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猛虎下山
「好!」
不知誰最先清醒過來,發自肺腑地大吼一聲。
這一聲如同是發令號槍,所有人都跟著爆喝一聲,如春雷滾滾。
李師師右手撫著上下劇烈起伏的胸口,幾乎要窒息。
慕容十三緊握著雙手,渾身顫抖。
隔壁咣當一聲,有東西跌落在地。
「太不可思議,十三,十三,你看到了嗎?這簡直就是世上最令人心醉的圖畫!該死的劉二郎,他居然把殺人演繹得如此驚心動魄,如此意往神馳,該死,真是該死!」
李師師激動地胡言亂語。
慕容十三胸口也在劇烈起伏,氣息粗長,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動了,劉二郎又動了。」
有人大叫道,眾人連忙按捺住心情,繼續注視著玉津園的情況。
劉國璋策動坐騎,選了四匹良駒戰馬,把身死的騎兵屍體掃下馬去,順手撿起一張角弓,兩筒箭矢,掛在自己腰上。
四把單刀,十桿素木槍,掛在另外一匹戰馬馬鞍上。
迅速做完這些,劉國璋一揮鐵槍,嫻熟地驅趕著四匹戰馬,跟著自己一起奔跑。
五馬疾馳在開闊的草地上,遠處一隊步兵正急忙向這邊跑來,那是「河朔刀王」率領的一百悍卒。
在左手邊更遠處,三十餘騎兵正發瘋一般向這邊奔來。
在他們後面,可以看到數百人陸陸續續圍過來。
劉國璋帶著四匹空馬,風馳電閃一般沖向校演台。
「劉二郎想幹什麼?」
「擒賊先擒王?」
「好!」
不明就裡的部分貴人和普通百姓們齊聲叫好。
知道內情的李師師和慕容十三卻忍不住對視一眼,「劉二郎要去抓蔡五郎?」
「不會!」慕容十三斷言道,「按照約定,只要劉二郎在天黑前衝到刈麥樓前,得了正道先生手裡的小旗,就算他贏,蔡五郎就得放人。否則的話劉二郎就算輸,得去蔡府當三個月奴僕。
既然如此,劉二郎就算傷了蔡五郎,他拿不到正道先生手裡的小旗,還是輸。」
「那他想幹什麼?」
蔡鞗(tiao)也在想這個問題。
看到劉國璋策馬直衝過來,他嚇得轉身就跑,躲進閣樓房間裡。
可就是這樣,蔡鞗也不覺得安全,渾身顫抖地問道:「慕文,劉二郎想作甚?」
「噠噠噠——」蔡鞗只聽到牙齒打顫的聲音,轉頭一看,王慕文癱坐在地上,渾身上下在篩糠。
「全翁,怎麼辦?」
「五郎,不用怕,劉二郎不敢」全翁說到這裡,自己都不敢相信,只好轉口說,「劉二郎想傷了五郎,先從老奴屍體上踏過去。」
馬蹄聲急,一人五馬到了樓下。
蔡鞗幾人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
「嗖!」弦響箭飛。
砰地一聲響,一支箭矢從地面斜飛上來,穿過窗欞,釘在屋樑上。箭勢十足,箭杆顫動,嗡嗡作響。
「蔡老五,睜大你的狗眼,看我如何破你的天羅地網!」
劉國璋大喊一句,策馬遠去。
遠在迎真宮道藏閣的李師師幾人,看到劉國璋在校演台對著上面射了一箭,然後策動坐騎,一人五馬繞過校演台,正好繞到了河朔刀王一伙人的身後。
這一帶雖然地勢平坦,但是總有起伏,加上有樹木草叢遮擋,劉國璋騎在馬上,尚能看得清楚。河朔刀王全是步兵,視線受限,很難看清楚劉國璋這邊的動向。
等他們察覺到背後有異常時,劉國璋的一人五馬已經出現在他們身後。
劉國璋側身彎腰,從旁邊飛馳的戰馬上取下那十桿素木槍,坐好後,拿起一桿,握住槍頭,揮舞著槍尾,啪啪,把前面四匹戰馬的屁股連抽幾下。
戰馬吃痛,奮力邁開四蹄。
原本看著前面有人,下意識減慢的速度一下子又衝上去。
劉國璋左手夾著其餘的素木槍,右手握著一桿,看準目標,嗖一支標槍飛出去,釘中一人。
嗖嗖,劉國璋把素木槍當標槍,一槍一個,連中最前面的十人,嚴密的陣形頓時出現一個缺口。
河朔悍卒心裡大懼,士氣浮動。
四匹無主的戰馬嘶叫一聲,轟地一聲衝進人群里。
劉國璋角弓拿在手。這麼短的距離,角弓威力足夠。
