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巡邏
先整頓吏治,整修兵甲,將國家恢復到可以壓制地方的程度。到時候就可以攜天下大勢進行變革,就算有叛亂,也可以如同光武帝當年一樣揮兵平息。
光武帝時地方上尚且有經歷過戰爭和訓練的兵卒,但以如今郡兵的戰鬥力,只要保證中央野戰軍的忠誠,選出合適的將才,中央與地方的武力差距十分明顯。
劉辯很清楚,當年光武帝度田的紅利一直被吃到了桓帝朝。隱沒人口田畝的問題雖仍舊不可避免,但總體而言光武度田應當算是成功了。
說來有趣的是,敢毒死皇帝的跋扈將軍梁冀當權的十年,人口增加了九百萬。考慮到當時登記在冊的人口即便加上這九百萬也不過五千六百多萬,這九百萬人口從何而來可想而知,總不能是自然增長吧。
當然,事情做起來並非如說的這般簡單。流血的程度也要儘量控制的越少越好。此外,還有未曾提及到限制土地兼併、提高生產力等等。
但小目標已經定下。
先從扭轉吏治風氣開始。
荀彧又道:「而今郡國人多地少,可未嘗無地廣人稀者。」
劉辯想了想,問道:「卿所指,莫不是關中?」
「關西之地,因多年羌亂,百姓遷徙他處,正可以為殿下所用!」
因為多年受羌亂等種種原因影響,關中三輔之地的人口一直不多,京兆尹稍好一些,在冊者三十多萬人,但右扶風和左馮翊各自只有十餘萬人。
歷史上,董卓敢於遷雒陽周邊兩三百萬百姓入關中,此是暴政無疑,且有許多百姓死在途中。但董卓能做此決定,至少能證明關中還有能安置百姓的土地。
以如今的氣候條件,劉辯不指望關中能夠像幾百年前那般沃野千里,向外供給糧食。只要三輔能自給自足養活本地人,乃至於給朝廷增加點稅收,他就心滿意足了。
讓關中再次偉大!
劉辯想的更多,如今關中人口少,如果不以朝廷的名義,而是以三輔長吏的名義重新丈量土地,是否有可行性呢!
他將這個問題拋給荀彧,但荀彧很誠實地回答劉辯,他不知道。
劉辯這才忽然意識到,現在的荀彧還不是歷史上那個執掌尚書台十幾年的荀令君。
但沒關係,他還有盧植,還能寫信詢問坐鎮京兆的皇甫嵩。
不過要想讓百姓回流關中三輔,最關鍵的是要解決涼州羌人和并州匈奴人的問題。
三輔的安全問題比氣候問題更加急迫,而且,三輔本身就有未被編入戶籍的羌人和匈奴人存在。
當日,劉辯以黃門侍郎荀彧兼領太子中庶子。
荀彧所言鼓勵農桑也提醒了劉辯一件他曾經忘了的事,他或許是時候去考察一下現行的農具,並去搞一些發明創造了。
但他能做到的畢竟有限,用金錢爵位等方式來鼓勵在農業技術上的發明和改進也是必不可少的。
……
在雒陽內外巡邏首日,關羽親自帶隊,奔赴城東的馬市、栗市,而時常活躍在他身旁的牽招也被委以重任,獨領一隊。
當初劉備為安喜縣尉時,曾與牽招有過一段難忘的交情。二人雖年齡上差一些,但英雄同契,為刎頸之交。
後來牽招跟隨老師樂隱來到雒陽,雙方在雒陽重逢之後這份情誼並未淡薄。
歷史上,在十常侍之亂中,何苗的長史樂隱同樣被害,牽招與樂隱的門生史路等人,冒著危險收斂樂隱屍體,載其還鄉。路途中道遇山賊,史路等皆四散逃走,牽招垂淚懇求,山賊覺得他是個有義之人,放他離去。
牽招有俠氣,不僅與軍司馬關羽交好,還是將軍府長史的弟子,他帶隊,足以讓人信服。
牽招很清楚,這是車騎將軍部曲的第一次巡邏,一定不能出錯。
但他明面上仍對著身後的一什兵卒談笑風生,除了要求行伍整齊外,仿佛這只是一次輕鬆的遊玩。
路上,他與路過的百姓熱情地打招呼寒暄,向他們介紹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告訴百姓們如果遇到了不平之事,尤其是權貴仗勢欺人,盡可以找他們做主。
百姓也在觀望。
觀望這些人是否真的能為黔首做主。
等牽招帶人來到作為「故事起源」的南市,在那裡觀望的就不止是聽到消息的百姓了。
經關羽之手訓練的部曲沒有借著巡邏的機會茲擾百姓,這讓某些人有些失望。
而一連幾天,雒陽內外的幾個市都很平靜,即便有買賣雙方產生矛盾的,基本也都被市吏自行解決了。
雒陽內外的治安也無須他們插手,自有雒陽四部尉以及鄉里的游繳和亭長處置。
表面上看,雒陽城內外一片祥和。
車騎將軍的部曲看起來既沒犯什麼錯,也沒立什麼功。
只有普通百姓明白前後的差別。
也因此,劉辯收到了一封奏書,上面引經據典,從周公聊到本朝的規制,認為沒有必要再繼續讓車騎將軍的部曲巡邏雒陽內外,將軍部曲就不是用來干縣尉所做之事的。
劉辯只看了看署名便將奏書丟到一旁。
當初他雖說服了張溫,但期間也不是沒人反對。如今只要關羽他們不出問題,劉辯一定會堅持到底的。
而就在一片祥和之際,牽招發現,來活了。
矛盾的起因並不複雜。
有農戶賣牛,因為牛養的比較好,賣了四千錢。
可前腳牛才賣掉,買牛的人竟發現自己才買的牛竟口吐白沫了。
如此,買牛之人自然不樂意,抓住農戶,以牛有問題為名,要回了兩千五百錢。
農戶不知自家養的牛出了什麼問題,只能拍著大腿眼睜睜地看著賣牛錢少了大半,在原地痛哭。
事情到此為止,貌似沒什麼問題。
但很快就有圍觀之人叫嚷,說是牛鼻子上的白沫中看著像是石灰。
早被動靜吸引來的市吏趕緊上前查看,這一看,竟真是石灰。
按理說很容易得出結論是買主為了少付錢而造假。
但那買主見狀卻喊起冤來。
市吏不敢處置,因為買主是大將軍府的僕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