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事情搞定
趙佶只是稍微遲疑一下就答應了。
換了童貫,肯定也要換陝西轉運使,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劉韐也是童貫一路保舉上來的。換做誰去接任童貫,都不放心讓他繼續坐在陝西轉運使的位置上。
至於張愨,做過劉二郎的副使,一同疏通過汴河段。還一起守南京,平亂賊,就認為他是劉二郎的人,趙佶是不相信的。
人家張愨是進士出身,正經科試文官,一步步升上來的。
怎麼會屈身去做劉二郎的爪牙?
要是按這個理說,蔡京、楊戩以前提拔的那麼多官員,豈不是都要罷黜?
開玩笑!
「好,都准了。王卿,你去政事堂,速速擬詔,再叫樞密院擬文。二郎,你留下來,陪朕打上六圈。不日你就要去陝西,朕會想念你的。」
怎麼不叫朕想念啊,二郎這麼好的牌搭子,去了陝西就有一段時間不能在一起打牌了。
二郎機敏知趣,餵起牌來那叫一個渾然天成,爽快淋漓,比如三伏天吃上一個二郎冰激凌還要痛快。
可惜啊,他還得替朕去辦事,去整頓邊務,為建立不世之功做準備。
真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啊!
王黼回到政事堂,請來了太宰鄭居中、少宰白時中,以及樞密院知院鄧洵武。
聽完王黼轉達的官家旨意,白時中第一個跳出來。
「官階太高,權柄太重!不妥,大為不妥!」
說完,他轉向鄭居中,「鄭相,你是太宰,居首秉政,當進勸官家,不可輕授權柄。且劉二郎年輕輕浮,難當此任。」
鄭居中看了白時中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現在是破罐子破摔,以四處碰瓷,見人挑刺為存身之計——官家也樂意見到政事堂這個池子裡,有一條不安分、見人就咬的鲶魚。
可老夫還想坐穩太宰這個相位。
現在的局勢是,王黼明顯比自己更得官家信任。
自己有聖人為內應,但作用不大。畢竟官家那麼多佳麗,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聽枕邊風,真得聽不過來。
王黼現在跟劉二郎走得很近,這非常危險。
劉二郎這個人,鄭居中看得比其他人要透徹,非常危險。他內有五姐做內應,外能結黨干實事。
可內可外,進退自如。又有手段,把官家弄得心花怒放,信任有加。
比王黼更有殺傷力!
現在沒有全力出手幫助王黼對付自己,應該是覺得資歷尚淺,就算把自己趕出朝堂,也分不到權柄,只能白白便宜王黼。
不如讓朝堂上保持數雄並立的局面,他左右逢源,能撈到更多的好處。
不得了啊,難怪這小子前期看著被蔡京步步緊逼,眼看要逼到絕境,結果一招回馬槍,把蔡京殺了個人仰馬翻,丟了老命。
現在劉二郎要去陝西,對自己而言是好事!
王黼少了一大臂助,自己能夠與其抗衡,找准機會,把自己太宰之位,坐實了!
「童貫挾勢逼上,欺君大罪!必須嚴懲!否則王法何在,皇威何在!」鄭居中開口,先把事情定調,氣得白時中翻白眼。
「接替童貫,誰去?要不,白相你去一趟?」
剛翻完白眼的白時中恨得咬牙切齒。
鄭居中,老子沒睡你姨娘,沒刨你的祖墳,你這麼狠毒幹什麼?現在童貫拉著這麼多西軍將軍聯名上疏,挾勢逼迫朝廷和官家,意味著他在西北呼風喚雨,隻手遮天。
自己去一趟,惹毛了他,一刀梟首,再推說是河西家奸細所為,你替我報仇啊?
