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烏三娘

  一番追亡逐北，塵埃落定，殺俘甚眾。經過審問拉旺多爾濟方知，營中大部都是徐績所領綠營兵，穿了旗兵盔甲，扮作精銳，以此拖延時間，只為捉拿城中王倫。

  趙禎問道：「為何要執著於擒拿王倫。」拉旺多爾濟一番話，讓趙禎開了眼。

  拉旺多爾濟猶豫了一番，看著廣惠一直念動的人骨數珠，還是說道：「這位義士，這王倫接連占壽張，陷陽穀，據堂邑，又在柳林大敗山東巡撫徐績。這些也不打緊，只是有人把清水教讖言上報給了當今聖上。更有一句『王姓上加白字』之言，對外宣稱『收元教主，真紫微星』。以此，只要俘斬王倫，死再多的人，也是有功無過。」

  正說著，城中喊殺聲愈加慘烈，遠遠望去，汪氏大宅竟然燃起了大火。趙禎等還未說話，拉旺多爾濟發出一陣大笑，對趙禎說道：「義士，如今王倫已死，你等救援不及，還是降順了吧···」

  話未說完，趙禎示意廣惠出手，廣惠手起一刀，把拉旺多爾濟腦袋砍了下來，滴溜溜落在地上，一臉的愕然。

  隨著大火燒起來，城中到處都在喊：「殺清狗，為教主報仇」的聲音。

  趙禎看向吳用，吳用點了點頭。趙禎高聲喝道：「所有人，向城中起火處推進，注意防護流矢。」

  朱貴帶綠營兵持鳥銃為前導，晁蓋、廣惠二人帶朴刀隊緊隨其後，人人拿門板為盾，從綠營選出八人，披雙層棉甲，持長竹竿挑著拉旺多爾濟、春寧、徐錕、巴圖保、萬朝興、瑪爾清阿、仙鶴林、音濟圖人頭先行，沿路高喊：「義軍殺某某某，大敗各路援軍。」

  留下鮑旭領【重鋒都】把守城門，趙禎等人騎馬隨欒廷玉等為後隊。

  隨著前頭高喊，沿途廢棄民宅里不時有頭裹白巾，手持大刀、長槍的教民加入趙禎軍中，趙禎怕擾亂軍陣，讓其在綠營軍前頭帶路。

  沿途並無清軍阻擋，似乎清軍已默認此次行動失敗，只想除去王倫。比及眾人到了汪氏大宅，周邊已聚集了百十人的教民，各拿水桶、木盆潑水救火。只是這火火勢炎烈，火借風勢，一時間哪裡能撲滅，燒了這麼長時間，裡面的人必然不活了。

  趙禎叫來一個教民，問道：「清狗哪裡去了？」

  這人往北指了指，哭喪著說道：「清狗見教主自焚而亡，都往北向新城方向去了。」

  見此情形，吳用道：「莊主，可使欒廷玉、鄧飛二人領兵追擊，不能讓清軍從容退走。」

  趙哲轉頭對欒廷玉、鄧飛二人點頭示意，兩人領兵追擊。

  趙禎見火勢小了些，讓人找來長棍，將樓宇推倒。而後眾人一齊潑水，兩三輪後，終於把火澆滅。

  作為王倫最後存身之所，趙禎不敢大意，讓人把樓里燒焦的屍首都抬了出來，讓教民一一辨認。

  有目擊者說，教主自焚，衣服鬚髮俱已燒焦，仍端坐不動，因此盤膝坐著的這個是王倫。

  又有王倫隨身攜帶的一方玉印為證，這才確認王倫屍首。趙禎拿過玉印，見這印羊脂白玉雕就，滋潤瑩秀，玉質堅硬緻密，純淨無瑕。鈕為高浮雕匍匐回首狀之螭虎，形象兇猛，上刻『收元教主，真紫微星』。

