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上來就開大

  尼古拉沉浸在即將迎娶阿歷克絲的喜悅中。

  不過他似乎忽略了，他現在已經是俄羅斯帝國的沙皇，除了未婚妻之外，他還有更多，更重要的工作要做。

  不止一名御前大臣向喬治抱怨，新沙皇對政務缺乏耐心，他總是想以最快的速度將工作完成，然後回到後宮，和他的未婚妻在一起。

  在所有御前大臣里，維特毫無疑問是最聰明的，他知道喬治和尼古拉的關係，所以來找喬治，希望喬治能幫忙。

  亞三在世的時候，俄羅斯帝國決定在1894年1月1日推行新的伏特加酒專賣制度，以增加帝國收入。

  這個制度已經出台了近一年之久，可是由於各地的抗阻，卻沒有正式推行。

  為了保證西伯利亞大鐵路的資金需求，維特在擔任財政大臣的同時，還兼任交通大臣。

  現在存在的問題是，如果不能儘快推行伏特加酒專賣制度，那麼別說明年西伯利亞大鐵路的資金，就連政府雇員的薪水都已經無法支付了。

  喬治他們這些大公，俸祿是肯定不會少的。

  喬治真沒想到，帝國的財政狀況，居然已經惡化到這種程度。

  「難道就不能繼續發行債券嗎？」

  喬治知道伏特加專賣制度為什麼進展不大。

  俄羅斯各地酒商，其實都是權貴階層的利益代言人，這個行業的複雜程度比鐵路大多了。

  今年年初，就在聖彼得堡即將推行伏特加專賣制度的前一天，當時的近衛軍總司令弗拉基米爾·亞歷山德羅維奇大公向沙皇報告，聖彼得堡對於伏特加酒專賣制度的反應極其強烈，有發生流血騷亂的可能。

