂正正之師！」
「說的難聽點，」丁福將手翻覆，扣在桌面上：「全軍覆沒之所！」
「你的意思，可以野戰輕取之？」秦二寶的表情看不出什麼傾向，好似在認真傾聽與思考。
「大人，表面上形勢如此，但是實際觀之，」丁福起身，走到沙盤旁，拿起紅色小旗，插在了徽山東西兩側：「若是敵人在這兩處地方設以伏兵，則我立刻陷入包圍之中，前後夾擊，進度不得，死路也！」
秦二寶不用去看，已經知道丁福所指的是那兩處地點：西側戚山，東側艾山，皆為伏兵之處。
「如今我們手上有兩萬餘人，不可輕易分兵，」秦二寶閉上眼睛，好似在做推演一般。
五萬餘大軍，一萬分與孫傳庭入山西碾滅亂民，一萬餘駐紮京師震懾宵小，剩下兩萬餘有秦二寶率領南下進逼徐州府
「若是決戰，則需留下最少五千人，以作掠陣策應用！」丁福吮了吮下嘴唇，神色肅穆。
「屆時我會給你五千人，做掠陣用，」秦二寶看著這位新近成長起來的將領：「無論如何，將明廷左右援軍，摁死在泗水河畔，等正面大軍收拾完袁可立，伱即可與我會和！」
「得大人看重，」丁福拱手一拜：「丁福必萬死以報！」
「明日校場發兵，你回去準備吧」秦二寶一揮手，便讓丁福退下。
緩緩起身，秦二寶又走到沙盤旁，目光一邊冰冷。
此戰，齊國公的命令是殺得南京一派短時間內不敢北顧，那麼就不能僅僅是將對面這股敵軍吃下，更重要的是
秦二寶目光移動，看到了長江河畔的南京城。
今天四章會晚一點，兄弟們可以晚上看，愛你們。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