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城主府位於混沌城中心，墨衡在一位坎德里化身的帶領下，出了城主府往東飛去。

  坎德里的相貌在混沌城人盡皆知，兩人飛行時的矚目率極高，連帶墨衡都被有心人議論身份，小出了一波風頭。

  不多時，兩人在一座普通庭院前駐足。

  混沌城的住所分為兩大類，第一種就是隨處可見的三層小樓式的臨時住所，任誰都可以認主進駐，是為非混沌城永久居民提供的。

  第二種便是墨衡眼前這種庭院式的建築，特為法則感悟達到通天橋十八層的永久居民提供。

  「這就是老師封王之境時的住所，當年我也是如你這樣的域主級小嘍囉，在一位師兄的帶領下走進了這座大門。」

  坎德里顯然有著這座庭院的進出權限，智能管家主動為兩人開門。

  清冷的庭院內並無他人走動，坎德裡帶著墨衡走向後院。

  「物是人非，師兄弟們大多都已達到了我如今的境界，老師也成為了人族支柱，沒再常駐混沌城，這座庭院便一直荒廢到了現在。」

  墨衡一邊聽著坎德里回憶往昔，一邊走向後院，直到看見一位披著黑色外袍的光頭青年，淡淡邪異黑暗氣息出現在墨衡的感官中。

  「老師，墨衡回歸初始宇宙，多年積累的感悟萌發，這才在混沌碑前忘呼所有的閉關了一月。」坎德里解釋道。

  看著眼前這位氣質與自己有著五六分相似的青年，墨衡竟有些親切感，呆立片刻後緩過神來，主動屈身行禮：

  「弟子墨衡，拜見師祖！」

  光頭青年看著墨衡的身形輪廓，古井無波的眼神中泛出光彩，轉身看向坎德里。

  「此子類我！」

  坎德里一笑，「當初我和天栩只是看他有些天資、又合眼緣，才起了培養之心。

  未曾想到他竟走出了自己的道路，不僅氣質變得與老師早年相似，甚至道路也相同，以時間法則入門，武者、掌控者、幻術兼有成就。」

  光頭青年伸手示意園中兩塊石座，隨後笑道：

  「修行雜而不精這等行為，在宇宙中一些庸師凡徒間，確實是諱莫如深之事。

  但對墨衡這等天才來說就不適用了，他有天資又不缺人教導，成就不朽是早晚之事。

  擅長之道越多，我人族未來就會多出一位沒有弱點的強者。」

  光頭青年看向墨衡，面帶笑意的一字一句說道：「我，黑暗之主，你的師祖！」

  即使早有準備，墨衡還是心生震盪，這就是人族現今實力排的進前五、授徒能力排的進前三的黑暗之主。

  眼前這位長輩出言如此霸氣，方一見面就直言墨衡能成就不朽，實屬經驗與底氣之談。

  除去被鎮壓的那位原族，也就巨斧創始者的授徒能力可以與黑暗之主比肩，都有宇宙之主級別的徒弟。

  阻止了墨衡還要再次行禮的動作，黑暗之主取出一隻白玉盒子，遞向墨衡。

  墨衡這才有時間第二次打量這位師祖，寬鬆的黑袍下是一件銀、黑相間的戰甲。

  「這是你老師央求我帶給伱的金之獸神之血。」墨衡在黑暗之主的話語中打開了盒子。

  一滴金紅色的血液被牽引至墨衡手心，腦海中精神結構體與之產生了一股聯繫，彷佛隨時可以吸納這滴血液。

  墨衡忍住心中渴望，將其收回，隨後看向黑暗之主。

  「師祖，這獸神之血確實與血洛晶不同，在生物信息方面是完整的，我隨時可以融合。」

  「但我最理想的是風之獸神血液，只需再在混沌城靜候兩百年。」

