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你本來就很美

  自盧平入學以來，從未見過、聽過麥格教授回家。學生們都暗自猜測，變形課教室後面的書房有一道暗門，裡面就是麥格教授的臥室。

  斯內普用銳利的眼神狠狠剜了盧平一眼，警告他不要多嘴打聽。他和麥格教授一樣，都是那種有家不願回的巫師。

  與麥格拼命想要逃離家相反，斯內普之所以留在學校，是為了讓回憶保持新鮮。霍格沃茨的建築、樹木、石塊，甚至天空飄來的雲彩，都能讓他的記憶如同剛解剖的神經一樣鮮活。

  至於他在蜘蛛尾巷的家，那不過是一幢用石頭壘起來的冰冷洞穴。

  「西弗勒斯？」圖書管理員平斯夫人突然站在門口呼喚，神情看上去像是欲言又止。

  辦公室所有人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顯然對於平斯夫人來找冷若冰霜的斯內普感到好奇。

  斯內普乾飯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有些心虛的掩飾道：「我馬上去地牢拿書。」

  大部分人這才將視線收了回來，暗自腹誹：「果然想多了，他怎麼可能會和其他女巫走的太近。」

  盧平嚼著最後一口麵包，眼睛死死盯著兩人離開的背影。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他斬釘截鐵的說道，「他們兩個之間肯定有貓膩，用我敏銳的鼻子打賭。」

  「你就不要多想了。」弗立維教授堅定地搖搖頭，他站在凳子上平視著盧平：「斯內普對莉莉的感情你還不清楚嗎？更何況，你自己就是當事人。」

  「可你們見過其他女巫和斯內普並肩行走嗎？」盧平用不太肯定的語氣發出疑問。

  麥格教授搖搖頭，語重心長地說：「或許，你關心斯內普之前還不如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其他教授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誰關心他了！我？我又怎麼了？」盧平不解的看著大家。

  斯普勞特教授關切地說：「你現在已經恢復正常了，難道就這麼一直這麼過下去？」

  「有什麼不好的，又不影響什麼。」盧平抱著剩下的食物，急匆匆的躥出辦公室。

  一直等到宵禁前夕，馬爾福才不舍的和帕金森分別。他嘴角掛著滿足的微笑，鬼知道兩人拐到犄角旮旯做了什麼。

  他突然喊道：「羅格，你還沒找舞伴呢？學校里可有很多女巫期盼著伱的邀請呢。」

  「嗯嗯嗯……」其他斯萊特林們連忙點頭，用眼神懇求他趕快做出選擇。

  「如果你一直不做決定，她們就不死心的等下去，還會拒絕別人的邀請。」西奧多揉著發酸的胳膊，他抱著飲料瓶跳了一下午，嘆息道：「要是她們一直等你，恐怕聖誕舞會上就會有不少男生與男生的雙人舞了。」

  羅格聳聳肩，輕鬆的回應：「沒事，校長是不會介意的。」

  他擺擺手離開斯萊特林塔樓，一邊朝舊學院走，一邊考慮要不要鴿了舞會：「比如突然骨折……不太行，龐弗雷夫人的藥劑過於神效。」

  「算了，還是先見見人魚吧。」面對左右為難的問題，他決定以拖待變。

  費爾奇忙著在泥板上雕刻如尼文，讓洛麗絲夫人代替自己巡邏城堡。羅格獻上一把貓糧後，洛麗絲夫人滿意的放他離開了。

  自從斯萊特林塔樓建成後，薩拉查留下的老學院逐漸被大家遺忘在校園的陰影里。

  這兩年入學的新生，僅能在父母和高年級巫師模糊的講述中，了解到斯萊特林一手締造的水下學院。也許再過十幾年，由創始人親自操刀設計並建設的學院，會成為流傳在校園的傳說。

