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事件終了

  都不用等越水七槻說完，陸仁都能猜到她在想些什麼。

  只是……不可能。

  嚴格來說，到目前為止，幫助越水七槻這件事還屬於虧本買賣。

  救下宮野明美，能拯救灰原哀的心情，讓她不用再像原著中那樣，在深夜中掩面哭泣。

  十分划算。

  幫助島袋君惠，收穫了一個任勞任怨的手下，解決了早期遇到的很多困難，幫助他平穩度過發育期。

  亦是無比划算。

  至于越水七槻呢？

  目前來看，大概就是替北島招了一位報社實習生。

  可東報真不缺實習生，而且那些實習生還不要他花錢，直接白嫖就是。

  越水七槻還得他出錢養著。

  怎麼算都是虧的，至少現階段是這樣。

  所以越水七槻就不要想著提條件了。

  島袋君惠可以，她不行。

  除非她以後能創造出更大的價值。

  至少陸仁覺得可能性並不高，他也對此不抱期待。一個沒讀過大學的高中畢業生，搞破壞或許是一把好手，搞錢可就難了。

  除非鋌而走險，搞一些違法亂紀的勾當。這倒是來錢快。

  可真要如此的，陸仁救她的意義何在。

  所以……還是算了。

  就讓她老老實實給自己打一輩子工吧。就算賺不著大錢，起碼也餓不著她，至少後半輩子的生活能得到保障。

  放任她自己去做事的話，陸仁有點擔心，她幹著幹著就能把自己送到監獄中。

  其實在一開始的時候，陸仁對越水七槻的第一印象還不錯。一臉冷淡的生人勿進的樣，給他的感覺有點像短髮版的北島篠。

  北島和他第一次見面時，表現的就是如此，包括現在其實也還是這樣。除去必要的工作應酬外，陸仁基本沒見她笑過，情感波動比一般人要小得多。

  當然，這並不算什麼缺點。

  至于越水七槻的話，接觸的時間再長一些，就能發現她其實和北島篠相差很大。

  先前的冷漠排斥，是因為情緒緊張，怕露餡。再加上好友的死亡，給她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壓力。

  可當這一切都解決之後，陸仁發現越水七槻的真實性格是那種大大咧咧，有些脫線，真的和個假小子一樣。

  哦，這個假小子還有點愛哭。

  反正是讓人有點放心不下，總感覺得管著她才行。

  又簡單聊了兩句後，陸仁告辭離開。

  今晚仍有一堆工作在等著他，現在還不到鬆懈的時候。

  ……

  翌日，陸仁的稿件如期登報，風暴也隨之而來。

  時津潤哉這個名字，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全新速度，跑步進入大眾的視線。

  這樣快速上漲的知名度，是時津潤哉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

  不過前提是，它得是一個好名聲。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名聲臭不可聞，淪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報紙上指責他是一個別有用心的陰謀家，為了名利不擇手段，殘忍地剝奪了花季少女的性命。

  並且報紙還隱隱暗示，他既然做過這一次，那就說不定做過更多次。

  只是過往的真相被有心人給掩埋了。

  一時之間，這世上就好像多出了無數的受害者。他們面對鏡頭，情緒激動，痛哭流涕。

  看著電視上的眾生相，有些時津潤哉認識，有些他不認識。

  時津潤哉這下才真切的感受到，神之筆陸仁在新聞媒體這個行業所擁有的話語權和影響力。

  可他確實也不明白。

  事情為什麼會這樣。

  他覺得自己在島上的時候，已經在儘可能地討好陸仁。至少是沒有得罪過他。

  不過他的這種疑惑並沒有持續多久。

  下午時分，隨著事件愈演愈烈。看著電視上的新聞節目，時津潤哉突然理解了一切。

  東京警視廳，白馬警視總監，在下午五點一刻，召開記者發布會。

  他面對著無數閃爍白光的長槍短炮，先是長鞠一躬，久久都未起身。

  身後的一群警官也有學有樣。

  態度嚴肅的像是在參加大人物的追悼會。

  幾分鐘後，白馬總監挺起身板，開始面容嚴肅的道歉，接著又為無辜者哀悼。

  一通流程走完後，白馬總監義正言辭地表示，從今往後，他一定會加強警察隊伍的自我建設和整頓，把隊伍中的蛀蟲一網打盡，杜絕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同時歡迎大家監督檢舉。