  雖只一階，竟然和天正印一般，也是天子璽仿品，匯聚氣運之寶。

  一番翻找，餘燼中又找到三枚縣印，都是青銅鑄造，正是壽張、陽穀、堂邑三縣之印。幾件兵刃，大都不成樣子，只有一柄二階的【錯銀雁翅刀】完好的保留了下來，這是王倫外甥張百祿所用戰刀，其餘物件都燒毀了。

  趙禎見這些教民臉有戚色，使人詢問一番，內里是否有教中骨幹頭領，問了一圈，這些都是普通教眾，豪俠有勇力，精於氣功、拳棒的骨幹都在和清軍交戰中死傷殆盡。

  有幾個教民上前道：「這位頭領，此處不遠有處大院，是清狗舒赫德帥帳所在。或許，俘獲的教中骨幹都在此處。」

  趙禎聽了，使晁蓋在此主持，統計教民，搜尋有用之物。

  趙禎讓這些人帶路，攜同廣惠、吳用並姬茗菡、姬茗萏，在五十人的朴刀兵護送下，一齊去了舒赫德駐紮處。

  推開宅子，見這處宅子果然遺留了許多軍士停留的痕跡，一番尋找，在東跨院裡找到了義軍骨幹屍首。除了李三、顏六、李旺、王王氏四人，後來遭擒的義軍骨幹，都在此處遇害了。

  經過辨認，軍師梵偉、元帥孟燦、勇先鋒王經隆、黑虎手王維全、刀神楊五、朴刀元帥閻刺虎、劉陶、吳清林、王朴、王均、王柱、王有恆、王有成、王友德等人盡皆遇害。

  經過詢問，教民道：「頭領，教中骨幹還有一人，喚做飛劍仙烏三娘及其副將不曾在此。」

  趙禎問道：「有誰見到了嗎？」

  見眾人搖頭，吳用開口說道：「莊主，此事不打緊，如今舊城中已無清軍，可抓緊清理，先穩固下來再說。」

  趙禎聽了，點了點頭，吩咐眾人將東跨院內屍首收拾了，與教民分說清楚，怕清軍刨墳戮屍，連同王倫屍首，盡皆焚燒，骨植拋入運河。

  見教民都不反對，趙禎吩咐眾人拆來許多木料，堆在一起點燃，連同教民屍首，一同焚燒了。

  至於清軍屍首，扒光了，都攛進運河裡。

  趙禎這裡剛焚燒完屍首，欒廷玉、鄧飛二人追擊清軍回來了。騎兵都不僅趕回了二三十輛大車，還帶回了十餘人的馬軍隊伍。

  這隊人馬剛露面，安靜的教民歡呼起來：「烏三娘還活著。」

  欒廷玉把這些人引薦給趙禎，為首的烏三娘四人跪地拜道：「多謝義士相救。我等如今無家可歸，望義士收留。」

  趙禎上前扶起四人，說道：「眾位若不嫌棄，凡願意追隨我的，今後或從軍，或務農，務不使眾位忍飢挨餓。」

  周邊教民聽了，也都歡呼起來。

  見清水教教民盡皆歸順，趙禎這才有功夫打量起這支女騎兵。烏三娘果如清軍所評價的那樣，娟媚多姿。

  烏三娘身後三人，年歲與其相仿，身材短小精悍，亦能揮刀縱馬。正是烏三娘所招攬的走馬賣械女子軍中的佼佼者，作為烏三娘副手，亦擅馬戰，衝鋒陷陣，破關斬敵。

  這一支女子馬隊，參與了壽張、堂邑、陽穀、柳林、臨清等戰，英勇善戰，常充先鋒。平均等級比欒廷玉新組建的騎兵都還要高些。

  見過烏三娘這隊人馬，趙禎說道：「三娘，我等攻清軍城外大營，也解救了四人，李三、顏六、李旺、王王氏四人，只是王王氏受傷頗重，雖然用了上好金創藥，至今還未清醒。三娘可要去看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