  羅格望著眼前熟悉的牆壁，喃喃默念著許久未曾改動的口令。牆壁與地板的交界處漸漸升起一條光滑的蛇身，他小心推開大門。

  油綠的吊燈仍在陰暗的房間內亮著，透過牆壁上巨大的玻璃，能看見黑湖中閃著磷光的魚類。它們在深邃的水中緩緩游弋，如同夜空中的星星。

  壁爐不知何時被改造成一尊側坐的美人魚雕像，她的面龐柔美動人，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肩上。單手輕輕托著白皙的下巴，雙眸凝視著黑湖，仿佛在沉思著古老的故事，或是期盼著遠方的歸人。

  她的身體凹凸有致，披著一條薄如蟬翼的紗巾，透露出一股引人探究的朦朧之美。細膩的白色大理石被雕刻出絲綢的質感，每一條衣褶都那麼流暢，仿佛紗巾要隨著湖面微風遠行。

  她的脖子上掛著一串均勻、圓潤的珍珠項鍊，每一顆珍珠都散發著柔和的光澤，與她的肌膚相映成輝。身前擺著五光十色的貝殼和原石，仿佛是她從湖底淘到的珍寶。

  隨著羅格走近，她的眼睛自然而然地轉向來人。嘴角微微上揚，抿著一抹溫柔的笑意

  「真嚇人。」羅格不自然的聳動肩膀，幸虧休息室乾乾淨淨，沒有會突然動的柜子。

  很快，玻璃外的魚群騷動起來，連巨烏賊也匆匆沉入水底。默庫斯手持一柄銳利的鐵叉，帶著兩個姐妹朝羅格游來。

  「羅格？」當她看清玻璃後面的巫師，眼神里透出幾分無奈。

  雕像是塞爾基部落製作的，方便鄧布利多、斯內普或者其他巫師找他們。

  上次和羅格打交道還是上次。默庫斯清晰的記得，當時的他還是很小一隻。相比於人魚兩米以上的身高，完全是個營養不良的幼兒。幾年不見，竟然已經長到她胸脯的高度了。

  她游到雕像附近，發出一串婉轉動聽的高亢女聲。那動人的歌聲瞬間令阻隔湖水的玻璃窗發生液化，表面更是被激盪出一圈圈的漣漪。

  默庫斯和姐妹們鑽了進來，隨意甩著頭髮和身上的湖水。

  「你們人魚的高音技巧真是了得，聽起來跟呼吸一樣輕鬆。格蘭芬多的胖夫人要是知道了，她準會立馬收起高腳杯。」羅格發出由衷的讚嘆。

  身材較為纖細的人魚好奇的追問：「啊？為什麼要收起來？」

  「因為她怕高腳杯會被你們的高音震碎。」羅格微笑著解釋，「她總是讓人看她表演，叫著、叫著，用手把玻璃杯砸碎。」說著，他還學著胖夫人的模樣，用手比劃一番，逗得除默庫斯以外的人魚捧腹大笑。