  黑暗之主緊盯墨衡的眼神收斂，隨即含笑道，「看來你這份際遇確實不一般，依託靈魂卻能同時影響身體、靈魂，甚至連天生獸神的血液都可以融合。」

  「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黑暗之主問道。

  看著墨衡迷惑的眼光，黑暗之主解釋道：

  「獸神乃是原始宇宙蘊育的最強大的特殊生命，方一誕生便是宇宙之主，融合法則的化身。

  它們的一切都是原始宇宙賜予的，你既然能通過融合獲取它們的天賦，那就必然少不了原始宇宙的承認。

  因為想要重現它們的一切，都少不了原始宇宙的賜予！」

  看著黑暗之主炙熱的眼神，墨衡弱聲打斷：「師祖，不是重現所有，它們的身體基因層次與法則親和性或許可以獲取，但獸神之軀是無法重現的。」

  墨衡可不想自己融合後，面臨與天生獸神一樣的局面，全身都是珍寶，最後受到全宇宙的追捕。

  最關鍵的是，自己還有天賦分身之能，可以再次重生、無限榨取

  幸好前三次的血脈融合，墨衡並沒有體現出秘詭海妖、時空魘獸和蟲族母皇的身體特性。

  「哈哈，只要你能獲取天生獸神一部分的天賦，那也足夠你暢通無阻的成就尊者之境了。再以你的基因層次與悟性，必然是一尊宇宙霸主。」黑暗之主說道。

  隨後話鋒一轉，「不枉我拋棄你小師叔，獨自返回原始宇宙見你。」

  「接下來一段歲月，我會常駐原始宇宙，直到你有了自保之力。」

  墨衡心中大喜，雖然不知這『自保之力』是到哪一境界，但的確是多了一座靠山。

  接下來幾人又閒聊多日，這位師祖看似外表冰冷，卻十分擅談。

  黑暗之主最後為墨衡定下了一份短期修煉計劃，兩百年內每日常駐此處庭院，每隔幾日便會與講道一次。

  墨衡自然不會嫌麻煩，一位宇宙之主的悉心教導，那是宇宙萬千生命求之不得的機緣。

  只墨衡可惜那未曾在現實中見過一面的老師天栩尊者，怕是沒有為這位弟子上課的機會了。

  ——

  規律的生活總是讓時間流逝的很快，混沌城的百年歲月就這樣過去了。

  小院中，墨衡正苦著臉與黑暗之主坐在一座棋盤前，各執一方棋子對弈著。

  棋盤除去普通的三維結構外，還包括了時間與空間的維度，這種對弈令墨衡頭疼，但卻又是黑暗之主的最愛。

  每次講道之後，未令墨衡反應過來，便拉著墨衡言之要演練時間法則，卻走到了棋盤之前。

  「這【時空弈局】可是特為天才準備的，不考法則領悟程度，更側重於悟性。」初時聽聞黑暗之主一副言之鑿鑿的語氣，墨衡將信將疑。

  直至百年歲月之後的今日，墨衡才清楚的認知到這件棋盤確實是一件寶物，弈局中的棋路與其說是遊戲，更不如說是對悟性的一次次考量。

  鑑於已有法則的掌握，以創造秘法之類的思路行棋，每一步的難度都不亞於自創秘法，差別只是所創秘法的等級。

  一子落下，墨衡面上苦思之色消失，隨即站起身來面色平靜道：

  「師祖，我輸了。」

  黑暗之主繼續看著棋盤平聲回道：「準備好了？」

  「是，剛剛突破，等不及了。」墨衡齜牙笑道。

  「呵呵，我教導你百年歲月，本可以早就讓你達到通天橋第十六層的感悟，但卻是一直壓制你的感悟速度，為的便是就是壓制你的性子。」

  墨衡心中明白，以黑暗之主的境界，甚至可以一路將自己教導至感悟時間法則三大能力之一也毫不費勁，但那是揠苗助長。現在是在授己以漁，教導自己一個強者在無窮歲月中的修行節奏。

