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鳥盡弓藏

  第一槍打肺、第二槍打頭、最後再用炸彈來毀屍滅跡。

  傍晚，來葉山道。

  看著屏幕上基爾回傳過來的視頻，所有人都知道，赤井秀一這次死定了。

  從今往後，世上再無銀色子彈。

  「基爾嫌疑解除。回去之後去掉她身上的發信器和竊聽器，安排監視的人手也可以一併撤除了。」

  陸仁對琴酒的說法不可置否，只是淡淡道：「此間事了，就讓她回總部待著吧，或者去其他分部。」

  「擊殺赤井秀一和失手被抓功過相抵，就此揭過。但我還是無法容忍一個失敗者一直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怕哪天忍不住會殺了她。」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琴酒沉默一陣，最終回道：「嗯，我知道了。這事交給我來處理。等過一段時間，我再讓那邊給你調一個搭檔過來。」

  「不了。我一個人就挺好。再調來一個廢物還要我分心來照看他。特別是基爾這種優柔寡斷的廢物。不過只是一群照顧過她一段時間的醫護人員，她都能產生感情，不忍下手殺人。」

  陸仁冷哼一聲，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嗯。」

  對於基爾的這一行為，琴酒同樣覺得不滿。可以說這是讓她被組織監視懷疑的一大理由。

  雖說現在洗清了嫌棄，但那就更能說明，她當初就是單純的心慈手軟。

  到底是因為忠心而被快速提拔上來的酒廠幹部，各方面都要差上一截。

  確實不能再把太重要的事情交給她。

  面對這種情況，正常的酒名幹部的思路應該是：放過絕大多數醫院人員，但曾經照顧過他的醫護人員，那些人一定要死。

  他們極有可能和FBI相互勾結。

  和他們對比，基爾就顯得太過善良了一些。

  至于格蘭菲迪的做法……

  要把整個醫院炸上天，除去醫院本身的成員，那些病人和病人家屬也全都要死。

  這就有點太過極端了。

  同樣不能拿來作為酒廠成員行動的參考。

  不過……格蘭菲迪這樣嗜殺的『瘋子』都願意功過相抵，不再追究基爾放過那群醫護人員的行為。

  那他是不是也應該揭過此事……

  琴酒陷入思考。

  畢竟赤井秀一都死了，剩下的成員之中就算有人和FBI勾結，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再對這些人下手的話，反而會引來悲痛之中的FBI的瘋狂報復。

  而且還要考慮基爾的心情。

  她都為組織立下了這麼大的功勞，洗清了自己身上的嫌疑。這時候要再讓她知道，組織這邊還是不顧她意願，殺害了那些曾經照顧過她的醫護成員。

  別到時候真把她給逼反了……

  琴酒最終拿定主意，決定和格蘭菲迪一樣，放過杯戶中央醫院，不再對其進行追查。

  他總不能比格蘭菲迪還極端。那像什麼話。

  做出決定的琴酒從懷中掏出香菸，用車上的點菸器點著，「這些事就交給我來處理。我看你最近好像在張羅著開公司的事情，需不需要組織的幫忙？」

  「嗯，最近對這個有點興趣。」陸仁沒想著否認，他知道開公司這種事根本不可能瞞過組織的耳目。

  這種時候就越不能著急，輕描淡寫的將其揭過就好。

  「幫忙的話就不用了。這個公司也是朋友想開，我在裡面占點股份。就讓它正常發展即可。商業上的事情，就用商業的規則來處理。」

  「不過我倒是挺希望他們不講規則的。」

  「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和組織提。你畢竟是酒廠幹部，沒必要事事都親力親為。」琴酒跟了一句。

