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真武聖君的天書
秦檜不慌不忙地答道：「彈劾劉二郎，無異於蚍蜉撼樹。」
万俟卨有些不開心了，眯著三角眼問道：「會之何出此言？」
「劉二郎有岐國公主周旋內廷，鄭後、崔貴妃、劉貴妃等處，多有往來。又與譚稹等內宦關係密切。外有王黼王相為援，背後又有東宮力挺，盟友遍內外，黨羽塞前後。
清流彈劾與他，無非是雞蛋裡挑骨頭。平夏大功，官家正在興頭上，如何能讓那些酸儒們挑出刺來。
且崇寧年以來，清流日夜彈劾，但是誰被他們彈劾離京？蔡京、童貫、梁師成、朱勔、楊戩、莫儔、吳幵、黃潛善，是他們彈劾獲罪的嗎？還不是劉二郎和王黼聯手扳倒他們的？」
眾人無語，趙楷問道：「會之覺得當如何？」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拿到河北宣撫使。官家已經明確，要把收復燕雲十六州的天功，一分為二。河東歸劉二郎，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掌執河北，收復燕幽，這份天功也足夠大王力壓東宮。」
万俟卨眯著眼睛說道：「官家的心思一放出來，各方就爭奪開了。東宮想讓耿南仲出任；王黼、鄭居中，就連鄧洵武，都想推自己夾袋裡的人。
內侍那邊，黃經臣、李彥都不想讓譚稹越過他們。東宮想讓梁方平分潤軍功。但是左看右看，還是大王眾望所歸。」
趙楷眼睛一亮，沒有如以前那樣興奮激動，只是微微一笑，靜默不言。
秦檜說道：「所以說，我們不能掉以輕心，不能參與到彈劾劉二郎中去。」
「為何？」
「劉二郎有平夏之功，不管眾人如何看他，都會公認他為當世第一將。官家對其又十分倚重，只是祖宗之制，不好讓其專功獨美。
但是選用河北主帥，官家想必非常看重劉二郎的意見。如果大王與劉二郎結好，得其臂助，河北主帥，想必能手到擒來。
此外，還有一事，諸位有沒有想到。」
秦檜的侃侃而談，讓眾人都聽了進去，趙楷不由地問道。
「會之先生，請問是何事？」
万俟卨、胡世將等人眼裡閃過嫉妒之色，死死地盯著秦檜。
「大王，你身居河北主帥，收復燕幽的兵馬，領軍的將領，出自何處？」
眾人默然，趙楷尋思一會，看著秦檜讚許地點點頭。
真是本王的子房武侯啊。
孫傅捋著鬍鬚說道：「天下精銳，莫過於西軍。平夏一役，其驍勇善戰更上一階。大王主帥河北，收復燕幽，能分得精銳西軍，那是再好不過。」
「這有何難？屆時樞密院一紙文書過去，調撥過來就是。西軍乃大宋西軍，不是他劉二郎的。」
胡世將不以為然地說道。
孫傅搖著頭說道：「非也，非也！樞密院文書也好，官家御筆也罷，調撥西軍，都得先過劉二郎之手。惹惱了他，湊些蝦兵蟹將過來，如此兵馬，何堪大用？」
胡世將有些惱怒道：「不靠西軍，難不成大宋沒了人，打不成仗了嗎？豎起招兵旗，自有人來吃皇糧。天下缺讀書的種子，缺文采橫溢的文曲星，唯獨不缺粗鄙莽勇的武夫。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大王主帥河北，貼出招賢貼，頌明大義道理，天下勇士，自然歸心。」
胡世將的話，趙楷聽不下去了，不過他態度委婉，維護胡世將的顏面。
「行軍打仗，不是江湖惡鬥。光有神勇，不曉兵法，還是不成事。胡先生的話有道理，但本王還是覺得可再斟酌一二。」
「大王說得極是。西軍驍勇武夫比比皆是，此前打西夏依然吃力。經過劉二郎一番調教，脫胎換骨，煥然一新。所以重要的是學到劉二郎的秘法，統領三軍、行軍布陣的奧義秘訣。」
孫傅點頭附和：「會之此言大善。劉二郎出身低微，不識字，不明聖賢道理，一味逞強好勇，難有作為。據傳某夜得『佑聖真武靈應真君』下凡入夢，傳授天書兵法，這才終成一代名將。」
孫傅的話，万俟卨、胡世將等人居然都信。
「孫先生說得對。沒有真武真君的天書兵法，劉二郎怎麼可能有今日成就？只要拿到了天書兵法，以三大王之天縱英姿，更會遠勝劉二郎。」
「所以要緊的就是如何學到真武天書兵法！有了這些，三大王定能全攬收復燕雲十六州天功。」
趙楷謙虛地笑了笑，對著秦檜說道：「會之先生的良苦用心，本王領教了。此後本王定會折節下禮，多向劉二郎請教學習，儘早學會真武天書兵法。」
「只是以後要委屈三大王了。」
「是啊，三大王乃天潢貴胄，神仙一般的人物，為了江山社稷，祖宗大業，委曲求全，折節下禮，結交粗鄙庸碌的劉二郎。想到這裡，我就捶胸頓足，甚為不甘。」
趙楷等他們吹捧完，看著秦檜繼續問道：「收攬西軍將士之心，可從哪裡入手？會之先生可有賜教。」
「陝西河東宣撫使司宅院使劉延慶。」
「妙，妙！」万俟卨撫掌稱讚，「聽聞劉延慶因為小錯，被劉二郎呵斥貶黜。堂堂節度使，被驅使如走犬，想必心裡定然不服。
他又是西軍幾大軍將世家之一，由他入手，定能順藤摸瓜，抓住西軍菁華。」
胡世將也搖頭晃腦道：「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西軍上下數十萬將士，我就不信劉二郎能一碗水端平，就沒有親疏遠近之分？只要拉攏過來一部分西軍將士，再配以河北、京東等地精銳禁軍，定能收復燕雲。」
孫傅仰著頭，一臉悠然道：「據聞劉二郎得『佑聖真武靈應真君』授予六丁六甲神符，施於凡人之身，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所以才能席捲河西，一舉平夏。
西軍三十萬，據聞皆被施以神符，堅不可摧、銳不可當。三大王乃膺天命之人，真武真君的天書神符，最終還是會落回大王之手，進而一統寰宇。」
秦檜、胡世將、万俟卨等人嘴角里藏著不屑，眼睛裡卻是完全贊同的神情，嘴裡不停地附和。
入夜，皇城司籤押房，劉若愚看完各處送來的稟文，抬起頭，盯著屋脊看了一會。
從懷裡掏出一本密碼本，對照著寫下一封密信，交給心腹。
很快，劉寶祥接到了這封密信，解密出來後，與趙五娘商議一會後，出來跟劉審言說道。
「言哥兒，錢及文、塗觀孝和田邦臣三人必須得死，你悄悄走一趟，找張正道合計合計，儘快執行。」
「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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