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的帝都，嚴寒未退，北風蕭瑟。

葉舒和妖刀姬重返帝都，跨入了籠罩在寒氣之下的城市。

葉舒此行目的很簡單，找芽衣，然後去東洋島，帶妖刀姬返鄉。

之所以要找芽衣，是因為芽衣是東洋人，可以當嚮導。而且十年前芽衣也表示過願意和葉舒一起去東洋。

兩人也算是好朋友，葉舒去東洋，帶上她權當旅遊了。

不過時間已經過去十年了，不知道芽衣還在不在八岐國際學院。

葉舒帶著妖刀姬直奔八岐國際學院，在途中，葉舒多留了一個心眼，觀察一下街頭巷尾啥的。

不過這一路愣是沒有發現什麼「偵察兵」，偶爾有妖怪出現，也不過是路人而已。

「拍賣行死了那麼多人，各大家族應該都會怨恨我，他們眼線遍布帝都，不可能不知道我回來了，怎麼沒人來跟蹤我？」

葉舒暗自驚奇，雖說拍賣行一事不是自己的錯，但那些大家族不可能拿歐陽家開刀的，肯定會拿自己開刀，怎麼就沒動靜呢？

一路尋思著，兩人很快到了八岐國際學院。

葉舒一露臉，頓時很多學生跑過來圍觀，都是老面孔了，新面孔在師兄師姐介紹下也認識了葉舒，好奇不已。

葉舒隨手打著招呼，去找芽衣了。

結果那個辦公室已經換人了，換了別的導師住。

葉舒詢問了一番才知道芽衣已經是副院長了，在行政樓呢。

葉舒去行政樓一瞅，果真找到了芽衣。

十年不見，芽衣顯然成熟了許多，是個大姐姐了。

她見到葉舒，激動得難以自抑，若不是不好意思，估計要抱住葉舒了。

而副院長室里，還有兩個式神，正是螢草和覺。

螢草還是可愛的小蘿莉樣子，總帶著幾分害羞。覺的毒舌功力則更加厲害了，看芽衣強忍激動，不由嘲諷：「你不是天天念叨他嗎？他回來了，趕緊抱一抱啊，親一親啊。」

芽衣頓時紅了臉，當著葉舒的面又不好呵斥覺。

倒是螢草懂事，趕緊將覺拉走了，走前還朝妖刀姬小心翼翼地鞠了一躬。

葉舒微微一笑，他不客氣，坐下喝茶，當自己家了。

芽衣跪坐在他對面，給他斟茶，眼中滿是喜色。

「葉先生，在百靈鳥學院的生活過得如何？」

芽衣只是一個普通的陰陽師，並不了解太多的事，她以為葉舒是真的去教書了。

葉舒也不多說什麼，跟芽衣隨意聊了一陣，然後表明自己即將去東洋的計劃。

芽衣一聽，又是一喜：「正巧，我也要回京都了，我們一起吧。」

葉舒一怔：「你回京都做什麼？你不是被花開院家族……」

葉舒並沒有說完，但芽衣已經聽明白了。她當即低下了頭，嘴角露出几絲苦澀：「我已經來華夏尋道十餘年了，沒有寸進，家族那邊不願意再給我機會了，我必須回去了。」

原來如此，當初芽衣頂著壓力來華夏，就是盼著能尋得大道一飛衝天，然而現實很殘酷，結果顯而易見。

花開院家族必定不能忍受了，要芽衣回去嫁人了，她得家族成為籌碼。

葉舒將茶杯放下，淡笑道：「我明白了，我跟你一起回去，讓你的族人見識一下妖刀姬，他們會閉嘴的。」

葉舒看向一旁站著的妖刀姬，芽衣也看了一眼，神色敬畏：「不敢勞煩妖刀姬大人……」

「沒事沒事，小姬姬是好人，她會幫你出頭的。」

葉舒才不敬畏妖刀姬，搞得芽衣惶恐不安，生怕妖刀姬發火。

結果妖刀姬只是點了點頭：「我會砍死你族人的。」

葉舒和芽衣都噴茶了，不愧是小姬姬。

事情就這麼定了，過幾日芽衣回京都，到時候通知葉舒，一行三人同行。

約定后就沒事兒了，葉舒告辭，他想再去一趟百靈鳥學院，見見柳幽幽。

就此離去，葉舒兩人出了學院，往市區走去。

不過沒走多遠，林中飛出兩隻大鳥，攔在了葉舒面前。

葉舒一挑眉，麻煩來了？

不過兩隻大鳥很客氣，幻化成人形，並非矛隼。

「葉公子，我們乃遼東青雕族人，奉老爺之命，請葉公子一聚。」

竟然是青女家的人？

這可不對勁兒了，其餘家族不冒頭，青雕冒頭作甚？

葉舒帶著疑惑跟兩人走，很快就到了方家大莊園。

當初來過一次，葉舒並不陌生，只是這一次莊園內很冷清，連下人都很少，顯示出一片落魄。

葉舒讓妖刀姬在外面等候，他自己進書房去見了方老爺。

十年過去了，方老爺竟彷彿蒼老了五十歲一樣，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老當益壯的大妖怪了。

葉舒記得，十年前，方老爺還中氣十足，精神矍鑠，各大家族也給他面子，談笑風生不在話下。

「方老爺，您怎麼……」

葉舒率先開口，表達一下關切之情。方老爺兩鬢斑白，苦笑道：「我是不是老了很多？哎，太累了，撐起一個家族實在太辛苦了。」

方老爺沒有死要面子，直接訴苦，他這是對葉舒敞開胸懷了。

葉舒心頭驚疑，直截了當道：「方老爺有什麼事直說吧，我馬上要去東洋了，能幫我盡量幫。」

葉舒也敞開胸懷，不打啞謎。

方老爺看他如此，自然也就開門見山。

「芊蕁進化失敗，我青雕家失去了未來，再過一陣，可能都要被迫離開帝都，回遼東龜縮了，帝都已經沒有青雕的地位了。」

方老爺嘆著氣，葉舒不語，示意方老爺繼續說。

「你或許不知道，一旦離開帝都，就將失去聯盟的資源，與大家族的差距會越拉越大。如果我青雕族只是一個小小的種群，龜縮遼東，依附別人倒也可以，但青雕不是小種族，祖上榮光無限，我是絕對不願意看著青雕沒落的。」

他這話的意思是，祖宗的江山，他不能拋棄了，不能跟別的小種群一樣，沒有追求。

這算是一種尊嚴吧。

葉舒點頭：「我明白，祖上的尊嚴的確不能丟棄的。」

方老爺輕輕呼出一口氣，目光憂愁。

「我最壞的打算就是將芊蕁嫁給帝都的大家族，結成盟友，苟延殘喘，日後再做圖謀。可芊蕁不願意，我終究還是不忍心，已經拖了兩年了，帝都的大家族都不耐煩了，以前天天踏破門檻說親，現在門可羅雀。我明白他們的意思，如果我不願委屈芊蕁，那就滾回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