  他倒不是怕格蘭菲迪累著。

  琴酒只是擔心，格蘭菲迪這個傢伙很可能只是嘴裡說著好聽。

  他選擇遵守的，不是常規意義上的商業規則，而是獨屬於自己的商業規則。

  凡事對他公司有利的，那就講道理講規則。

  凡事對他公司不利的，那就是對面使了壞招，破壞了商業規則。這時候就該他掀桌子了。

  雖說他們本身就是個犯罪集團，但琴酒依舊不想三天兩頭在報紙上看見——某某會社，社長一家被人發現死在家中。

  再或者某某公司突然著火、突然爆炸、突然倒塌、員工也隨之全員暴斃，一個都沒能逃出來。

  這種事情一兩則還好，多了就有點太過惡劣。

  琴酒並沒有專攻過經濟學，但他也清楚，一個活躍繁榮的市場要的是百花齊放。

  而不是放任格蘭菲迪突突突突，最後變成一家獨大。

  真到了那一步，市場其實是死掉了。

  組織的利益也絕對會不可避免地受到影響。

  既然這樣，還不如直接動用組織在白道方面的影響力，讓那些公司心裡有點數，讓他們知道自己是在和什麼人打交道。

  「行了，我知道了。」陸仁擺了擺手，顯得有些不耐煩，「這件事讓我自己處理。我有分寸。」

  「……」

  伏特加專心致志的開著車。

  兩個大佬聊天，他自然沒有插話的餘地。

  只是在聽到格蘭菲迪這句「我有分寸」後，他還是有點沒繃住，強行把嘴角的笑容憋了回去。

  講個笑話。

  【格蘭菲迪說自己講分寸守規則。】

  「行。」

  見格蘭菲迪話說到這份上，琴酒沒再勸。

  他和格蘭菲迪一樣，都是喜歡自己拿主意，不願意別人干涉自己的想法。

  琴酒也清楚，這次營救基爾的行動，格蘭菲迪絕大多數情況下，都退了一步，選擇尊重他的想法。

  也就打爆車子的舉動稍有些出格，動靜鬧的有點大。其他情況下，他已經足夠的克制。

  他的一舉一動，琴酒都看在眼中，也願意給出相應的回饋。

  既然格蘭菲迪不願意讓組織插手他公司的事情，那就尊重他的想法。

  除非事態發展到極為嚴重的情況，不然在此之前琴酒都不準備再過問干預此事。

  一般的小打小鬧，他和背後的組織並不放在眼中。

  不是有句話叫商場即戰場。

  打仗嘛，還能不死人。

  只要死的不多，就用不著大驚小怪。

  車子駛離了來葉山道，回到米花町的那一刻，陸仁出聲道：「直接送我回家吧。」

  「你不回基地了？」琴酒問道。

  「回去做什麼？和基爾道別？還是說要開個慶功會，慶祝赤井秀一的死亡？」

  這種事固然值得高興，但要說專門為此弄個慶功會。那就有些太小家子氣。

  整的他們好像很害怕赤井秀一一樣，屬實沒有必要。

  琴酒又點了根煙，沉默著目送陸仁下車。

  ……

  到家後的陸仁感覺渾身都輕了二兩。

  這段時間一直要和琴酒他們打交道，也就一直要維持格蘭菲迪的人設，屬實是蠻累的。

  好在現在就不用擔心這方面的問題。家中有大白在，所有的竊聽設備都是無效的，他也就不需要再繼續偽裝。

  此次的計劃總的來說還是處於預料之中，他並沒有過多的出手干預，事件的進展和他印象中的原作劇情基本一致。

  接下來的話，短期之內組織那邊就沒什麼事了。

  本篇主角基爾退場，接著就該輪到新主角波本上位。

  這位的話，陸仁對他的了解其實並不算多。

  只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日本公安，同時打著好幾份工，和貝爾摩德一樣奉行神秘主義。

