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不到千分之一，那是有多少？張楠順口問了這個問題，電話另一頭的珍妮笑著道：「大約還有一個億，在你和妮可來日本之後再看需不需要拋掉，反正我們已經不大在乎這麼點資金，放在市場里能麻痹那幫禿鷲……」

一億，不是日元，這是美元！

但珍妮還真不怎麼在乎，這已經不是美國股災「黑色星期一」之前，那時候的一億美元都會給「陽光星辰」造成傷筋動骨一般的影響，現在就是麻痹其它投機集團的一個小籌碼而已。

之前到底撈走了多少，外界是不可能清楚的；但如果「陽光星辰」公司本身還有上億資金在日本股市的盤子里待著，那所有人，包括小鬼子本身的監控部門都會認為「陽光星辰」還是看好日本股市。

能將上億美元當作可以隨時丟棄的誘餌，這事只有珍妮和妮可做得出來，沒有其它任何一個公司能有這麼大的手筆，沒人會不信！

書房內的張楠剛掛掉珍妮的電話，妮可就給了自家男人一疊裝訂好的報表。

「留在日本37個賬號上的一共有580億多點美元，到昨天為止，一共有1100億美元從日本成功轉出，分開在27家海外銀行和4家美國銀行的127個賬戶上。

這是賬戶的所有清單，公司的總財務那邊有一份縮減版的，數量只有這個的一半。」

說到這，妮可翻開報表示意了一下，「前兩頁的公司里有記錄，後邊5頁半，就是只有我們三個人才知道的最終秘密賬戶。

賬戶都是合法的，有我們三個人真實身份開的，也有那幾個買來的身份開的，不記名賬戶我們三個每個人各自只有兩個，每個戶頭裡都只有一千萬美元。」

真賬、假賬，還有各種類型的銀行戶頭，妮可已經將狡兔三窟的理論上升了好幾個層次。

甭管你掛東南西北風，跑到全世界總有飯吃！

管你哪個國家，就算聯合國把所有會員國都真正聯合起來，也不可能查清楚張楠一家到底有多少錢、把錢存在了哪些銀行、哪些銀行戶頭裡的錢是張楠一家的。

不記名戶頭裡的資金不多，那是因為不記名戶頭其實一點也不好，還要收取管理費，那些有戶名的戶頭其實一樣安全，關鍵看你是存的哪家銀行，還有用的是什麼身份。

就算是「實名戶頭」，有幾個最大的戶頭也是只需要知道賬號同密碼就能轉賬、取現的類型，和不記名賬戶差別不大。

張楠對於數字的敏感性並不是特別好，記賬號的本事只能記住兩三個。

至於密碼就更簡單：六位數密碼就用上輩子女兒的生日，這密碼CIA加KGB都破譯不了！

要是需要複雜密碼的也簡單：兩輩子女兒的生日加一塊，照樣神仙破不了！

然後……張楠發現了個大問題。

「妮可，錢會貶值，接下去我們該幹嘛？」

現金錢太多，能幹嘛？

錢多到不知道該幹啥了！

聽到這話，妮可白了下自己那雙世間罕有的紫色眼眸，道：「投資房地產、投資礦業、金融、組團狙擊外匯……

想幹什麼都可以，何必著急。」

有錢還急個啥嘛。

張楠自顧自笑了起來：別人是缺錢才發愁，自己這錢多了也發愁，屬於典型的空操心！

……

11月9日，柏林牆隔離的功能倒塌，那些地雷陣和高牆、鐵絲網雖然還在，但東德開放了分隔東、西柏林以及東德、西德的關卡。

幾天之內，大批東德人前往西德，看到這個消息，張楠、項偉榮這群骨子裡的華夏人都感覺有點怪怪的。

東歐原有體制的奔潰已經不可阻擋，而且美國這邊的媒體還爆出下個月初，喬治-布希和戈爾巴喬還可能在馬爾他進行一次正式會晤。

