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最後的掙扎

謝爾蓋是亞歷山大二世之後，第二位遇刺的帝國王室成員。

距離亞二遇刺已經過去了24年，喬治都已經33歲了。

自日俄戰爭爆發以來，俄羅斯帝國的損失已經超過10萬人。

這10萬人中，絕大部分都是平民子弟，少有貴族成員。

聖彼得堡大公們之前一致認為，戰爭離自己很遙遠，無論前線打成什麼樣，都不會波及到自己，不會影響到他們在聖彼得堡享受生活。

謝爾蓋遇刺提醒他們戰爭到底有多殘酷，別以為遠離前線，就不受戰爭威脅。

謝爾蓋是喬治的哥哥，尼古拉給喬治發電報，希望喬治返回聖彼得堡參加謝爾蓋的葬禮。

前段時間聖彼得堡又是8萬人大罷工，又是流血星期日，整個城市一片狼藉，烏煙瘴氣。

喬治不想說那些名字。

「喬治，為了帝國——為了陛下——」

喬治的條件也在加碼。

庫羅帕特金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是要求一輛和阿列克謝耶夫同樣的專列。

所以喬治生病的消息傳到聖彼得堡，尼古拉馬上就派維特來探望喬治。

汽車走進，看到汽車身上的尤里耶夫公爵徽章，環衛工人脫帽鞠躬施禮，維特才看清楚，原來是男人。

維特表示理解，他是除喬治之外，最了解西伯利亞鐵路的帝國官員。

如果只是阿列克謝耶夫和庫羅帕特金，那也不是不能商量。

看望喬治什麼的都是幌子。

庫羅帕特金從陸軍大臣任上調任關東俄軍總指揮，接替庫羅帕特金擔任陸軍大臣的不是別人，恰恰就是喬治的死對頭弗拉基米爾。

仗打成這樣，阿列克謝耶夫不僅沒被追責，而且還成為國務會議成員。

喬治笑笑不說話，帝國的問題根本不是在某座城市。

喬治不急，現在急的是聖彼得堡。

俄羅斯帝國還在繼續增兵，庫羅帕特金手下的俄軍已經增加到32萬。

即便西伯利亞大鐵路已經全線開通，從海參崴到聖彼得堡也需要14天，喬治就算立即上火車，也趕不上謝爾蓋的葬禮。

「我可以為帝國，為陛下作戰——」

「喬治，如果讓你擔任遠東總督，你會如何做？」

維特還有最後一絲希望。

這幾乎不可能。

喬治懶得想，他的地盤他說了算。

所以那就繼續打唄，打到油盡燈枯。

「我會先把阿列克謝耶夫那個混蛋送上軍事法庭！再讓庫羅帕特金那個蠢貨抄一萬遍《制勝的科學》——」

「布雷金應該向你學習，如何治理一座城市。」

太平洋艦隊突圍失敗后，聖彼得堡終於將阿列克謝耶夫召回，任命庫羅帕特金為關東俄軍總指揮。

由於參戰國軍艦不能進入中立港口補給，所以第二艦隊沿途都只能通過補給船補給，一旦船隻出現意外，就只能以退出戰爭為前提，才能進入中立港維修。

「曾經病了，現在已經好了。」

如果貧農得不到土地，如果工人的生活得不到保障，如果恐怖分子繼續得到國外某些勢力的支持，俄羅斯帝國的問題就永遠無法解決。

喬治不知道聖彼得堡什麼樣。

「伱知道是誰！」

這倆是聖彼得堡最後的掙扎。

如果是以前，喬治肯定會謙虛一番，表示這是所有人的榮耀，不是喬治一個人的成績。

海參崴街道上的人也很多，但他們不是遊行的，而是大包小包在逛街，臉上開心的笑容是裝不出來的。

雖然仗打得一敗塗地，國內遍地狼煙，連謝爾蓋都被刺殺，聖彼得堡某些人卻沒有認輸。

西伯利亞鐵路全線通車后，理論上從聖彼得堡到海參崴需要14天。

所以參加葬禮只是借口。

喬治和維特並沒有乘坐地鐵去迎賓館，而是乘坐汽車。

死道友不死貧道嘛。

維特有眼睛，可以自己看，如果看不到，那就是裝瞎。

「你不是病了嗎？病了就該躺着——」

看看少了誰？

喬治堅信，明面上的國家都是煙霧彈，誰沒出現，誰就是真兇。

來到迎賓館，維特顧不上休息，直接詢問喬治對於戰爭的看法。

喬治不跟維特解釋海參崴這座城市是怎麼運行的。

現在喬治懶得兜圈子，跟聖彼得堡這幫人就不能客氣，說的稍微隱晦一點，都怕他們聽不懂。

第二艦隊正在奔赴遠東途中。

喬治已經把他在聖彼得堡的財產都作為禮物送給王儲，他回聖彼得堡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庫羅帕特金手下已經囤積了足夠發動一場大規模戰役的兵力。