  不管能不能做到，態度反正是擺出來了。

  時津潤哉這才「明白」，陸仁針對的並不是他，而是整個警察系統。

  他只是被殃及的池魚，被隨手拍死的蒼蠅。他只是整個事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引子。

  先前的那篇報導中，雖然只是痛罵了四國島的警察一番，並沒有波及整個警察系統。

  但看到報導的民眾，他們會這麼想麼？

  這種屈打成招，顛倒黑白的事情，總不能只有四國島那邊才有吧？

  總不能就他們是黑烏鴉，其他就是白蓮花。

  不可能有這樣的道理，其他地方的警察也一定幹過類似的事情。

  如果真是這樣，普通人該如何自處？

  時津潤哉壞麼？

  那自然壞。

  可他再壞，也終究只是一個人。所能造成的破壞有限。

  可警察不一樣，一個遍布全國的權利機構，裡面會有多少這種既壞又蠢之人？

  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總和也會讓人感到由衷的恐怖。這引起了他們極大的不安和憤怒。

  特別是水口香奈的父母，他們的女兒生前還一直被污衊成殺人兇手，哪怕自殺都無法洗刷冤屈，最終被定性成兇手畏罪自殺。

  痛失愛女的老兩口，在鏡頭前數次哭的昏厥過去。這也愈發加劇了群眾的怒火。

  多地開始有人自發地走上街頭，走向警署。他們身穿黑色喪服，有人手裡捧著白花，或者黑白照片。有些照片上是水口香奈，有些是另外的人。

  這些人聚在警署面前，他們也不鬧事，只是安靜的站在這，沉默地注視著每一個進出警署的警察。

  事情進展到這一步，自然是所有的警察本部都坐不住了。

  可尷尬的是，四國之外的警察本部或者東京警視廳，還偏無法站出來澄清，向群眾保證自己一定沒幹過類似的事情。

  因為他們真的做過。

  就算絕大多數人都能說自己問心無愧。但這也只是絕大多數，而不是所有人。

  新入職的年輕警察們，受教育的程度更高。他們更年輕，更有朝氣，辦事或許也更願意遵照流程。

  但有些老資格的刑警，可並不會如此。他們更願意追求效率。

  或許是因為見得太多，心腸變硬了，也更冷漠了，也更加的不擇手段。

  正如前面所說，很多地方的警察，比黑澀會還黑澀會。

  讓這些人完全的按照流程來審訊犯人，不私自上刑。這本身就是一件難以想像的事情。

  與此同時，還有很多人站出來「現身說法」，說自己曾經遭受過不公正的待遇。

  有些或許是真的，有些或許只是渾水摸魚。

  只是這已經不重要了，當風暴真正形成的那一刻，所有看到它的人都已無法真正置身事外。

  更別說位於風暴中心的警察們。

  他們也嘗試了一些自救的辦法，但都失敗了。他們呼籲群眾冷靜下來，也失敗了。

  迫於外部和內部的雙重壓力，他們最終只能選擇躺平，鞠躬道歉，挨打受罰。

  看清楚想明白這一點的時津潤哉，心裡並沒有輕鬆多少。

  沒錯，警察現在是不好過，但這並不意味著他的處境就好了啊……

  前不久時津潤哉還接到了父親打來的電話，說校方現在要他這位撫養人去辦理退學證明，不辦也可以。

  那就是直接通報開除。

  他的父親已經選擇了前者。

  沒有學歷，高中肄業。凡是上的了台面，看著比較體面的工作，他都幹不了。

  至於他最感興趣，最想走的偵探這一條路，也被堵死了。

  位於整個警察系統頂點的警視總監都站出來道歉了，可想而知這次的事情鬧的有多大。

  自然也更應該想到，從今以後，他時津潤哉的大名絕對要上全國警察系統的黑名單。

  除非他run到國外發展。

  這……

  好在下一刻，他就無需再擔心這些。

  《身敗名裂的我轉生到異世界開啟第二人生！》

  ……

  東報，總編辦公室，陸仁坐在北島的工位上，一邊喝咖啡，一邊盯著電腦屏幕上自家網站的後台數據。

  陸仁今早寫的這篇稿子，自然也第一時間發在了自家的新聞網站上，而且還是頭版頭條。

  現在網站的活躍用戶數仍不算多，不過大家對於這篇新聞的反饋很是積極，評論區討論的熱火朝天。

  隨便翻了幾條後，陸仁把咖啡杯放在一邊，「事情好像鬧大了啊。」

  一旁的森敦士見狀趕忙給陸仁續了一杯咖啡。

  「這說明您稿子寫的好，大家也都認為先生您說得對。」

  陸仁微微搖頭。