當在CNN的新聞里看到這條消息，張楠嘀咕了一句：「一個時代就要結束了，新的時代就要開啟，那會是個最好也是最壞的時代！」

冷戰就要結束了！

「怎麼這麼感慨？」

問話的是阿佳妮，這會她正停著規模驚人的大肚子，吃著片菠蘿。

「這時候的菠蘿都還酸，你還吃得下。」

張楠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扯到水果上。

「我喜歡，而且沒覺得酸嘛。你還沒說呢，別跑題。」

張楠腦子瞬間想到了「酸男辣女」的問題，不過這是懷孕初期的老說法，這都快生了，純粹屬於瞎扯蛋。

張楠笑著搖搖頭，道：「就隨口說感嘆一下，你們說這柏林牆倒了，將來這007還能去打誰？」

阿佳妮眨眨眼，覺得這問題有意思。

誰都明白冷戰就快要結束，接下去大國們的頭頭腦腦們又該操心點啥事呢？

阿佳妮和妮可想的是國際問題，而她們的男人其實是在回憶自己曾今的人生。

沒人能夠理解張楠這個時候的感受，因為對張楠而言，上輩子從90年代開始，自己的生活才似乎真正進入了「現代社會」！

華夏的計劃經濟一步步瓦解，而在東歐巨變和蘇聯解體之後，又看了幾年那邊老百姓悲慘生活的新聞。

加上新聞里很多年都一支獨大的美國、三天兩頭的巴以衝突……

這就幾乎是對世界整整十年的記憶。

而對真實的生活而言，90年代之前那種「大家都窮，靠著工資生活，但卻快快樂樂的生活」是一去不復返了。等到20年後，90年代之前的生活似乎成了種追憶，心靈深處的一種回憶式的嚮往！

多麼平靜的生活，再也回不來了！

一個時代過去，生活水平是越來越高，但張楠總覺得沒有了當初的那種快樂……

是的，沒有了快樂！

等到21世紀，人還能生活在今天嗎？

不，你要操心很多天、甚至很多年之後的事。但80年代，張楠只需要活好眼前的每一天就可以了，根本不大去操心過些天我該幹嘛。

多好的生活，沒有太多的精神壓力，考慮將來那是領導們的事。

等到10年、20年後，有多少人都會懷念那個時代，因為一大批的「特權階級」會在90年代的大變革中失去自己的權利！

那這些「特權階級」是誰？

工人！

下崗！

鐵飯碗！

工人是特權階級嗎？

張楠感覺90年代之前是，他自己干供銷員時的身份其實也是工人，頂職這玩意其實也是特權的一種體現嘛。

辛辛苦苦每天上班、幹活，然後能拿到定量的工資和少量的獎金，這在很多人眼裡就是「特權」。

很快，多少人上班的權利就會被剝奪，這點特權……

張楠是自作死去炒房，而對其他無數的下崗職工而言，那是件不堪回首的事！

上班、幹活、拿工資，那樣的生活一去不復返了！

呵呵…

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痛恨即將到來的九十年代，張楠也是其中之一！

80年代的好時光一去不復返了。

什麼，農民會靠奮鬥擺脫低收入的窘迫、打破城鄉間的壁壘？

扯淡！

90年代的高攤派等著你們呢！

工人們沒了好日子過，農民兄弟也有段時候要過苦日子了！

運氣好拆遷賺大錢？

嘿嘿，拆二代那可是21世紀第二個十年開始才有的名詞，90年代的拆遷，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強拆」！