「我威勢不夠,還要請鄭相去一趟。」白時中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鄭居中不客氣地說道:「你不去,我不去,誰去?請高太尉去?你請得動自管去請。」
屁話!我去請高俅?請不動不說,還要惡了他,白白多一個政敵,我吃飽了撐的。
看到白時中無話可說,王黼又轉向鄧洵武問道:「鄧知院,此事樞密院怎麼說?」
「嘿嘿,樞密院當然聽官家的,堅決聽官家的。」
鄧洵武好容易從朱勔蔡京脫身,早就成了驚弓之鳥,萬事一個聽官家的。
「那好,中書省和樞密院按照官家旨意擬文,我等簽署用印,屆時連同御筆,一起給到劉二郎。官家和劉二郎的意思,此事不宜聲張。
在下提醒一句,諸位不可走漏了風聲,誤了官家的大事。」
打完六圈麻將,劉國璋向趙佶告辭。
趙佶雖然不舍,但是也知道他確實有事要做。至少要為去陝西做準備,那是要去勇闖龍潭虎穴,不是去踏青遊玩。
出了寶篆宮,劉國璋直接回了劉府,穿廊過堂來到蕪園。
上了三樓,只看到慕容均。
「院主,怎麼只有你?」
「五姐由祥老陪著,又去寺廟燒香去了。」
慕容十三今天穿了一身女裝,就是劉國璋做給趙五娘那款明代裙裝,只是顏色換成了青色,花紋刺繡也不同。
突然換裝,讓劉國璋有點不習慣。
「又去給那幫禿驢送錢。」
「二郎,」
「嗯,在呢!」
「阜豐銀行試行了一個多月,效果非常不錯。我準備按照計劃,開始發行匯票。」
慕容均坐在座椅上,轉頭看著窗外。
「好事啊。匯票發行,等到運作效果不錯,下一步就是把匯票悄悄變成交子一樣的紙質貨幣。只是這其中的關竅,十分微妙,需要院主好生掌握。」
劉國璋看著她的側臉答道。
真好看!
慕容院主天生麗質,又「可男可女」,嬌艷多變,難怪京中如此多的男人垂涎三尺。
幸好特殊的身份,保護了她。
現在,我也想保護她一輩子。
慕容均低下頭,右手指纏繞著垂下的一縷青絲,像是有什麼心事,但是說的話,條理非常清晰。
「陝西的事,成了嗎?」
「成了。官家的御筆,中書省的詔書,樞密院的札文,不日就會給到我。陝西河東宣撫使,河西節度使,節制沿邊諸軍。張愨改任陝西轉運使。」
「一切盡在你的掌握中。那陝西路的同盛銀行設立,要不要加快?」
「必須要。阜豐銀行試行無誤後,西北設立同盛銀行,東南設立通商銀行,河北設立泰豐銀行,並號聯營,這是我們的既定方略。
現在我要入陝,開始經營西北,同盛銀行之事,當然需要加快。八百里秦川,成就漢唐霸業。現在連小小的河西家都應付不了,可想而知,我朝守內虛外之計,到了何等喪心病狂的地步。」
慕容均撥動青絲的手一定,「這裡面還有什麼玄機?」
「陝西有西夏,河東河北有北遼,來回爭戰了上百年,打得地方殘破,民生凋敝。有外患,又何嘗沒有朝廷樂見其成的內禍。」
「樂見其成?我不是很明白。」慕容均的手指頭又轉了起來。
「陝西、河東、河北三地,富庶形勝。秦漢唐出陝西,後漢光武出河北,河東更是前唐後唐後晉的龍興之地。
要是三地安寧太平,數十年便可富庶過中原,再加上地形壓制的優勢,對於宋室就成了心腹大患。」
慕容均一甩垂下的那縷青絲,憤然道:「所以宋室就有意無意地保持著三地戰爭勢態,讓三地飽受外患之苦,也省得對中原有威脅。
尤其是陝西,仁宗、神宗期間,有好幾次眼看對河西家要大獲全勝,結果莫名其妙地全線大敗。這所謂強幹弱枝。」
「這或許也成了有識之士們的共識。至少有一點,他們寧可讓三地繼續殘破,也不願下定決心,聚集全國之地,徹底剷除外患。」
「這些文官!」慕容均冷笑幾聲。
默然了一會,她突然轉頭看著劉國璋,冷然問道:「一切盡在二郎的掌握中,只是不知你會如何處置喬大林此人?」
喬大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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