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火起
「小黃，咱們晚上吃烤鹿肉你覺著怎麼樣？」
嗚！～
凶虎竄進山林，不大會功夫便拖著一頭還在蹬腿的梅花鹿。
還衝著張武搖尾巴，只等一顆黑色的泥丸入口，心滿意足的窩在一側打盹。
許貫熟練的架起篝火，清理鹿肉。
吼！！！～
「胡擄兵力雖廣，然各有算盤，難以統一調度。這也是先前我們一路勝戰並無劇烈抵抗的原因。但這樣一把火過去，他們已無退路。只能合力打退營口囤聚的魏軍。更有甚者，借著二地亂起，復攻關中腹地！」
自己的同胞才是同胞，別人的同胞那就是仇寇。
許貫雖然天賦不錯，但作為大型貓科動物，身體構造就已經決定小黃的潛力更高。
裊裊炊煙升起，他的思緒也隨之飄到了天邊。
可每日小黃操練他時，那強悍的力量，強大的衝擊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
戰爭哪有什麼對錯、正義？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立場。無外乎是拳頭大小的問題而已。
此地已是河套并州交界之地，難免有胡人活動的影蹤。
按理說他不該生氣。
只見滔天火勢迎風起，照著這般情況焚燒下去，整片青石山都會覆滅於火勢之下。隨著火光蔓延，隱約可見飄揚的狼頭旗。
張武覺事不對，煙火味道他也聞到了，初始沒曾在意，經過許貫一提醒，轉身向山腳望去。
「長安援軍何時至！」
「十日前大將軍已率十四萬鷹揚軍出城，以大將軍以往的行軍之速，長則五日，斷則一二日可至。」
它是虎，是猛虎，百獸之王！
不說別人，就張武而言，馬蹄踏過之處，多少胡人家破人亡？
他是漢人口中的英雄，何嘗不是胡人口中的惡鬼。
他越來越覺得這貨不像是頭老虎，而是人為圈養的獵狗。
張武頓時面如寒霜。
赤驥的身影一溜煙消失在眼前。
到現在，一爪子就被拍飛幾丈遠，兩者身上的力量差距是越來越誇張了，並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拉開。
「我現在最擔心的，反而是南邊的司馬。」
但事實上包括張武在內，天下又有幾人不雙標？
戰爭年代縱火焚城、滅人全村的事常有發生。
嗅嗅！~嗅嗅！~
「這肉也沒燒焦啊，哪來的這麼大煙火味道。」許貫嘟囔一句，不經意向山腳下一撇，忽然瞪大了眼睛：
「大人，你看山腳下，有火光。」
那還是因為冉閔可以憑藉兵刃之利。
「可恨！！若我手中再多精兵五萬，將胡人徹底趕入青石山內，今日之禍斷然不存。恨，恨，恨啊！！」
不要被表面的假象迷惑。
「他們斷然不會放過這般天賜良機，對於他們來說，北方掌握在胡人手中，可比掌握在魏王手中好太多了。」
事實上強身健體丸所能激發出來的潛力都是有上限的。
相較於張武的手段，胡人的手段已經算是溫柔的了。別個只是燒山而已，最多不過是數十萬結山而局的生民流離失所罷了。
許貫大喊幾聲無果，只得一把抱住小黃的脖頸：「黃哥，黃哥！大哥商量，載我一程成不？」
但人與虎豈能同日而語？
可以說現在這頭猛虎拉出山林，當今天下能堪堪匹敵者，僅張武的大徒弟冉閔一人。
小黃或是心動了，聲音也低沉了下去。
「前燕消亡之後，繼大將慕容恪之後，天下有此決斷者，那就是那慕容家的庶出狼子！」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你真當慕容垂是自覺後路？他是要強勢將五胡之人擰在一起，從而與我軍決戰！」
只等許貫高高興興想要爬上虎背時，只見小黃一躥而起，張開血盆大口叼住許貫後頸處衣領，飛身竄下山去。
怎麼可能會有老虎衝著人搖尾巴？
這個時期有很多早年避難的獵戶都會依山結村，為得只是兵亂將起時，能第一時間逃進山林。
特別是張武餵它藥丸就跟餵糖豆似的。
偏偏是這種時候！
「將軍，末將不明白。慕容垂也算一時名將，他怎會做出這般自覺後路的癲狂決斷。一旦火勢失控，他胡人聯軍自然再難退入青石山，已無路可逃了啊？」
「只要關中陷落，不說前燕復國有望，至少他慕容垂可以憑藉這一大勝的聲望成為胡擄的領袖。」
從一開始的還能纏鬥片刻。
虎目打量許貫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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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將默然，半晌後抱拳而出：「為今之計，不若先傳書大將軍，令其回援長安以備胡人反攻？」
「將軍！不好了，胡人縱火燒山了。青石山一片多有獵戶村落未曾外遷，一代接連縣城近二十之數座，這樣一片大火下去」
如果雙方都是赤手空拳，即便冉閔來了一樣白給。
「你莫喊這麼大聲嘛，只此一回，等回頭我當將軍了，補償你一圈肥羊，這總成了吧？」
胡人既然敢縱馬魏土，燒他山林？那就十倍百倍千倍奉還好了！
「所以看到火勢起，你只會喊『大人』？」張武狠狠的瞪了許貫一眼。
大魏統一北方之後這種情況雖有好轉，但很多人也習慣了目前的這種生活方式，並未做出切實的改變。
俊秀的男人面上儘是陰霾之色，重重一拳砸在桌案上，嘶啞的喉嚨中，恨意滔天而起：「慕容垂！」
他很難想像自己到底在經歷什麼。
不怪許貫有這種感覺。
「來不及了，胡狗不一定需要反攻長安，只要這回他們能逃出生天，繼續在北地立住跟腳，自會得到南方司馬的支持。為今之計！」將軍咬緊牙關雙瞳充血：「放任火勢不理，死守營口！只要營口不失，他們便是死路一條！！！」
「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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