  「你們能唱10拍E6的高音嗎？」羅格接著問。

  默庫斯皺著眉頭，一臉不解的看著他：「10拍？E6？那是什麼，你在說歌名嗎？」

  「就是保持10拍那麼長的時間，唱一個很高的E6音階。」羅格拍著手打節奏，夾著嗓子擠出刺耳的聲音。

  「停停停！我的牙都要被噪音酸掉了！」默庫斯連忙打斷他，「真難聽！如果這就是E6，我們部落里剛出生的嬰兒哭起來都比它高。而且，比你亂叫的聲音悅耳多了！」

  「你們在空氣里唱歌也是這個鬼樣子，還不如我呢……」羅格低聲為自己挽尊。

  「這裡已經被我們人魚特意改造過了，唱起歌才不會跟你一樣難聽。好好聽著！」她回頭看了姐妹們一眼，清了清嗓子，挺直胸背深吸一口氣。

  「啊~」默庫斯輕鬆唱出E6，聲音不但富有抑揚頓挫，竟然還逐步上揚到了G8的高度。

  她們一邊繞著羅格用尾巴優雅的走動，一邊持續改變音高音調，發出一連串節奏輕快、音色乾淨的女高音。

  羅格立馬投以崇敬的目光，果然不愧是獨屬於人魚的種族天賦，如此複雜精湛的高音花腔腔信手拈來。聽她們唱歌，即便演唱內容只有一個字符，也能讓人聽得如痴如醉。

  「小巫師，別妄想用你的努力試圖挑戰我們的天賦。」另一個人魚趁羅格入神時，很沒禮貌的摸著他的腦袋，「小的就是不好用。」

  「瞎說，我哪裡小了？」羅格懷疑她在開車，語氣堅定的反駁道。

  「哪裡都小啊。」她笑著上下打量，還把小的地方一一指了出來：「頭小、脖子窄，在水裡吐出來的氣泡還沒魚的大呢。」

  「好了，好了！」羅格不耐煩的打斷她。他想舉報有人……不對，有人魚開車，但是沒證據。

  默庫斯盯著他，問道：「小巫師，你找我們是不是有事？一般的巫師根本不會到這裡來。」

  「能不能幫忙錄個歌？」羅格微笑著掏出金蛋，按下按鈕後，響起她們為三強爭霸賽錄製的歌聲。

  默庫斯把視線從金蛋上移開，緊緊注視著他，語氣略顯沉重的問道：「你是參賽的勇士？」

  「不，我才不會參加那種無聊的事情。」羅格搖搖頭，「別人非要送我的。」

  「那就好。」默庫斯鬆了口氣，「不過，我們又不是給巫師賣唱的歌妓，不錄。」她言簡意賅的拒絕了。

  「那金蛋裡面的歌聲你們怎麼解釋？」羅格撇撇嘴，質問道。

  默庫斯的表情立刻變得呆滯，支支吾吾的嘀咕道：「那是因為……因為別的原因。」

  「難道是校長把我們斯萊特林的舊學院借給你們使用？」羅格立馬追問。

  「還有別的。」默庫斯變相承認了他的猜測。

  羅格沒有追根究底，他環顧著空蕩蕩的休息室，忽然抽出魔杖。

  「你要幹什麼！」默庫斯略顯緊張的問道，她可是親眼見過羅格怎麼教訓那幾頭龍的。

  「給你們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他嘴角勾起一抹略顯邪魅的笑容，念出魔咒：「防水防濕、清水如泉。」

