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蒼龍沉浮，帝影如淵！
蕭何人微言輕！卻微言大義！
他此話一出，全場寂靜，死一般的沉默！
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看著蕭何，看著他面前堆積如山的卷宗！
祖龍臉色沉寂，怒目而視，帝威浩蕩，火焰升騰起來，如蒼龍擺尾！
大殿之中，一片震動！
這蕭何，膽子也太大了吧！
居然敢當著陛下的面，直言氏族是弊端！
要知道，在場的群臣，有大半都是來自氏族！
甚至，關中豪族裡，也有不少人，在秦廷為官！
他們聽在耳中，極其刺耳！
對蕭何，也是咬牙切齒！
而另一些人，卻是在心中稱讚蕭何的膽量和氣魄！
他真的不怕死嗎？！
李斯、馮去疾等人，對蕭何，也是心中讚嘆萬千，大受震動。
這人真是一獄吏？
他在朝堂之上沉聲指責氏族之罪時，那身上的氣魄，天下罕有！
而知道此人身份內情的，比如李斯、蒙恬，他們皆是曉得這蕭何，乃後世王朝的丞相，千古一相！
就連祖龍，也是雙眸微眯，上下打量，他是第一次見到蕭何！
如今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此人風儀，當真罕見！
一獄吏耳，卻能在朝中，與氏族相持！
要知道，百官當中，大半來自氏族、豪門！
這蕭何，果然不簡單！
蕭何雙眸沉凝，今日他就是要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當著陛下、左右丞相，三公九卿的面！
要讓所有人看清楚，他蕭何，絕不是碌碌無為之輩！
能被大人所看重！絕不會給大人丟臉！
獄吏又如何？販夫走卒又如何？
這些人看不起他的出身！他卻要讓人這些人看清他的學識與才華！
他要讓人明白，秦池所看重的人，他們這些沛縣老鄉，絕不是平庸之人！
……
氏族！
積弊已深！
大殿之上，一片沉寂。
所有人都在凝眉，看著蕭何殿審氏族！
雖然，跟滎陽君他們無關，但畢竟也同為氏族，他們這些關中出身，祖上都是贏姓強宗的，現在卻都淪為了違法之輩！
關中地區，百姓受苦，跟這些豪族，脫離不了干係！
白骨森森，血案累累，罄竹難書，罪不可恕！
蕭何一樁樁，一件件，拿起那些卷宗，一一念給群臣，念給三公九卿，以及龍台之上的那位至尊聽！
李斯、馮去疾等人的臉色，越發的惱怒，目光複雜，對關中豪族們在當地犯下的罪，無言凝注。
而祖龍，則是臉色沉靜，帝冠如山，巍峨不動！
他的氣質越發的凝練，雖然是正坐於龍台上，卻如深淵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不少官員抬頭望向那裡，見到那位至尊，臉色陰暗，灰沉沉的，宛如烏雲蓋布，心中都是不免加快跳動！
蒼龍沉浮，帝影如淵！
怒火，隱而不發！
帝宮之外，天際漸漸黑沉，大地如蓋上了一層幕布！
氏族們臉色難看，紛紛低頭，再也不敢看祖龍一眼！
「豪族治關中，藉助大秦律法，使得酷吏頻繁，豪族勢大，各種冤假錯案，張冠李戴，數不勝數！」
直到最後，蕭何將卷宗全部念完！
關中豪族，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誰家都有那麼一兩個主犯，多的時候，全家人都有牽連！
而當地豪族，互相聯姻，隻手遮天，他們各自通氣，又有人在朝為官，加上最上層還有大宗正這位贏族宗老庇佑，區區一個廷尉府，又如何敢揭露他們的罪行呢？！
此時此刻，蕭何終於結束，將最後一部卷宗扔下，先後朝著祖龍、秦池一拱手：「陛下、大人，下官已經陳述完畢！關中豪族之罪，盡在此處！」
大殿之上，氏族們瑟瑟發抖！
最為駭然的，是那些關中的豪族們！
本來，一開始滎陽君、范陽侯等人還頗為不服。
但隨著蕭何不斷的念下去，一樁樁，一件件，罪證齊全，將關中豪族等人的罪行，全部揭露！
他們也懼怕了，開始駭然，心中震動萬千，不敢再為任何一個關中地區的豪族說話！
至於孔符等儒士，一開始叫囂，現在都是緊閉著嘴巴，一言不發！
他們都知道，這是何等的罪名！
那麼多罪名加起來，足以讓關中的豪族全部清洗一遍！
而且，許多人更是心中顫動！
雖然這些豪族，都有各自的氏族家業。
但他們的根子，都是「贏」！
庇佑他們的，便是贏族的宗老，薛公！
而現在……秦池以帝劍斬宗正，這實際上，也是在對陛下的宗族開刀！
要知道，那可是贏族啊，天下最豪、人數最多、關中者眾、勢力最大的氏族！
可現在，看見他們所犯下的罪，任何人都緘默不言！
哪怕是我大秦孝公復活了，也救不了你們了！
滎陽君等人，心中一片死灰！
而在場的那些觀眾豪族，一些在朝為官者，都是臉色灰暗，一片慘白，心跳加快！
剛才在蕭何的不斷審判下，他念出卷宗上的氏族名字和所犯罪行，許多受牽連之人，紛紛雙腿一軟，直接跪地！
還有好些人，直接是昏迷了過去，不願意面對！
聽見蕭何如此膽大，揭露他們，這些豪族瑟瑟發抖，惶恐難安！
他們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頭了！
自己在關中犯下的罪，已經難以再澄清！
因為數量太多，太雜！
幾乎沒有辦法去澄清！
都說罪證齊全，正是因為這些卷宗，所涉及到的罪行太多太雜，漏洞頻繁，他們根本無法自證清白。
因此，他們也是因為蕭何的揭露，而一一破防，癱坐在地，一臉絕望！
滎陽君等人，臉色難看，望向這些「兄弟」豪族。
沒有人能想到，他們關中地區那麼亂。
當然，自己家那片地區，又好到哪裡去呢？
如果被廷尉府一一詳查出來……也當著文武百官，將他們揭穿！
後果……不堪設想！
因此，滎陽君等人，神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冷汗淋淋，心跳加快。
在蕭何揭露的同時，他們好多人，都是感覺雙腿綿軟，都快站不住了。
這時，很多人邁出朝班，涕淚橫流！
他們皆是關中地區的豪族官吏。
此刻，都跪在大殿之上，臉色漲紅，鬚髮皆立，駭然萬千！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