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建州滅，遼王興
微風輕拂，篝火被輕輕吹動，明黃色火焰明滅擺動。
王琦似笑非笑的望著顫顫發抖的小多爾袞：「你叫多爾袞？」
「回大人大人的話，愛新覺羅·多爾袞，」多爾袞臉色慘白一片，耳邊傳來的，不知道是自己的心臟震動聲，還是遠處瀋陽城內熊熊燃燒烈火下，不斷倒塌的殿宇和樓閣。
久聞威名但是未見其人，如今多爾袞終於見到名震遼東的王琦，本就是國破家亡，精神到了崩潰的邊緣的睿親王，如今如此近距離的面對王琦，哪裡還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呢？
「別怕，國之大事，本就與孩童無關，吾也不是嗜殺之人，」王琦面容和煦，仿佛和鄰家小童閒聊一般。
如果不是三大總兵身著浴血甲冑，巍然而立，多爾袞就信了王琦的鬼話。
此刻的多爾袞看樣子有些呆滯，聽了王琦的話，舔了舔嘴唇，看起來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因為緊張，缺什麼都說不出來，鼻頭的汗水滴滴落下，打濕了膝前的草地。
「守信，」王琦扭頭招了招手，對著一旁持刀肅立的王守信道：「帶著孩子洗洗臉，交給他的族人，到時候一起處理了。」
看起來，王琦對這個所謂後世篡權攝政的多爾袞，沒有什麼興趣。
畢竟，建州都在王琦手中被滅了，皇太極，努爾哈赤都被自己所擒殺，區區多爾袞，有什麼值得關注的地方嗎？
「屬下明白，」王守信領命，走上前來，伸出手就要提著多爾袞的衣領將其揪起。
此時刻，多爾袞已經是魂飛天外，渾身抖若篩糠。
自小學習漢話，多爾袞自然明白王琦的話是什麼意思。
處理了
這是要把自己和所有殘餘的建州族人殺了啊！
「大人，若能饒我族人一命，多爾袞鞍前馬後，從此為大人奴，」多爾袞強忍著恐懼和畏縮，說完話，也不管王琦答不答應，直接以頭搶地，咚咚咚的對著王琦重重叩首：「奴才多爾袞拜見大人！」
其聲之大，語氣之悲切，聞之令人心碎。
不過數息時間，多爾袞的額頭上已經滿是血污。
這是什麼意思？
王琦眯著眼睛，望著多爾袞：這個未成長起來的建州小王爺，能有如此心性？
是在以退為進？還是真的想要以自身為奴，換取全族剩餘人的性命？
可是，這多爾袞是不是把自身看得太重了？
王琦咧嘴一笑，突然想起什麼一般，笑道：「吾夢中好殺人，你若為奴，可能活不過一晚上。」
活不過一個晚上？
可是多爾袞覺得，如果自己現在不跪著求王琦，可能活不過今天。
遼東的暖陽已經升起，但是抬頭望著王琦，背對著陽光，那種居高臨下的審視，陰影落在多爾袞身上，正好遮住了陽光，令其瑟瑟發抖。
「想活命？」半晌，王琦終於開口。
「想！」多爾袞斬釘截鐵。
活著，才有希望！
「給你一個機會，」王琦伸手，在多爾袞的腦袋上拍了拍，將上面的血污和泥土擦去。
「大人請說！」多爾袞睜大了眼睛，等待王琦的最終審判。
「我要伱，以愛新覺羅皇族的名義召集所有殘餘的建州女真，集聚赫圖阿拉以謀大事！」王琦蹲下身子，一臉笑意的望著多爾袞。
年幼的多爾袞如此近距離的看著王琦，兩人雙眸交集之間，其眸間那種滔天殺意，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
撲通！！！
多爾袞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鬢角的冷汗已經冒了出來。
從王琦的眼神中，多爾袞只看到了三個字：族滅之。
「你你是個魔鬼！」多爾袞好像被嚇傻了，渾身顫抖不停，額頭上汗水和血漬混合在一起，從臉上流下，原本還算是冷靜的小王爺，現在已經是血狀若瘋癲。
緩緩站起身子，王琦的眸子冰冷異常：「曹文詔。」
「屬下在！」曹總兵早就等著王琦的命令了，剛一開口，便躬身站了出來。
「交給你了，赫圖阿拉一戰，或許用的上，」王琦言罷，也不再多說，轉身就要離去。
「哦，對了，」好似想起了什麼，王琦腳步一頓，回頭以手指點了點仍舊不住渾身打顫的多爾袞：「用完記得處理了」
「遵命！」曹文詔低著頭，以餘光掃了掃多爾袞，而後便面無表情的收回目光。
戰爭，從來不是溫良恭儉讓。
死一個人和死一百個人，區別不大。
但是以一個人的性命，換取往後數十年遼東的和平，區別很大。
在王琦心裡，別說是素不相識的多爾袞，就算是讓秦二寶，盧象升，曹文詔三人皆戰死於此，也是值得。
小小年紀的睿親王已經可以預見自己的結局了。
生而為女真人，若給他十年時間，也許還能改變此戰戰局，但是現在，一切都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癱坐在地上，多爾袞認命般等待著命運的裁決。
嗚嗚嗚嗚！！！
鼓聲從遠處響起。
瀋陽城頭的黑煙和殺喊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
暖陽升起之前，天際灰濛濛一片，如今再看時，已經是湛藍無比。
瀋陽城頭，重新升起了代表大明的龍旗。
一切都結束了，而一切都要從新開始了。
正午時分，瀋陽城中門大開。
王琦馭馬在前，三大總兵在後，遼東各游擊，守備，千總依次排列入城。
整個瀋陽城，皆是兵戈陣陣，呼聲震天。
「琅國公萬歲！！！」
「百戶大人萬歲！！」
「遼東軍萬歲！！」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遼東軍已經成為了王琦麾下部隊的代稱。
馭馬停駐在街面上，王琦環顧這支軍隊：這才是此世間傲視天下的底氣和著手偉業的資格。
伸手虛按，一瞬間，現場數萬軍卒皆噤聲。
「此一戰，建州族滅，」王琦緩緩開口：「從今以後，遼東再無建州之名！爾等皆為大明的功臣！」
王琦話音一落，不知從哪裡傳來一陣高呼：「琅國公之名，為我遼東之旗幟！建州既滅，遼王當興！」
「建州滅，遼王興！」
「建州滅，遼王興！」
「建州滅，遼王興！」
霎時間，整個瀋陽城中，皆是呼聲震天。
遼王？
王琦眸光一閃，看了一眼王守信，而後才再次伸手將眾人的呼聲壓下來。
另一邊，王守信已經轉身離去，向著東側人群中消失不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