  杖尖湧出大量清泉般的水流，很快將整個休息室變成大水池。水量不多不少，剛剛浸沒人魚半個身子。

  「這就是無法拒絕的條件？」默庫斯不以為然的笑道，「一個臨時游泳池？」

  羅格耐心解釋：「作為學校董事……」

  「就你？」默庫斯搖搖頭，壓根不信。

  羅格接著補充：「董事的兒子，可以幫你們改善居住條件。」

  他看向美人魚雕塑，從口袋裡翻出世界盃營地里撿到的紅寶石，輕輕放入她的手心，以表明自己充足的財力。

  「其實，你們應該保留壁爐的。」他用變形術把舊凳子變成封閉式的壁爐，「烈火熊熊。」壁爐瞬間熱了起來。

  儘管裡面沒有可燃物，但在羅格持續釋放的魔力下，周圍的水溫緩緩升高。很快，就變得溫暖起來。

  「默庫斯小姐。」他用極為紳士的腔調開口，「你們原本如同這座美人魚雕塑一般美麗動人，可因為蘇格蘭高地的寒冷氣候，面孔逐漸變得僵硬。」

  「為什麼不讓你的族人住在溫泉般舒適的環境裡呢？」他輕聲細語的誘惑道，「說不定只需要一個夏天，你們就能恢復美麗，像加勒比海的同胞一樣。」

  「不，請原諒我的無禮妄言。」羅格突然發出道歉，「你本來就很美。」

  三位人魚的心瞬間被打動了，年輕的人魚更是被感動到悄悄流淚。每當夕陽西下，湖面映襯出一片絢麗的紅色時。她們都會默默凝視著水中的倒影，靜靜聆聽心碎的聲音。

  無數個夜晚，部落里的孩子們聚精會神地記下古老的故事。她們想像著，自己長大後也能像祖先一樣美麗，甚至能讓飛過的白天鵝為之失神墜落。

  然而，殘酷的現實給了她們無情的重擊。寒冷的氣候註定了她們一代不如一代，甚至讓她們都沒有照鏡子的勇氣。

  「斯萊特林舊學院最大的優點就是可以改變環境和水溫。」羅格循循善誘道：「如果你們喜歡加勒比海的氣候，那就在水裡加點鹽，再用魔法增加陽光和海風。」

  「如果你們還喜歡環球旅遊，我也可以把這裡變成中國南海、好望角或者馬爾地夫的樣子。」羅格繼續為她們描繪著一幅溫暖如春的生活環境。他相信，就算鄧布利多給的再多也沒有自己的多。

  默庫斯內心激動不已，卻依然保持著冷靜，沒有輕易答應：「就在這裡，就憑你？我不信。」

  羅格只好掏出水晶球，裡面的粉色城堡讓他的臉頰升起紅暈。草原上，還有大小不一的獨角獸悠閒的散步。

  「給寵物建的房子，給你們證明一下我的實力。」

  默庫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抵擋不住內心的渴望。她尾巴輕輕一擺，鑽進了水晶球。

  「羅格，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另外兩條人魚游過來，死死拉住他的手，滿眼期望的問道：「我們真的能變得像雕塑一樣美？」

  「當然。」羅格自信滿滿的點點頭，「就算你們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你們的祖先和自己啊。相信我，你本來就很美。」

  默庫斯迅速鑽出水晶球，她怕再繼續參觀，外面的兩個傻妞就要被巫師騙走了。不愧是斯萊特林的壞巫師，禁林的獨角獸都敢拐走豢養。

  她總算知道，三年前鄧布利多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的獨角獸去哪兒了。而且，它們的數量還增多了。

  「默庫斯首領，你覺得怎麼樣？」羅格微笑著詢問她的意見。

  默庫斯沉吟片刻，還算滿意的答應：「只要你能把這裡改造成加勒比海的氣候，並且能隨時變換成其他海域……至少要包括你說的中國南海、好望角和馬爾地夫，我們就答應你。」

  「成交！」羅格毫不遲疑地說道，主動向她伸出代表合作的右手。默庫斯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握了上去。

  「對了，裡面的……」他正想提醒什麼，卻被默庫斯打斷。

  她抽回手，疑惑的問道：「你給我看過什麼嗎？」

  羅格眼睛一亮，默庫斯女士果然是一位合格的部落首領。

  「那麼，你想讓我們錄製什麼歌曲？」她有些彆扭的問道。

  羅格從口袋裡掏出五線譜和詞稿，介紹道：「一首叫《夜鶯》的詩……」

  「看不懂。」默庫斯理直氣壯的搖搖頭，「這些蝌蚪一樣的符號是什麼意思？」

  「那是音符……」羅格無奈的嘆了口氣，「算了，我會幫你們找一本有關樂理的書，再把母帶播放給你們聽。聖誕舞會前，來得及錄製嗎？」

  「不要質疑我們的歌唱天賦。」默庫斯白了他一眼，帶著姐妹們轉身離開，「答應的事請一定要辦到哦！」她離開時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懇求。

  對於生活在黑湖深處的人魚來說，一個溫暖的水域比魔法石還要寶貴。成年人魚的樣貌或許很難修復，但新生的孩子還有機會健康成長。

  作為首領的默庫斯，願意為了部落，為名叫羅格的巫師演唱。她回頭望著綠光，希望他沒有騙自己。

  若是羅格真能辦到那些事情，他會成為塞爾基部落最尊貴的朋友。永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