  森敦士所說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的原因。稿子寫的好是一方面。

  更為關鍵的原因是，普通人的日子不太好過。

  泡沫破裂，強國夢碎後，經濟持續衰退且始終不見起色。

  電視台上天天都有專家在那提振士氣，說這只是暫時的。明年一定會好起來。

  可一年接一年，好年份卻一直沒有來。除了年齡和日漸縮水的錢包，其他好像一切都未曾改變。

  生活不容易，戾氣自然就會滋生。

  今天的這件事，只不過是給了他們一個釋放自身壓力的渠道和途徑。

  全民狂歡，然後警察躺槍。

  害群之馬自然哪裡都有，不光警察，各行各業都是如此。

  大多數警察都還算不錯，比如東京，再比如大阪。

  可沒有用。火真正燒起來的時候，是不會管你是好是壞的。

  輿論的影響力，真是有夠可怕。

  算了，管他的。

  有一點陸仁和前·神之筆一樣。

  那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根本不在乎事後是否洪水滔天。

  「這下警方得恨死我。以後的工作不好做了。」

  「怎麼會呢？」森敦士對此持不同意見，念念有詞道，「他們要是敢刁難先生您，那豈不是在拒絕群眾的監督。這是自掘墳墓的行為。」

  咦……

  陸仁看向森敦士，後者趕忙露出了一個笑臉。

  這傢伙，合該去酒廠發展啊。當個記者屈才了。

  「也是。」

  陸仁端起咖啡杯，真正該感到為難，感到羞愧的，從來都不是他。

  有些警察是沒做過屈打成招的事，但這也並不代表他們無辜。

  當他們的前輩亦或同事在做這樣的事情時，他們沒有去阻止，而是選擇袖手旁觀，明哲保身。

  這屬於一種生存之道，於個人而言並沒有錯。畢竟現在工作不好找。

  但一旦被披露出來，成為一個集體性事件時，往他們身上安一個瀆職不作為，一點都不冤枉他們。

  ……

  傍晚時分，陸仁拎著一兜水果，前往阿笠博士家。

  「小哀，我來蹭飯了。今晚吃什麼？」

  「我還沒開始做，你想吃什麼？」

  陸仁想了想：「咖喱吧。」

  事實上，陸仁想吃的東西有很多。只是絕大多數，灰原都做不來。

  她或許會做，但受限於小學生的體能，就算做，也只能做一點。

  那這顯然不夠陸仁吃的。

  還不如直接做咖喱，把原材料切好，加上料包直接上鍋燉就行。

  做起來簡單味道也不差。

  伴著咖喱汁陸仁都能吃兩碗飯。

  「能行，不過家裡食材不太夠了，我得出去一趟。」

  「那走，一起去。」

  前往超市的路上，灰原和陸仁並排走在一起。

  「那篇稿子我看了，寫的挺不錯的。」

  「那必須。」

  燒了半根醒神香才寫出來的。這要質量還一般就說不過去了。

  「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不去事務所麼？」

  陸仁搖搖頭，「他們外出了，不在家。」

  今早陸仁就接到了來自毛利蘭的電話。

  說毛利小五郎被一位大作家邀請去他家做客，家屬什麼的也可以一起跟著去。

  昨天上午離開事務所後，經過柯南的一番解釋，毛利蘭現在也知道陸仁具體在忙些什麼。

  正好今天要見的這位是一位知名推理小說作者。毛利蘭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陸仁。

  她覺得陸仁或許會對其感興趣。

  有沒有興趣，那自然是肯定的。

  只是陸仁今天有點忙，實在無法和他們一同前去。他只得暫時推脫，說自己明天再去。

  毛利一家總共要在那待兩天時間。他們今天過去只是為了彩排，明天才是正式採訪的時間。

  雖然只是一個採訪，而不是破案委託什麼的。

  但管他呢，反正有錢賺，還包食宿。毛利自然欣然赴約。

  也正因如此，陸仁覺得今晚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畢竟毛利一家要在那待兩天。總不能第一天就出事。

  當然，就算真出事的話，趕過去也來得及。

  因為那位大作家，本人就住在東京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