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百官僚首，群臣避道
北京城，齊國公府。
「大人，車馬儀仗已經備好，是否出發？」李青松站在門外，對著屋內的王琦道。
王守信南下去往南京監視左光斗等人，因此暫由李青松在王琦身邊伺候。
將腰間的最後一粒系帶扣上，揮手將一眾丫鬟遣退，王琦自顧自拿起桌子上的一塊翠綠扳指，帶到手指上，聲音依舊是萬年不變的沉著冷靜：「葉向高，孫承宗，盧玉，王化貞，溫嶺，王體乾，六人出發了嗎？」
「葉，孫，盧，王，溫，五人已經皆已經在一刻鐘前出發，此時應該已經到東華門口，而王體乾昨日留宿宮中，今日一早已經傳信出來，一切正常！」李青松站在門邊，恭敬回話。
「熊廷弼呢？」王琦走出房門，李青松轉身緊隨其後。
「昨日晚上回京，去了一趟魏忠賢府上，卯時三刻已經出現在東華門，等待入宮了。」李青松亦步亦趨。
「秦二寶呢？」王琦已經來到了外院。
這裡，一眾親隨已經將馬匹和儀仗備好。
「一炷香之前的消息，」李青松將綴了金黃須子的馬鞭遞上：「遼東五萬人馬，秦二寶親率已經越過山海關，駐紮永平府和薊州真中間位置，按照朝廷鋪兵驛站的速度看，一個時辰之後，朝廷i便會知道」
「一切準備就緒，」王琦翻身上馬，望著西面皇城方向，喃喃自語道：「好戲馬上開場！」
李青松亦翻身上馬，馭馬落後王琦半步，朗聲道：「開中門，準備入宮！」
皇城外，東長安街上，東華門外，多的是閒散富貴人家，今日齊聚在此，都是等候看戲的。
畢竟，齊國公今日重新入朝，這場大戲，一旦錯過，那可就抱憾終身。
「聽說，昨日皇上垂釣於連心湖，聽到齊國公已經先熊廷弼一步提前回京，當場撕碎了點卯名冊，一腳將禮部主事徐中踹到湖中去了可憐的衙前點卯官，前一天還流連於春桂坊宿醉，昨天就進了冰湖中洗澡，今天已經傳出病危的消息了嘖嘖嘖！可憐啊！」
「今天的東華門，好似格外的安靜啊！」
距離東華門不遠的茶館，今天都提前半個時辰開門，此刻已經聚滿了圍觀的百姓。
「誰說不是呢？」總有好事者在這裡傳播不知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看那熊廷弼，一臉頹喪的樣子，被齊國公擺了一道，昨天從武清縣灰溜溜的回來，被九千歲痛罵了一頓！」
「看看看，那不是史可法嗎？嘖嘖嘖，那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看來，今日是準備在朝堂之上和齊國公較量一番了！」
「就憑他？他老師左光斗都被王琦直接貶到南京，恐怕一輩子回不來，他史可法更是沒有可能贏得了齊國公！」
「齊國公一回來，這葉向高，孫承宗等人也不乞休了看其人精神抖擻的站在東華門前的樣子，也不像是幾日前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啊！」
「哈哈哈，你有所不知，此病乃是心病，齊國公乃是靈藥，藥一到，心病自然去」
「哈哈哈，妙哉，妙哉！」
噠噠噠！！！
眾人說話時候，東長安街方向，一隊騎兵馭馬而來，馬踏青石，聞之肅殺，有若鼓點擂動，又如驚濤拍案，令人心神震顫。
一時間，無論是百官亦或者圍觀百姓，皆是噤聲。
「長安街上，誰人馭馬而來？」
「蟒袍黑帶，馭馬而至」
「是齊國公到了！」
此刻，不止是在外看熱鬧的百姓，東華門外，在此靜候入宮的百官都已經聽到了動靜，扭頭朝著東長安街放下而來。
當看到黑色駿馬上，蟒袍附身的王琦的時候，東華門外，諸官表情各異。
有深深忌憚者，如史可法，姜曰廣，熊廷弼等。
也有不屑一顧者，如顧秉謙，魏廣微等。
更有神色激動者，如葉向高，盧玉等。
還有一眾人，則是默默觀察，自動退後數步——如此白熱化的鬥爭，還是站在干岸上比較好，免得殃及魚池！
「下官（末將）拜見齊國公！」
「見過齊國公！」
「給齊國公見禮！」
無論眾人是什麼心情，什麼打算，當王琦馭馬走到眾人面前時候，整個東華門外，所有人都要俯首見禮，為上位者尊。
從馬上翻身而下，王琦將手中馬鞭交給身後的李青松，面帶微笑拱手道：「見過諸位同僚！」
言罷，邁步而前。
王琦往前每一步，東華門外的人群就仿佛水中魚群一般，自動散開，再次躬身見禮，無人敢與之對視。
嗒！
終於，王琦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抬頭望著頭頂上的東華門匾額，目光上移，城樓上，一個人影靜靜站在那裡，對著王琦微微躬身——東廠都督，御林軍內統領，王體乾！
一切準備就緒了。
「開宮門，百官覲見！！！」
隨著東華門朱紅色大門緩緩開啟，王琦為首，百官魚貫入宮。
建極殿依舊是自己走時候的樣子，朱漆的大門，高高壘砌，一層層好似望不到頭的漢白玉台階，石欄上的龍鳳雕像依舊是栩栩如生，仿佛永遠都是那般的富有神韻——就如同已經存在了二百餘年的朱明王朝，表面上，依舊是如日中天，天下一心！
站在最上首位置，望著不遠處的龍椅，王琦的神色中帶著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意。
「皇上駕到！！！」
沒有讓群臣等太久，朱由校邁著堅定的步伐，從建極殿偏門處緩步而出。
「臣等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琦也隨著諸臣工一起下跪，站在最前面的王琦能看到朱由校的厚底黑靴從不遠處邁過。
「諸位愛卿，平身吧，」朱由校在魏忠賢的攙扶下坐在龍椅上，雖然話是對著殿內所有大臣說的，但是這位年輕皇帝的目光，從進殿開始，便從來沒有從王琦身上移開。
齊國公，好讓朕朝思暮想啊！
實在是想的食無味，寢不安！
「齊國公，好久不見了，」天啟朝三年，第一次百官臨朝，一開場，便是皇帝殷殷切的一句話。
「臣，亦十分想念陛下！」王琦一躬身，平靜回話。
一旁的起居注史官落筆時候，已經是淚流滿面。
當真是君臣相得！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