維特心悅誠服。

犧牲這倆貨，幸福所有人。

普勒赫瓦遇刺后，尼古拉任命斯威亞托波爾克·米爾斯基擔任內政大臣。

海參崴街道上的警察，要麼是巡警，要麼是交警，三三兩兩稀稀拉拉，充分證明這座城市的治安很穩定。

「——但是我不想讓帝國那些蛀蟲和吸血鬼因此受益，想讓我接手這個爛攤子？很簡單，讓那些該付出代價的傢伙付出應有的代價！」

現在局勢進一步崩壞，喬治想力挽狂瀾，就要付出比之前更大的努力。

維特知道怎麼說服喬治。

對馬海戰戰敗的當天晚上，阿列克謝耶夫坐在聖彼得堡的米哈伊洛夫斯基劇院包廂里，為其挪用海軍經費包養的情婦——法國芭蕾舞演員艾爾莎捧場，劇院裏的人對其情婦大喊：「從俄羅斯滾出去，你身上戴的不是寶石，而是我們的戰艦。」

喬治就算現在就同意，聖彼得堡也不會立即將指揮權轉移給喬治。

由於「博羅季諾」龐大的艦體無法通過蘇伊士運河，第二艦隊只能選擇繞過非洲前往東亞，這一趟旅程等於是繞過大半個地球。

這得歸功於辛勤工作的環衛工人。

阿列克謝耶夫那輛專列被阿列克謝耶夫帶回聖彼得堡了。

看到喬治的時候，維特滿臉苦笑。

既然喬治不接茬，維特就直接挑明。

希望喬治出面接手遠東這個爛攤子才是真的。

這特么能打贏才是見了鬼。

喬治沒看法。

「大雪、斷橋、延誤，我坐的火車路上還撞死了一頭熊，這都很正常——」

維特一聲長嘆。

聖彼得堡警察出動，最少是以班為單位，還得攜帶長槍重武器，否則就可能遭到不明身份人士的襲擊。

維特若有所思，這話也是一語雙關啊。

好一對卧龍鳳雛！

喬治知道維特為什麼來海參崴。

內政大臣走馬燈一樣的更換，並沒有什麼卵用，聖彼得堡該亂還是亂。

海參崴警察身上只帶手槍。

一直以來喬治身體都很健康，幾乎從不生病。

喬治知道不到山窮水盡，聖彼得堡是不會認輸的。

尼古拉接受威廉二世的建議，以波羅的海艦隊為主，搭配剛剛建成服役的四艘「博羅季諾」級戰列艦，正在繞過非洲駛往遠東。

所以喬治以身體不適為由，並沒有返回聖彼得堡。

維特是老朋友，親自來海參崴，喬治肯定是要去車站迎接的。

維特啞口無言。

海參崴的街道很繁華，道路兩旁店鋪鱗次櫛比，各式各樣的霓虹燈亂花人眼，3月份的海參崴理論上還是冬季，聖彼得堡大雪封城，海參崴的街道卻很乾凈，根本看不到積雪。

那喬治的條件肯定也要加碼。

所以他們希望戰爭快點結束，又不想向喬治低頭，所以派維特這個和喬治關係還算密切的老朋友，來試探喬治的口風。

「你說得對，因為這些不正常的事，出現的次數太頻繁，所以就變得很正常。」

這話貌似另有它意。

「這沒什麼好高興的，你來的時候用了多長時間？」

真正的原因是謝爾蓋遇刺，讓其他聖彼得堡大公感受到了恐懼。

陸軍大臣弗拉基米爾，海軍大臣阿列克謝——

喬治冷漠，話比西伯利亞寒流還要冷。

維特卻對海參崴的寧靜和整潔刮目相看。

謝爾蓋遇刺后，尼古拉解除米爾斯基的職務，委任亞歷山大·布雷金接替。

「你指的是誰？」

最好是喬治主動提出，那麼尼古拉就可以順水推舟了。

維特還以為頭戴羊皮帽，身穿羊皮襖，厚手套大皮鞋的環衛工人是女人呢。

戰爭剛爆發時，喬治的條件只有絕對的指揮權。

這四艘「博羅季諾」級戰列艦，只有「亞歷山大三世」號是前年建成，其餘三艘都是剛剛建成，官兵甚至來不及熟悉戰艦，就被編入第二艦隊。

維特這一趟用了整整20天。

還記得阿列克謝耶夫的那輛專列嗎？

阿斯波和西伯利亞銀行都有證據表明，聖彼得堡工人運動的組織者，受到來自奧匈帝國、奧斯曼帝國，甚至德國的資金支持。

喬治絲毫不掩飾對這倆貨的恨意。

喬治安排維特入住迎賓館，前往迎賓館的路上，維特首先就西伯利亞鐵路全線通車對喬治表示祝賀。

仗打成這樣，阿列克謝耶夫和庫羅帕特金固然有責任，更大責任的另有其人。

所以喬治真不急，他沒看上第二艦隊那些破銅爛鐵，也沒看上庫羅帕特金手下那些所謂天下無敵的哥薩克。

天下無敵，也要看是誰指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