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那就來啊！

  龍泉地宮。

  沈風和宋雲姬，還有鏡心魔，他們跟著袁天罡的背影一步一步的往裡走去，現在的這個地方，只有他們一家子。

  那些諸王，要麼被沈風搞定，要麼被袁天罡搞定，有一個算一個，都沒敢親自到場，他們只敢派遣一些間諜，看能不能把這裡面的消息傳出去。

  在假李死後，他帶來的那些通文館人也作鳥獸散，沈風也沒管，反正，他們都回不去。

  而假李的屍體，沈風會派人把他送回藏兵谷，好好安葬在那。

  那才是他的家。

  沈風不會讓他躺在龍泉寶藏里，去陪那些所謂的列祖列宗。

  一個替身，一個影子，哪來的什麼列祖列宗。

  在他們的身前，那個有著列祖列宗的人，卻儘是辜負。

  李星雲手持龍泉劍，他轉身看向袁天罡，臉上的質疑毫不掩飾：「袁天罡，現在我已經開了龍泉寶藏，你們的目的，達到了吧！」

  「差不多了，也是時候，該跟殿下攤牌了。」

  袁天罡沉穩點頭，與他選中的天子對視。

  而沈風，他拉著宋雲姬，他們走到了一旁的石柱旁邊，沈風一屁股就地坐下，宋雲姬也不嫌棄，她依偎著他坐在地上。

  沈風知道，在這個時候，他只需要保持沉默。

  這是袁天罡的終局。

  他尊重他的選擇。

  李星雲看著這對影響自己人生的師徒，已經到了這份上，他索性也破罐子破摔，把那些曾經的疑問盡數宣洩。

  「袁天罡！」

  「臣在。」

  「我問你，我師父，為什麼會死？」

  每個人都有自己心裡最柔軟的地方，李星雲也不外如是。

  陽叔子的死，就死在他眼前，李星雲至今都難以忘懷。

  但袁天罡的答案，卻是他最不想聽的。

  「你師父為何會死？」

  「就是因為伱不夠強！」

  「李存忍算什麼！你若是足夠強，在那青城山下，又何須陽叔子去為你犧牲！」

  「這個道理，他用他的命，都沒能教會你嗎？！」

  「你住口！」

  袁天罡的話讓李星雲瞬間紅溫，他在自己的視角里，自己儘是無辜。

  李星雲據理力爭的大聲吼著：「我在青城山下隱居，日子過的好好的，哪有多的江湖風波？！都是你！若不是你，我師父去了藏兵谷，又怎麼會突然回來找我！他回來，是為我去死的！！」

  「呵！」

  李星雲這番沒毛病的話，卻引得袁天罡一聲冷笑。

  「你身為大唐的皇室子孫，陽叔子作為不良人，為你而死，是他職責所在！」

  「但他為何會死？！」

  「就因為你是大唐後裔！卻還不是這世間的皇！」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

  「你明明可以唾手可得，卻非要將權拒之門外！」

  「本帥給過你機會，那焦蘭殿的登基，三十年如一日的布局，就是為了那一刻！」

  「但你拒絕了。你拒絕的時候，就應該能想到今天。」

  「這都是你自找的。」

  袁天罡的話難掩情緒。

  他也是人，他也會累。

  不知多少苦心，歷經多少磨難，本帥都不曾停下腳步，卻因為你，躊躇了數十年。

  「袁天罡。」

  「本帥在聽你的回應。」

  「你口口聲聲說，這都是我自找的。那你捫心自問！我師父的死，當真與你無關嗎？」

  李星雲仍在死糾他的結果，而這，就是他給袁天罡的回應。

  無奈之中，袁天罡失聲笑著：「呵呵……本帥還以為你能有什麼高論，卻沒想到，最終問了一個這麼可笑的問題。」

  「不。」

  李星雲堅定的搖頭否認：「這個問題對我來說，一點都不可笑。」

  人各有志，不外如是。

  這也就是沈風跟李星雲尿不到一個壺裡的原因。

  短暫的沉默中，袁天罡的眼神盯在了李星雲身上。

  「這重要嗎？」

  「不重要嗎？」

  「重要嗎！」

  「難道不重要嗎！」

  「難道陽叔子的死與本帥無關，你就當真會接手這糜爛至此的大唐不成！」

  「我……」

  「你還是不會！！！」

  袁天罡終於失態，三百年來，遇到的皇帝多少個，眼前的人，還真是唯一。

  這一世的大唐，有沈風存在，沈風分擔了袁天罡的情感，在李星雲身上，就儘是袁天罡的理智。

  他憤聲怒吼，他仍舊是那個高祖太宗身邊鞠躬盡瘁的國師！

  「三百年大唐！死了多少不良人！陽叔子只不過是其中一個！他沒什麼特別！就連本帥在內，也沒什麼特別！」

  「……」

  李星雲怔怔地看著袁天罡，儘管他在憤怒，但他的話，卻承認了他的所作所為。

  自己是得到了答案，但又能怎麼樣呢？

  袁天罡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他又回到了之前的靜水流深。

  他的眼神盯著李星雲繼續說道：「這是你的選擇，你要認。」

  「所以，你身邊的每一個人，每一個人！都會一個一個的，離你而去。」

  「本帥就不信，你的心，當真不會痛嗎？」

  李星雲現在的反應，在袁天罡計算之內，因為實力差距，李星雲只會感受到無力，但仍不會失去理智。

  一個陽叔子的分量，還是不太夠。既然如此，袁天罡就往李星雲的心裡，再添上一把火。

  而這把火燒出來的話，卻讓李星雲渾身顫慄，不安的情緒在他的心底肆意叢生。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多害怕袁天罡的答案。

  但袁天罡就是要給他攤牌。

  他一句一句的點著死亡名單：「聖童如是，張子凡亦如是，陽叔子亦如是，未來，或許還會有更多的亦如是。就比如，你的兩個女人。」

  姬如雪和陸林軒聽到這話，也不禁為之駭然。

  李星雲卻失神喃喃：「聖童……子凡……」

  一個是他的好兄弟。

  另一個，用性命守護了他。

  袁天罡的話還在繼續：「殿下，你連臣都反抗不了，真要身處在充滿絕望的環境之中，你又能反抗得了誰？」

  「去奢求敵人那為數不多的善心嗎？！」

  「這三百年來，本帥失去的東西，何其多也！」

  「光是皇帝的命，本帥都失去了二十個！」

  「殿下，你又能接受多少個失去！」

  「你看看，你閉眼看看！」

  「聖童，陽叔子，張子凡，一個又一個，一個又一個！」

  「想為他們報仇嗎？」

  「你有這個能力嗎？！」

  「我殺了你！！」

  「那就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