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同帕維爾是當時「喚醒」亞歷山大-科莫羅夫斯基這個前克格勃特工的人，蘇聯都不存在了，在紅魔鬼們的眼裡，他們自然可以利用手中掌握的克格勃資源。

蘇聯都沒了，克格勃自然也不再是克格勃，它不僅被拆分，俄羅斯也永遠成不了蘇聯。

效忠蘇聯的科莫羅夫斯基也清楚這個道理，諜報人員被國家遺忘的情況不是沒有，特別是他這種高級別、戰略級的特工。如果不是被喚醒，他都打算將來老老實實做個波蘭人。

國家都沒了，還能效忠誰？

信仰沒了，但生活總得繼續不是。

從東歐局勢不穩那會開始，上校先生就已經利用手中的權力，將自己二十多年的積累都換成了黃金、西德馬克這類硬通貨，沒等著手中的貨幣變廢紙，誰讓他是個有經濟頭腦的。

被重新喚醒，之後為私人服務，本就因為波蘭國家性質轉變導致權力縮減、機構裁撤都快下崗的科莫羅夫斯基一拍即合，乾脆辭職，順便還拉上原本的一票人馬「下海」！

關係還在，甚至同更高層次實力派的關係比以前更好了，都是因為綠油油的美元——如今的波蘭貨幣茲羅提都快成廢紙，連著幾年的惡性通貨膨脹后，茲羅提貶值一萬倍！

一萬倍，多少人從吃穿不愁的富裕階層變成了窮光蛋，特別是因為體制變化原因失去工作的那些人，一夜之間成為近乎赤貧。

「茲羅提」在波蘭語中是黃金的意思，今年兩百萬面值的鈔票都出來了，官面上一美元都能換三萬多茲羅提，黑市上還能再加一大截。

手中有美元，上頭有關係，手底下有老部下、有狠手，外邊還有強有力的支持，亞歷山大-科莫羅夫斯基的勢力在波蘭的擴張速度是病毒式的。

前情報部門的上校軍管，80年代末起就知道「陽光星辰」集團的恐怖實力；作為一名潛伏在波蘭這個並不怎麼聽話的前華約國家內部的資深克格勃，科莫羅夫斯基更清楚克格勃的恐怖之處。

就算蘇聯沒了，克格勃也已經拆分、改組；就算自身實力已經很強，科莫羅夫斯基心裡都沒升起過一絲自己單幹、拋開幕後母公司的心思。

不想有也不敢有，科莫羅夫斯基還想舒舒服服活一輩子、當一輩子的富貴人，也讓子孫舒舒服服活下去。

太清楚那幫子克格勃精銳同「陽光星辰」集團的可怕，背叛？

想多了，洗洗睡吧。

老老實實跟著老闆和公司干、抱緊大腿，等到年老乾不動退休的時候，錢能多到十輩子都花不完。

就算現在，波蘭首富明面上不是他科莫羅夫斯基，但那些高層心裡清楚，這名前上校才是最有實力的那個。

有錢有人有實力，波蘭有四個9K72「飛毛腿-B」彈道導彈旅，單型號部署規模上僅次於蘇聯，位居原本的華約第二。

如今波蘭一心向北約靠近，想著逐步銷毀所有的彈道導彈，連少量的9K79「圓點」彈道導彈都要毀掉。

計劃是先一次性銷毀其中兩個旅的所有裝備——差一看就是敗家，十足的敗家和目光短淺！

有人看著鼠目寸光，自然也有人高瞻遠矚——裝備要銷毀，這裡頭自然有了操作的空間，很自然的就被科莫羅夫斯基和他的朋友們給盯上。

這會面對約瑟夫的話，科莫羅夫斯基暫時將山下玻璃廠的事情扔腦後，對其道：「還在談，但問題不大，到時候會從另外兩個旅抽部分裝備銷毀、做做樣子。

我的助手已經同北約來的美國代表私下裡直接見過面，他們會配合...」

豎了個大拇指，「老闆真是神通廣大！」

約瑟夫笑笑，道：「新心裡清楚就行，在不違反根本利益的情況下，沒幾個人會和錢過不去。

那些裝備都會運去非洲，公司早就知道美國來的是哪些人，朋友們打過招呼的，這叫大家發財。」

「飛毛腿」又不是戰略導彈，也不是特別先進，只要不放在歐洲、北美地區，美國那邊根本不在乎你暗地裡運多少去中南部非洲。

至於波蘭人，具體操作的人在發財和可能送命的選擇題中，很清楚該怎麼選。

對於那些急著向北約靠近的政客而言，他們要的只是自廢武功，也不想招惹不好惹的對手，睜隻眼閉隻眼並沒那麼困難。

皆大歡喜的事情。

其實很可悲，對波蘭而言——如今的波蘭已經不是15世紀中期和17世紀初期的波蘭，作為一個事實上的小國，這小國是從來沒有辦法在大國的夾縫之間自行決定自己的命運，只能在大國的意志里搖擺。

當年在蘇聯的要求下擁有彈道導彈是如此，而如今在北約的要求下，銷毀導彈、自廢武功也一樣是如此。

亞歷山大-科莫羅夫斯基一貫認為自己是蘇聯人，他不喜歡小國寡民的窘迫，只不過從老不表露出來而已，連他的老婆和孩子們都不知道。

以前不知道，現在不知道，至於將來...

沒人知道將來如何，到時候再說唄。

「聯合力量」要那麼多的「飛毛腿」幹嘛？

海灣戰爭中，這「飛毛腿」可被「愛國者」打下來不少，射程也不是特別遠，精度同樣不怎麼高。

其實得感謝海灣戰爭，讓全世界都小看了蘇式裝備，也小看了「飛毛腿」——它面對北約集群時效果不是特別好（「愛國者」攔截失敗率85%），但在非洲呢？

戰略級的！

「飛毛腿」還結實耐操，張楠知道，二十多年後這些老古董照樣能用，儲存、維護又方便，屯著唄。

波蘭這暫時就搞兩個導彈旅，從原本蘇聯地區弄來的更多，自少屯在波札那和甘比亞之後，能讓那些個領國都變成鵪鶉，有點情況都不用自己的飛行員去冒險。

兩個前克格勃在後頭追上來，這頭張楠已經和家人在一塊，走入城堡東側酒店兩排房子之間的通道。

「它很漂亮，莉莉、妹妹，你們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