嗖嗖嗖,箭矢如暴雨般飛出,一個照面先射翻五人。
疾馳的四匹戰馬撞飛五六人,其餘的人慌忙躲閃避開。
劉國璋策馬藏在四匹戰馬中間,角弓左右開弓,箭無虛發,短短二十幾息的時間裡,連發十二箭,射中十一人。
沒中的那人,箭還沒飛到,先被躲閃的同伴撞倒。
一百餘人的陣形,五匹戰馬瞬息間就衝過去。四匹無主的戰馬正要揚長而去,劉國璋眼疾手快,拉住了他早就相中的一匹。
這匹身形更加高大,更加神俊。
他飛身換馬,拿過鐵槍,重新掛好裝備,一踢馬鐙,策動坐騎返身。其餘四匹戰馬無人看管,長嘶幾聲,徑直遠去。
劉國璋策馬跑出一道弧線,離河朔悍卒不到二十米。然後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側身飛射,從頭跑到尾短短二十幾米的距離射出十餘箭。
一轉馬頭,劉國璋策動坐騎,沿著悍卒人群另一側,從尾跑到頭。
此時換做右手持弓,左手拉弦,箭如閃電,在又射出了十餘箭的同時跑出一個橢圓,而這個圍繞河北悍卒的橢圓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劉國璋踩在馬鐙上,手持步軍強弓,整個身子直直地站在疾馳繞圈子的戰馬上,居高臨下地張弓射箭。
慘叫聲連連,數十個河朔悍卒居然被劉國璋單槍匹馬給包圍了。
河朔悍卒沒有弓箭,劉國璋不跟你接戰,遠遠地兜圈子奔射,讓他們無可奈何。
壯著膽子跑出來,想跟劉國璋接戰的,又或者膽怯,想跑出去想逃命的,都躲不過劉國璋百發百中的箭矢。
河朔刀王緊握刀杆,心如墜進了冰窟。
劉國璋晃動的身影,仿佛讓他看到了北遼皮室軍精銳騎兵。
當年在安肅軍黑蘆堤,他們那一將遇到三百皮室軍。不到一個時辰,他們那一將兩千人,只剩下五百人。
那些皮室軍也是這樣圍著奔射,一直射到全軍崩潰,然後悍然殺入,五百人被殺得只剩下兩百餘人。
皮室軍人馬也乏了,得意洋洋地鳴金收兵。
生還的兩百多人,除去瘋掉跑掉的人,剩下的一百人居然成了名震河北邊軍的精銳,成了上官畏懼,需要哄著的驕將悍卒。
他們見過最兇狠的狼,所以比其他人更有勇氣,更有膽魄。
可是今天,他們仿佛重回噩夢。
圍著奔射了兩圈,劉國璋收起角弓,舉起鐵槍,朝著不到五十人的河朔悍卒衝過去。
箭矢一停,精神緊繃到極致的軍士們,許多人心裡的弦猛地斷掉。
十幾人拔腿就跑,二十幾人紅著眼睛沖了上來,還有十來個人蹲在地上,抱著頭,嘴裡念念有詞。
劉國璋縱馬如飛,手裡的銀龍鐵槍如同大蟒,上下翻飛,挨著就死,蹭著就傷,一個來回就把這二十幾個悍卒殺散。
「直娘賊的小賊,爺爺跟你拼了!」河朔刀王大吼一聲,揮舞著朴刀,瘋狂地衝上來。
「這時才衝上來,你的膽魄早就喪了。」
劉國璋鐵槍一晃,腳下一踢馬鐙,坐騎猛地向前一衝,等到挨近時,鐵槍狠狠突刺。
槍勢加上戰馬的沖勢,鐵鑄的刀王也擋不住,何況只是血肉之軀的河朔刀王。
他把朴刀一橫,想格住刺過來的鐵槍。
可劉國璋的槍術看著剛直勇猛,實際上賊得很,怎麼可能讓他格擋住。
鐵槍突刺兇猛,朴刀刀杆被紮成兩段,槍尖扎穿了刀王的身體。
一得手,劉國璋右手一松,左手一轉,握住槍尾,借著錯身而過的去勢,把鐵槍從刀王的身體裡拖了出來。
此時,三十餘西軍騎兵,氣勢洶洶地迎面衝來。在他們身後,是烏泱泱的數百人,大有把劉國璋一舉淹沒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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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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