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突如其來

  口哨男殺人案一抽、鍋井永貴殺人案一抽。

  入夜，陸仁盤點著自己本次的收穫。

  許是因為作案經驗不足，在警方來到鍋井永貴家搜查時，後者還沒有來得及處理兇器和作案時的衣物。

  在無法辯駁的鐵證面前，鍋井永貴沒多掙扎，很快就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殺人動機正如陸仁所推測的那樣，平棟堂次就是十五年前和二十年前連續犯下多起案件的殺人兇手口哨男。

  鍋井永貴通過自己的努力查明了一點。接著他便找上門後，用電擊槍逼著平棟堂次道明了當時的真相。

  二十年前的口哨男和其他三名受害者，這四人均是一家麻將館的常客，每周六的晚上都會聚在一起打麻將。

  除此之外，他們還喜歡在打麻將的過程中閒聊一些推理相關的話題。

  有一次他們就聊到了完美犯罪的可能，幾人聊的熱火朝天。

  時間、地點、目標通通都敲定了下來。

  其實這種事放在網絡時代，不過就是稀鬆平常的鍵盤俠扎堆口嗨。大家聊一聊就完事了，當不得真。

  可偏偏平棟堂次就當真了。

  身為行動派的他，事先沒有和其他三人打招呼，直接跑去偷了警察的配槍。

  計劃還十分成功，警察對此一無所知。

  得手並驗證完美犯罪可能性的平棟堂次，興高采烈地和其他三人炫耀自己的成果。誰知其中兩人立即就變了臉，痛罵了一通平棟堂次。

  日本的禁槍力度很高，非法持槍屬於嚴重犯罪，更別提偷盜警察配槍。

  這兩人在罵完平棟堂次後，就選擇直接和他斷交撇清關係，以免警方後續追查中把他們拖下水。

  平棟堂次或許直到這一刻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為了自保，他直接幹掉了這兩人，接著又逼迫恐嚇當時沒有表態的第三人，說他也是從犯。

  如果這件事被捅出去，兩人都跑不了。

  被威脅的第三人，就是鍋井永貴的父親鍋井進。

  五年之後，飽受內心折磨的鍋井進不願這樣下去，他重新聯繫上了平棟堂次，希望說服他和自己一起自首，從而為自己惹來了殺身之禍。

  再往後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十五年後，鍋井永貴找出了當年的真兇，手刃仇人替父報仇。

  這起跨度長達二十年，牽扯了四條人命的血案也就此畫上句號。

  父親身亡、母親病危、兒子被捕入獄。

  一念之差，一個三口之家就此崩塌。

  被捕的鍋井永貴不僅恨透了平棟堂次，同時也對警方保持了極高的攻擊性和恨意。

  在他看來，如果不是警方太過無能，他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如果警方一開始就能抓到兇手，他的父親也不會死。再退一步，他父親死亡後警方能快速抓到兇手，他和母親也不至於被這件事折磨十五年之久。