  「罷了，我也能體會你的心情，界主級有太多驚喜等著你了，去通天山吧。」

  墨衡長身一拜，走出了小院。

  黑暗之主看著墨衡的背影，「師兄，百年觀察下來，即使是現在的天賦，他將來也應該是個宇宙霸主。看來他真的有宇宙之主的可能性。」

  「嗯~」

  一道聲音從遠方傳至院中。

  ——

  混沌城的街道中，墨衡漫步徘徊，心中回想著這些年的經歷。

  長期住在黑暗之主的府邸內，墨衡最先經歷的是原始秘境的域主級資格戰，包括羅峰在內，原始秘境的這一次資格戰尤其激烈。

  十位原有域主發現墨衡不可力敵之後，又摩拳擦掌的要與羅峰一較高下，也被一一收拾。

  這次資格戰以墨衡十一戰全勝、羅峰十一戰十勝結束。

  在這期間，伯蘭前往外放秘境之前，遣人送來了兩隻世界戒指，其中是大量空間系的材料寶物和兩種特殊生命材料。

  墨衡與羅峰當初在綠魔世界獲取的神國基石碎片，具有連通本源法則之地上空和擴展體內世界之能，但需要大量珍稀的空間寶物來擴展小世界的範圍。

  兩種特殊生命材料，都是虛擬宇宙公司寶庫內沒有收錄的，分別是一份300倍基因層次的『墓影怪』，和九百倍基因層次的『甲珙獸』。

  『墓影怪』是一種怪異的能量生命，除去光系的詭異戰鬥能力，還有數十公里大的身體，對時間與光之法則也有不小的親和性。

  後者『甲珙獸』只是基因層次略高的特殊生命，擅長土、空法則。

  倒也頗費了伯蘭一片苦心，為自己兩人準備了這樣一番大禮，正好墨衡的另外兩具分身還沒有著落。

  混沌城的街道人流稀少，大多數人都是盤坐在天台上閉目參悟，偶爾抬頭看上幾眼天空上的法則變化，尋找一絲靈感。

  墨衡收起回憶帶來的而笑容，隨意跳上一座無人居住的天台坐下閉目，虛擬宇宙中的意識體已經來到了通天山位面。

  原始通天山共有三座山峰，一座比一座高，墨衡選擇了那座中間的山峰，對應的是域主級原始通天山。

  山腳下，一位白毛猿人正與一位牛頭人喝著酒、劃著名拳，湖水中正有一位千嬌百媚的蛇人女子依著池邊閉目沉睡。

  白髮猿人拎著酒罈子正要出手划拳，眼見墨衡飛來的身影，迅速扔掉手中酒罈，「有人來砸場子了！」

  牛頭人正玩得起興，被墨衡突如其來的打斷，紅著眼睛取出一柄大斧頭。

  剩下一隻手正要學猿人扔掉手中酒罈，眼角瞥見其中酒水還有不少，又將其送到嘴邊『咕嚕咕嚕』幾口，才將空酒罈奮力砸碎。

  猿人瞧見同伴的這一通操作，暗中嘆了一口氣，但嘴上還是聲勢不弱：

  「好久沒人來闖通天山了，哈哈。」

  兩人嚴陣以待後，卻發現眼前的黑衣青年正雙手抱胸笑看著它們，這才發現有些不對。轉眼看去，蛇女還在池水中閉目沉睡。

  白毛猿人黑著臉用手中長棍捅了捅水中的蛇女

  「嗚~怎麼啦」

  蛇女哼唧一聲醒來，第一眼瞧見半空中的墨衡，隨後舔著舌頭眉目傳情。

  「原來是有客人來了？這麼多年一直與一隻猴子和一頭牛作伴，終於來了個相貌俊朗的殿下。」

  墨衡笑著看向眼前三人，「準備好了嗎？」

  「當然，奴家可要好好招待這位殿下。」

  站在池水上方的蛇女巧笑道，一道幻術不知不覺已經貼近墨衡身邊。

  當進入通天山境內之時，戰鬥便已經算是開始，墨衡自然是防備著這一手偷襲。

  雙目中一道樓宇之像閃過，五色霞光從目中攝出，將這道幻術撕得粉碎。

  這是《七彩重樓》第五重的幻術應用，可攻可守。

  手中長槍勢頭不減，煞氣與死亡意境閃過，牛頭人與猿人同時倒在地上。

  最後一位蛇人女子的幻術也對墨衡起不到任何作用，緊接著步了兩人後塵。

  三具屍體還未復活之際，墨衡已經飛往山腰

  山腰上同樣是猿人、牛頭人和蛇女的組合，戰鬥力卻比山腳強上了十倍，但也不及墨衡一合之敵。

  十分鐘後，墨衡在山頂上見到等候多時同樣三人。

  「有個問題，你們真的只有同一個本體嗎？」墨衡看著面向與山腰一樣的三人，好奇問道。

  蛇女眼含魅意柔聲回道：「殿下，我們幾十座通天山上的守關者，本來都是源於同一隊組合的附屬智能。

  但在無數歲月的磨練下，我們這些附屬智能大多有了獨立的思維，只是境界與本體一樣而已。」

  「這麼說來，你們只缺一副身體和一枚進化之心，就能成為真正的強者了。」

  「不如殿下垂憐，將小女子申請出去？」

  蛇女再次柔聲說道，此次少了一些魅惑之意。

  墨衡搖頭笑道，「先比試吧，我可不想成為第一個靠著賄賂考官闖過通天山的天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