保准拆得你懷疑人生！

但總有那麼一些人會得到所謂的成功，華夏明面上的有錢人也會在90年代一窩蜂的出現，所以張楠喊嘀咕了那句：那會是個最好也是最壞的時代！

12月1日，阿佳妮在預產期前一周，再次住進了紐約長老會醫院。

保胎很成功，但陳章華老先生認為就在這一兩天之內，這孩子就要出生了。

這下又是一次全體總動員！

直升機、防彈車隊都出動，還要做好萬全的保密工作。

法蘭西玫瑰在紐約生子，孩子父親還「不清不楚」，雖然醫院裡的明眼人都知道就應該是那個年輕的超級華裔富豪。

多麼神奇的事，半年多錢華爾街巨鱷的世紀掌控者也在這生孩子，而這會那位女強人抱著孩子都一同出現，而她同「法蘭西玫瑰」又同時屬於一個男人……

醫院產科都給負責這邊的護士和醫生下達了嚴令：絕對不能向外透露一點消息！

長老會醫院的職業道德還是不錯的，至少沒有任何記者在產科大樓附近晃悠。

3號，阿佳妮要生了。

一個小時的等候，阿佳妮是第二胎，順產很順利，當孩子被抱出來的時候，等候室里的電視正在放宣告冷戰結束了的新聞。

從護士手裡接過孩子，張楠都有點手足無措，完全沒了超級奶爸的風範。

等妮可包過孩子，交到心急火燎等不及抱孩子的查里茲-塞隆懷裡，妮可用一種很奇怪的顏色看了看自家男人。

張楠覺得很無辜……

真的，剛才自個的腦子真實一頭蒙，都不知道在想點什麼！

自個是超級奶爸，但壓根不知道怎麼養兒子呀！

自個是個超級女兒控，但這會阿佳妮這個「包生兒子的」女人，為張楠生了個體重六斤六兩重的兒子！

黑髮，眼睛閉著看不見眼珠的顏色，但看著皮膚挺白的。

不知道兒子該怎麼養，張楠真是有點抓瞎了。

等阿佳妮被推出產房，張楠是一點也不敢表現出自己心裡的茫然狀態。

這種狀態上輩子碰到過，因為女兒出生前，雖然沒去做B超時托關係鑒定胎兒性別，但自個一支以為會是個兒子，接過女兒出生后自己茫然、半行屍走肉的狀態保持了兩三天，一支裝著像若無其事。

但自己後來還不是成了個超級女兒控！

熬吧，或許熬過這一段就好了。

……在醫院裡住了四天，出院回莊園，還沒想好為孩子取個什麼名字，先用了個「寶寶」的小名叫著再說。

那張驚世駭俗的嬰兒床放在阿佳妮做月子的卧室里，裡邊墊著舒適的小被子，但就沒派上用場。

孩子還是和媽媽一起睡，而張楠打算在房間里打一個星期的地鋪。

12月12號，再過幾天張楠同妮可就必須要去趟日本，阿佳妮對於孩子父親在這個時候去國外辦大事是毫無意見，誰讓她生第一個孩子時有非常不好的回憶，而張楠做的已經非常不錯了。

不過當天，有個人送來了一件另張楠壓根想不到的禮物：是「星辰哥倫比亞影業」的CEO漢森。

得知老闆又有了個孩子，而手頭剛得到一件張楠可能會喜歡的物件，這就立馬送了過來。

張楠一見東西，瞪大眼睛問：「哪來的？」

漢森笑著道：「兩個月前我們不是收購了聯合電視網嘛，下邊按照您出過的一個小建議，整了個絕地尋寶翻倉庫的節目。

現在還在攝製階段，接過在間私人舊倉庫里拍攝時發現的，負責的製片人知道我喜歡古董，就買了下來……」

漢森喜歡古董？

張楠喜歡，下邊跟風而已。

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青銅盤，高26公分，口徑61.5公分，重22.5公斤！

敞口、寬平緣，無耳，邊沿上立著6隻小銅鳥，腹部平緩內收，高圈足，有階裙。

腹與圈足飾對應的六組扉棱，以之間隔各組成六組紋飾，每組紋飾以同向雙鳥為主紋，襯以雲雷紋為地，鳥身上飾雲紋。

圈足每組紋飾以一夔龍紋為主紋，亦以雲雷紋為地。

這顯然是一件華夏商代晚期的青銅盤，那個時候是青銅紋飾極為發達的時期，流行多層花紋，多採取主紋與地紋相結合的方式，這個張楠認得出來。

地紋雲雷紋纖細密集，主紋線條則較粗，主紋路又以浮雕手法格外突出，使得紋飾富於空間的層次感。

盤中心以浮雕手法鑄出的蟠龍是這個盤子最精彩最特別的地方，龍首立體，略成方形，挺出盤心近10厘米，蟠龍有兩隻粗壯的龍角，角作上小下大的瓶形體，下端由兩側分別向內捲曲。

龍首上加角，可能是為了顯示龍的神力，龍眼眼形則呈商周青銅器常見的「臣」字形，眼珠突出，巨口露齒，兩耳與牛耳相似。

這是件國寶級別的超大型通盤，居然被拍個系列綜藝節目給拍來了！

這叫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