  少年時的他一次又一次的跑到警視廳問詢案件進展，滿腔希望換來的永遠都是毫無進展的失望。

  失望最終醞釀成了絕望。

  「你們遲遲抓不住十五年前的真兇，抓我倒是挺快。真是長本事了啊。」

  面對鍋井永貴飽含憤怒的詰問和咒罵，在場的警方從松本清長起，無一例外全都保持了沉默。

  有件事鍋井永貴其實預估錯誤了。二十年前的警方抓不到兇手，二十年後的他們其實也沒什麼長進，如果沒有陸仁的幫助，他們依舊抓不住真兇。

  不過這種令人尷尬的事實，就沒必要和鍋井永貴闡明了。

  相比於既尷尬又無奈的警方，陸仁對此則沒多大反應。

  一是鍋井永貴罵的又不是他，二則是，這位和他年齡相仿的仁兄，長的實在是有點隨機。

  這個世界對於醜人總是要少幾分忍耐度和同理心的。

  相比於警方對鍋井永貴那種「奈何做賊」的感慨，陸仁更在意的其實還是他先前沒有解開的那個謎團。

  【字母E、S、W究竟代表了什麼意思。】

  鍋井永貴是今天下午動手殺的口哨男。

  理論上來說，如果陸仁能在極短時間找到這些字母的含義和內在聯繫，那就能先一步破掉這個案子，從而變相的保下口哨男的性命。

  平棟堂次這個變態人渣的性命，保不保的其實無所謂。但多積累一些經驗，破案快一點總歸沒壞處，畢竟身邊還有位名偵探在時刻準備著。

  對於陸仁所提出的這個問題，鍋井永貴倒是沒有過分苛責，藏著掖著不說的念頭。

  而且不知出於何種心理，他解釋的還十分大聲，能讓在場的所有警察都聽見。

  「E、S、W、N這些字母代表了麻將牌中的東風、南風、西風、北風。」

  東南西北風……

  這倒確實像是牌佬能想出來的暗號。

  要這麼說的話，那之前幾位證人所說的「看醫生」、「愛哭鬼」什麼的，應該也都是麻將術語。

  只是兩位夫人都不打麻將，所以聽錯了。

  疑問得到解答的陸仁揮了揮手，示意高木他們把鍋井永貴帶走。

  至於他本人則是趕緊回到家中，抓緊時間爭取今晚就把這牽扯到兩代人的口哨男殺人案做個歸納和總結。

  趁現在網絡上和電視台都對此事十分關注，越早寫出來，就能儘早吃到流量。

  當然，在這之前，他還要做一些小小的準備工作。

  「『愛哭鬼』和『看醫生』？麻將術語中，『愛哭鬼』指的是愛鳴牌（吃、碰、槓）的人，『看醫生』是『一向聽』，意思是差一張牌就聽牌。」

  面對陸仁的電話提問，資深麻將愛好者毛利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老哥，二十年前你是不是還沒入職警視廳？」

  「那肯定啊，我那會才十八歲啊，才剛讀警校沒多久。你好好問這個幹什麼？」

  陸仁這一沒頭沒尾的突然提問讓毛利感到有些不解。

  「這其實是二十年前那起口哨男殺人案中，幾位家屬的證詞。」陸仁道明了原委，「這個案子要是由老哥你來偵辦的話，肯定一早就破獲了。可惜了。」

  毛利：「原來如此。這你倒是想多了，當時的我也肯定破不了這個案子。我是辭職去干私家偵探後，才有大把時間去打麻將的。之前我也基本沒怎麼接觸過麻將，更不了解麻將術語。」

  「這樣子。」

  「對了，聽你這麼說。這個案子是已經破掉了？」

  「破掉了，我現在正準備回去寫關於這個案件的詳細報導。」

  「哦哦。那行。你忙吧，要還有什麼疑問隨時給我打電話。」

  ……

  翌日清晨，中小雪，米花咖啡館。

  許是因為天氣的緣故，今天進店的客人基本都點的熱飲。陸仁自不例外，他手上端著黑咖啡，看著自家的早報。

  不得不說，東報的效率還是相當高的。

  陸仁昨晚寫完那篇長篇報導，就已經是晚上的九點。這個時間點，東報第二天的早報內容和排版什麼的早就已經弄好了。

  結果佐藤清在看到陸仁傳真過來的報導後，直接拍板重做早報內容，把陸仁的文章放到頭版頭條上去。

  與此同時，日賣電視台也在實時跟進此事。除了報答案件的真相和內幕外，電視台的工作人員還幹了一件比較缺德的事情。

  那就是滾動播放昨天中午平棟堂次的那番「高論」。他那幅趾高氣昂的姿態和輕蔑不屑的語氣，再結合現如今的情況來看，多少有點黑色幽默的意思。

  一個人的死亡帶來了一批人的狂歡。

  陸仁把咖啡和報紙放到一邊，開始像往常一樣，低頭繼續寫作。

  口哨男殺人案件的素材用完了，但他還有富家小姐千金尋找初戀的故事可以寫。

  這個倒是不必發表，權當練筆就夠了。

  就這樣寫了大概一小時左右，陸仁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發現是貝爾摩得打來的。

  陸仁頓時就心頭一緊，貝爾摩得可是極少給他主動打電話。

  總感覺不會是什麼好事，該不會是安室透把他的雷克薩斯給撞壞了吧？

  「親愛的，上午好。」電話那頭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慵懶。

  陸仁卻沒有多少和貝爾摩得寒暄的心情，直接問道：「有事？」

  「嗯，我這邊出了點小小的意外。我和波本這段時間不是一直在蹲點等待朱蒂上鉤。今天正好讓我們蹲到了。」

  「嗯，然後了？」

  「然後喬裝之後的波本就一路尾隨朱蒂進入了帝都銀行，我在外面望風。結果意外就這麼突然發生了。他們進去沒多久，就遇到五名全副武裝強盜搶銀行。」

  「……」

  陸仁緩了片刻，下意識地開始按壓眉心，「你的意思是，波本他是作為人質被強盜挾持了？」

  「嗯。」

  對於這一結果，貝爾摩得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不過如果只是如此的話，她也沒必要專門給陸仁打電話。