  亞三因此暫時擱置了伏特加酒專賣制度。

  「我們這兩年發行的債券，問題頻出，發行的工作也不順利——」

  維特難以啟齒。

  帝國為了給陸軍全面換裝，在法國發行債券，這個工作是由時任財政大臣邦格負責的。

  債券發行後不久，邦格被人舉報，在發行債券的時候，接受了法國人20萬法郎的賄賂。

  雖然事後的調查表明，受賄的是邦格手下一個叫戚昂的官員，和邦格無關，邦格還是因此被迫辭職。

  接任邦格擔任財政大臣的事維什涅格拉德斯基。

  維什涅格拉德斯基擔任財政大臣不久後，帝國發行海軍債券，不久後又有醜聞傳出，稱維什涅格拉德斯基接受了法國洛特希爾德銀行50萬法郎的賄賂。

  這兩次舉報的奧妙在於，邦格受賄是維什涅格拉德斯基舉報的。

  維什涅格拉德斯基受賄則是戚昂舉報的。

  所以對於發行債券，維特是心有餘悸的，不知道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么蛾子。

  喬治都給整無語了，你們這幫人可是真能作啊！

  「你需要我做什麼？」

  既然事關西伯利亞大鐵路的修築，喬治肯定不能不管不問。

  「如果西伯利亞銀行能幫忙包銷債券，那將是最完美的方案。」

  難怪維特放著那麼多大公不找，要特意來找喬治。

  所謂包銷就是兜底，如果賣不出去的話，那麼西伯利亞銀行就要接盤。

  「我幫你包銷債券，然後你再把賣債券的錢借給別人，為什麼我不直接把錢借給別人呢？」

  喬治才不干呢，這是把喬治當凱子。

  1885年，亞三即位後不久，為獲得俄羅斯貴族的支持，亞三決定在貴族貸款的時候，不再收取額外的銀行儲備金。

  之前俄羅斯貴族在貸款的時候，要收取百分之一的利息作為銀行儲備金。

  同時亞三還決定，將貴族貸款的利息降低到5%，貸款額度則從之前抵押物估值的60%，提高到75%。

  尼古拉前幾天發布即位詔書，其中最重要的一條是將利息再次降低到4%。

  作為參考，時下大多數銀行的貸款利率，高達8%-10%

  這原本是帝國為貴族階層提供的福利。

  可是到了實際執行過程中，就有很多貴族把貸來的錢高息借給其他人。

  「公爵，如果連你也這麼想，其他人會怎樣？」

  維特的道德綁架爐火純青。

  喬治無伐柯可說。

  既然皇權已經順利交接，喬治就去找尼古拉辭行，提前返回阿穆爾。

  跟聖彼得堡這個爛攤子相比，還是阿穆爾夠清淨。

  喬治給尼古拉的理由，自然是清日戰爭。

  清日戰爭還在繼續，旅順大屠殺之後，日軍將注意力轉移到膠東半島的北洋水師另一基地。

  日本在東亞的擴張，引起各國的密切關注，早在10月初，清帝國就請求英、美、俄共同調停，但因為英國人從中作梗，調停沒能成功。

  日本之所以又能力發動戰爭，全賴英國支持。

  日本的勢力在東亞擴張，英國也會從中得利。

  俄羅斯帝國和美國是願意調停的，但是英國不想讓俄羅斯帝國和美國插手，所以調停最終沒能成功。

  日本雖然有英國的支持，但是並沒有徹底擊敗清帝國的能力，傾國之力也無法占領清帝國。

  所以戰爭最終肯定是以談判結束。

  喬治想儘快返回阿穆爾，不讓日本人輕鬆獲勝。

  尼古拉卻不想讓喬治離開。

  尼古拉對喬治確實挺不錯的。

  昨天的御前會議中，尼古拉提議將西伯利亞艦隊納入阿穆爾軍區指揮體系，由喬治全權負責。

  這個提議遭到海軍元帥弗拉基米爾大公的強烈反對，阿爾弗雷德事後偷偷告訴喬治，當時整個加特契那宮都能聽到弗拉基米爾大公的怒吼。

  尼古拉很生氣，在克里米亞曾向喬治表示有意去西伯利亞艦隊任職的亞歷山大，事後建議尼古拉解除弗拉基米爾大公的職務。

  尼古拉卻又退縮了，他對亞歷山大無奈地說：「我怎麼可能把瓦洛佳叔叔解職，他可是我父親的親弟弟！」

  所有人都知道尼古拉重感情，不會對親戚下重手。

  這就是王室某些人，敢在加特契那宮咆哮的原因。

  亞二和亞三時代，任何人都不敢在沙皇面前咆哮。

  所以這樣一想，皇太后不想讓尼古拉當沙皇，也是有原因的。

  「喬治，我現在需要你陪在我身邊，只有你在聖彼得堡，我才不會擔心——」

  尼古拉對喬治的信任無以復加。

  於是從轉天開始，喬治也開始參加御前會議。

  年底這段時間，御前會議的任務繁重，關鍵議題之一是，明年是否繼續建造新式軍艦。

  帝國已經窮的連政府雇員薪水都發不出來了，海軍卻又提出一項龐大的造艦計劃，準備在明年建造10艘戰列艦和巡洋艦。

  「這完全不可能，沒有必要，也沒有能力——」

  維特衝鋒在省錢第一線。

  「有沒有必要不是你說了算，沒有能力才是伱的問題！」

  弗拉基米爾是懂權責分配的。

  喬治冷眼旁觀。

  海軍軍費其實沒多少，帝國的軍費開支，陸軍一直是大頭，海軍只占一小部分。

  所以弗拉基米爾發飆，謝爾蓋和小尼古拉這些在陸軍服役的大公就一言不發。

  阿列克謝這些海軍大公更是同仇敵愾。

  由於一方是沙皇的叔叔，其他御前大臣愛莫能助，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時間維特居然孤立無援。

  「帝國現在的軍艦，已經足夠保護帝國海疆，如果需要加強實力，那也應該向遠東傾斜。」

  維特奮力抗爭，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想把喬治拉下水。

  「這是我們海軍的內部事務，輪不到你說話！」

  弗拉基米爾強勢無比，意思是你只要給錢就行了，別管大爺們怎麼花。

  維特用求助的目光看喬治。

  喬治又能說什麼呢，他要是公開反對，那麼就會成為軍方叛徒。

  於是維特又向尼古拉求助。

  尼古拉卻心不在焉。

  弗拉基米爾大概是有點得意忘形，居然把炮口對準尼古拉。

  「尼基，打起精神，不要走神！」

  這下喬治有話說了。

  弗拉基米爾跟維特吵架，喬治可以不管。

  弗拉基米爾要是好好跟尼古拉說話，喬治也可以不管。

  雖然弗拉基米爾是叔叔，尼古拉是侄子。

  但這不是對沙皇的態度啊。

  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喬治並沒有直接說話，而是輕輕敲了敲桌子。

  弗拉基米爾終於把目光看向喬治。

  喬治笑笑，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

  尼古拉確實是無心政事，御前會議只進行了一個小時就結束，沒有討論出任何結果。

  弗拉基米爾剛起身，被喬治叫住。

  「瓦洛佳，等下——謝爾、尼基、阿繆沙（阿列克謝）、山德羅（亞歷山大）你們也等下。」

  喬治把所有大公都叫住。

  「幹什麼？有什麼事快說。」

  弗拉基米爾表情不太耐煩。

  謝爾蓋和小尼古拉、阿列克謝什麼都沒說。

  尼古拉都已經離開房間了，沒一會兒又回來。

  喬治等御前大臣全部離開後，又讓德揚等大公的隨從離開，房間內只剩下王室成員。

  「尼基已經成為帝國沙皇，我認為我們應該給尼基應有的尊重。」

  喬治憋到現在，已經火冒三丈。

  「這還用你說嗎？」

  弗拉基米爾知道喬治的意思，他當然不會承認不尊重沙皇。

  「我的意思是，你不僅要尊重沙皇，也得給我應有的尊重！」

  喬治一上來就開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