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回京
寒風吹起的運河上，緩緩駛來一隻船隊。一艘大樓船擺在中央，十幾艘貨船擺在外層。形成「雁字形」陣型。船板上，有護衛隊的操練聲傳來。
無論何人瞧見，都會面色一變，不敢心生小覷。
尤其是，樓船的柁樓上，高高掛了兩隻金色大龍燈，上面寫著「漕運總督衙門」的字樣。
運河上的漕兵們，但凡瞧見這兩隻金龍燈，都會遠遠放行。
就這樣，賈蓉的船隊，從金陵城離開，沿著長江來到揚州城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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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揚州城碼頭，也停了一艘大樓船，掛著「榮國府」的燈籠。是賈母派遣僕婢來接林黛玉了。
「林姑姑跟我一條船罷。」賈蓉含笑點頭，與林如海父女說著，「我船上有護衛隊，我自己也能打。林姑姑跟著我更安全，不會受到騷擾。而且，我還能給林姑姑隨時檢查身體呢。」
此時，林如海父女全都瞧見了賈蓉身旁軍容肅然的護衛隊，那股子彪悍勁兒，讓人眼前一亮。
很快，就同意了賈蓉的提議。
便是賈雨村，也乘坐一條小船，系在寧國府樓船身後，進入船隊中央，準備入京拜訪賈政，走榮國府的關係，重新復起為官，進入官場。
「老姑父，要注意身體，千萬不要太操勞了。」賈蓉在碼頭上與林如海告別，鄭重的讓他保重身體。
「好，我知道了。」林如海含笑點頭，擺擺手讓賈蓉上船。
當賈蓉登上甲板上時，林黛玉站在他身邊，望著碼頭上的父親身影漸漸變遠，猛地哭出聲來，「爹爹，保重好身體，別讓女兒擔心……」
「蓉哥兒，照顧好玉兒……」碼頭上，林如海老淚縱橫，亦是揮手大喊，嗓音里透著哭腔。
「好，我知道了。」賈蓉鄭重抱拳，在甲板上大聲承諾。
離別的畫面總是傷感的，待船隊揚帆起航，漸漸駛離揚州碼頭，林如海的身影縮小成一個黑點。賈蓉便安慰林黛玉說，「運河上風大，林姑姑身子不好，先回廳里歇著罷。」
「好。」林黛玉點頭，把眼淚擦乾了，心裡悲傷散去，重新整理心緒，露出謹慎的姿態。
從此刻起，她就離開家了。
沒有家裡父母的寬懷，她孤苦一人要入京生活，多少是有彷徨無措的。幸好，身邊有蓉哥兒，他是個有能為的哥兒，一路上有他陪著，總算安心許多。
進入廳里，林黛玉暖和許多，奶娘拿來一條銀貂衾要給她披，林黛玉搖頭嬌笑，「哪裡就這麼金貴了，廳里有暖盆熏著，不礙事的。蓉哥兒，反正也無事，不如來下盤棋罷？」
「好。」賈蓉含笑點頭，自無不可，側坐了羅漢床，與林黛玉隔著一張棋坪下起了圍棋。
賈蓉的棋藝，是在林府里那三天剛學的。老師便是林黛玉。兩人也是通過下圍棋，漸漸熟悉起來的。
「啪。」
賈蓉與林黛玉猜先後，賈蓉執白先行，啪的捏起一枚白玉棋子，下在了邊角的位置。
林黛玉瞧見，唇角勾笑，眉眼裡露出幾分戲謔之色，「怎麼，今兒不下天元了？」
賈蓉訕訕一笑，卻理不直氣也壯，「哼，你的水平不夠，還不夠資格讓我使出『天地大同式』。」
林黛玉掩嘴嬌笑，卻也沒糾正賈蓉的語氣，只顧說，「小雞崽子見老鷹，腳軟嘴硬！」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嗔怒著落子，要殺賈蓉一個厲害！
賈蓉也不甘示弱，低頭沉吟著，開始想法子贏她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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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隊揚帆起航，白天揮旗，夜晚掛燈。兩隻金龍燈在黑夜裡閃爍金光華彩，仿佛兩條金龍在運河上乘風破浪駛來。無論官船商船民船，瞧見都暗暗吃驚，忍不住遠遠避開去。
便是有那膽大的水寇，瞧見船隊擺成「雁字形」陣型，也是望而生畏，不敢去捋老虎鬚。
所以，這一路上大致是承平的。
之所以說「大致」。
是因為世上總有些腦子拎不清的傻子，掂量不清自己的份量，總想著不勞而獲，發一筆橫財。
寧國府的船隊陣型，是典型的貨船保護貴人船方式。所以，也就意味著擺在外邊的貨船，是貴人挑選的貴重禮物，比普通商船民船要貴重多了。只要搶一條，幾輩子都花不完。
所以，還是有百姓扮做水寇，在夜裡乘坐夜航船駛來劫船。
對此，貨船很快掉頭，「首雁形」擺成「燕尾形」，後燕尾形合成燕子形，左右兩翼各掠向後方，竟是在水寇們吃驚的驚呼中來了個180°大轉彎。
然後那些壓艙底的貨船，乘風破浪，居然變成「戰艦」，猛地沖入水寇夜航船的陣型中。
「哐哐哐~~~」
肉眼可見的，一艘艘夜航船，全都被撞翻了，船上的水寇們全都「噗通噗通」掉入冰冷的運河裡。當場就因為船翻的吸力，溺死許多人。
射箭？根本用不著！
只瞧見貨船上一盞盞燈籠變化顏色，偶爾伴隨著銅鑼聲，那貨船就不斷變換方位，在運河上橫衝直撞幾個來回。那些水寇們就被沖的七零八落，死傷無數。
見狀，賈蓉鳴金收兵，貨船們調轉船頭，回歸原位，再次擺成「雁子型」，在黑夜裡揚帆起航。
「哼，懂不懂大周頂級武勛的含金量！」賈蓉頭戴紅纓盔，身穿金漆山文甲，站在甲板上，激動的熱血沸騰，忍不住驕傲的冷哼。
船上的水手，全都是大周水軍後人，彼此配合默契，精通水戰方式。只要船隻一多，就能發揮水軍戰鬥力。
「打得好，明日加餐！」
賈蓉一聲令下，幾條貨船上的水手們，全都興奮歡呼，「吃蓉大爺的飯，穿蓉大爺的衣，領蓉大爺的賞，為蓉大爺效死！」
水手們的呼喊聲傳入賈蓉耳畔，讓他滿意點頭。
而傳到樓船後方的一條小船上，正緊張望著戰場的賈雨村，卻不禁愣住了，隱隱皺起眉頭。
「這是寧國府練兵法里編出來的順口溜嗎？怎麼從來沒聽過？」
賈雨村狐疑著，只覺得這句順口溜怪異的很，讓人聽著心裡不舒服，莫名的驚懼感。
可仔細一想，卻又好像都很正常，沒什麼不對勁的。
「算了，多想無意，與我何干呢？」賈雨村搖搖頭，索性忽略這件事，轉而興奮的盤算起，進入神京城拜見賈政應該怎麼說話。
那可是寧榮賈府，大周開國二公的家族，只要說一句話，他在官場上就能平步青雲，順風順水。
這個機緣，他必須要抓住。
就這樣，在賈雨村的期盼中，日子一點點過去。賈蓉回程的船隊，漸漸從南到北，進入神京城附近的迷津渡碼頭，遠遠望見了一座宏偉巨城。
神京城，到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