  就酒廠成員彼此之間的關係，不在背後下黑手就算好的。對于波本被劫持一事，老實說貝爾摩得是當樂子看的。

  真正讓她感到不安，促使她打這通電話的真正理由是……

  「柯南他們一伙人也被困在了銀行里。」

  「什麼？！」陸仁的聲音下意識抬高，「小哀呢？灰原哀也和他在一起麼？！」

  「那到沒。她和阿笠博士提前出來了，正好和劫匪錯開。」

  「哦。那沒事了。」

  「……」

  貝爾摩得沉默了好一陣，方才聽到電話那頭的陸仁繼續道：「算了，現場我還是去看一看吧。」

  「行，我在這等你。」

  帝都銀行離米花咖啡館並不算遠，開車十分鐘左右。在去的路上，陸仁又給灰原打了個電話，準備從側面再了解一下情況。

  「現在不是過完年了嘛，我們一起過來銀行陪圓谷光彥存壓歲錢。」

  過年？什麼時候的事？

  陸仁強行壓下了這一份疑惑，接著問道：「然後呢？你和博士怎麼提前出來了？」

  「小島元太突然肚子疼。江戶川他們陪著元太去上廁所，我和博士一起出來去藥店給他買藥。結果買完藥剛走到銀行門口，就發現銀行的捲簾門從裡面被人放下來了。」

  「這樣。那要是這麼說的話，柯南他們說不定還是安全的。」

  按照江戶川柯南的機敏程度，事發當時他們很可能會選擇躲在廁所之中。

  「小哀你有嘗試著聯繫他麼？」

  「沒。他今天出門沒拿手機。」

  「好吧，我知道了。你和博士稍微離銀行遠一點，別繼續站在門口。我再有一會就過去了。」

  「嗯。」

  五分鐘後，陸仁順利和貝爾摩得匯合。反正灰原現在和博士一起待在外面，人身安全不需要擔心，一會再過去找也不遲。

  現在的關鍵還是放在營救波本身上。

  甭管要不要真的採取行動去救，態度得先擺端正。哪怕只是過來說兩句話也行。

  看著陸仁坐上副駕駛位置，貝爾摩得也不多廢話，直接道：「劫匪一共有五名，他們穿著統一的灰色制服，臉上戴著黑色面罩。」

  「這些綁匪有真槍，他們進去之後第一時間就是鳴槍示警，沒多久就又響了一聲，接著銀行四周的捲簾門就都被放了下來。」

  陸仁順著貝爾摩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正如她所說的那樣，此時的帝都銀行已經徹底和外界隔絕。

  「奇怪了。一般的綁匪不都講究效率，追求速戰速決麼？錢一到手就趕緊開車走人，爭取在警方反應過來之前掏出包圍圈。他們這是在搞什麼？怎麼反而把捲簾門給放下去了？」

  身為搶銀行界的前輩和成功人士，陸仁對於這伙劫匪的反常行為感到十分不解。

  「這是要幹什麼？打持久戰？」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第一次做沒經驗？」

  「可能性很低。那麼多成功或失敗的案例擺在面前，不會做還能不會抄？而且他們把槍都搞到手了，絕不是普通的小打小鬧。應該是另有依仗。」

  「或許吧。」貝爾摩得對此不可置否，「親愛的，你有主意了麼？」

  「我先試試看吧。」

  說著，陸仁打了一個響指。

  世界在這一刻瞬間安靜了下來。

  緊接著，身穿白色長裙的小幽從手環中飄了出來。

  陸仁吩咐道：「小幽，查下那五個劫匪的身份。再看下看看他們有沒有收到我的電子邀請函。如果有的話，就請他們來我家做客。」

  小幽很快就予以回復。

  【主人，五名劫匪身份皆已經查清。至於邀請函的話，他們五人中只有其中兩人接受了邀請。】

  「是麼，這就有點難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