  不過這位要是和原作一樣，仍然要走拜毛利小五郎為師的路線。

  那他陸某人少不得要和其打交道。

  嗯……

  到時候再說吧。

  只要安室透不來主動試探他，那大家就井水不犯河水。

  彼此相安無事。

  要是他執意試探，那就不好說了……

  就算是紅方成員，也不能無條件的輕易信任。

  畢竟那位的名場面，陸仁也是有所耳聞。

  【我的戀人是這個國家。】

  能毫不遲疑、十分自然地喊出這種尬到爆炸的台詞的人物。

  他的立場一目了然。

  如果有一天雙方真的有所衝突，陸仁並不相信他會違背自己國家的利益，從而選擇站在自己這一邊。

  不過應該也不會發展到那一步。陸仁對此還是比較樂觀的。

  稍微注意下就行，沒必要把太多心思都放在上面。

  陸仁很快就將此事翻篇。

  rua了一會多日沒見的橘子，他掏出手機，給北島篠回了個電話。

  北島昨天就回到了東京，並給他發了一份郵件。據說事情進展的很順利。

  陸仁當時脫不開身，也就一直沒回過消息，現在算是閒了下來。

  電話過了一會才被接通。

  「我這邊的事忙完了。」

  「嗯嗯。」

  簡單聊了幾句，陸仁大致知曉了事情的進展，這也就足夠了。

  具體的情況，還是得放到當面說。

  「你明天有空麼？」

  「有的。」

  「那咱們明天和妃英理約個時間，大家聚一聚聊聊天，研究下公司未來的規劃。到了晚上的時候再一起吃個飯。」

  「晚上的話可能不行。妃律師約了我明晚一起去美容院。」

  「美容院，做護理麼？」

  「做髮型。不過主要是她做，那家美容院需要提前預約，我就在旁邊看一看，要效果好的話，我下次再去那試試。」

  「那個做完大概到幾點了？」要是時間還早的話，不行就等妃英理做完頭髮再一起吃飯。

  「應該是十點左右吧。」

  北島知道陸仁意思，又跟著補了一句，「做完頭髮後，妃律師還準備和家人一起吃個飯。」

  「家庭聚餐啊。那算了，那等下次有空再聚。」

  「嗯。」

  又簡單客套了兩句，陸仁掛斷電話，脫掉身上的衣服，走進浴室開始洗刷刷。

  不光洗澡，衣服也得從裡到外全部換一身新的。

  直到今日，陸仁都不太清楚所謂的組織氣息究竟是什麼玩意。

  但想也知道，和琴酒他們待在一起這麼多天，他身上的組織氣息肯定濃了不少。

  雖說洗個澡換身新衣服，可能不會起太大作用，但能減輕一點算一點。

  再有就是，組織的這群幹部，人均大煙槍。

  陸仁這幾天沒少吸二手菸，身上也就有一股很重的煙味。

  除去組織氣息，煙味陸仁記得灰原同樣不喜歡。

  就算清不掉組織氣息，能把身上的煙味去掉也好。

  一個小時後，『煥然一新』的陸仁坐在沙發上給小泉紅子打了個電話。

  「大忙人忙完了？」

  「嗯。小哀呢，我要帶她回家。」

  「好好，知道了。」

  傳送門打開，傳送門閉合。

  小泉紅子來得快，去得更快，似乎一刻都不想在這停留。

  不過這也正和陸仁的心意。

  「小哀，歡迎回家。」

  看著面前的陸仁，灰原本有很多話想說，可話到嘴邊，卻又一句都說不出。

  最終，她輕輕應了一聲，向前幾步，把自己埋在了陸仁懷中。

  有句話叫，所有的離別，都是為了更好的重逢。

  可如果有得選的話，她更希望永遠都不分離。

  陸仁微微彎下腰，伸手揉了揉灰原的腦袋。

  大白在遠處默默看著，並伸出機械臂，拽住了蠢蠢欲動的橘子。

  它並不能理解人類之間的這種感情。但它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放任橘子過去搗亂。

  ……

  與此同時，組織基地。

  面對順利完成任務的基爾，琴酒準備按照格蘭菲迪的意願，將其打發回組織本部。

  這也算是為了她好。

  當然肯定不能用格蘭菲迪那一套說辭，那種說法太傷人心。

  為了組織內部的和諧，琴酒另有準備。

  「消滅赤井秀一是大功一件，那位大人很高興，他希望你即刻回總部述職，好為你表功。」

  「沒什麼。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你回到總部後，就暫時別回來，繼續在那待著。你前段時間也受了傷，正好調養一下。」

  「這點小傷不礙事，我在醫院就已經休息好了。」

  基爾迫切的希望為組織發光發熱，繼續貢獻自己的力量。

  琴酒卻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除了調養，你正好也借這個機會避一避風頭。赤井秀一畢竟是FBI的王牌。你繼續待在東京的話，他們很可能會找你麻煩。」

  「組織並不怕他們，但也沒必要讓他們上演報仇的戲碼。我記得你電視台的工作不是也已經辭掉了。」

  「嗯……」

  「那就行，後續看情況會給你安排新的身份。在此之前，你就安心待在總部。」

  「是。」

  ps：網際網路時代總會給一些詞賦予新的含義。比如做頭髮。怎麼寫都感覺怪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