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籍散落滿地，那髒兮兮的人類喘著粗氣破口大罵，卻又有意識地壓低聲音，不願別人聽見。

葉舒心頭詫異，這傢伙什麼情況？還說是卧底？什麼卧底？

他後退了一些，讓這人類自己冷靜下來。

這人類的控制力很強，罵了之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將木椅子一挪，一屁股坐下，默默地掏出一支煙點燃了。

煙圈飄上半空才消散，他抽了好幾口，然後吸了吸鼻子，揉了揉太陽穴。

「我叫梁曹偉，妖怪信息收集部的，你哪個部門的？」

叫梁曹偉的人類低沉開口，他已經完全冷靜了。葉舒臉色古怪道：「梁朝偉？幸會幸會……沒事兒我先走了，我還有事。」

樹先生曾經告誡，不要過多詢問國家和妖怪聯盟的事，一切皆有規則。這位卧底先生顯然是國家部門的，葉舒給了通知自然閃了，免得被拖入什麼危險當中。

然而梁曹偉卻不同意他走了，抬頭盯著他：「你不是部門的人？」

他說著話，手竟然摸到了腰后，摸出了一把手.槍。

葉舒嚇了一跳，這傢伙到底什麼來頭，樹先生也不說明白，自己要是被他一槍崩了就虧大了。

「自己人，不要亂來，你看我也是人類……你叫我得華吧，我姓劉。」

葉舒趕緊忽悠，他一個普通人怕極了槍的。

梁曹偉放鬆了，朝他一笑，將手槍舉起，又重新掏出一支煙來。

「來抽根煙吧，你不要看它是把手.槍，其實是個打火機。」

梁曹偉說著，扣動了扳機，一股火焰從槍口冒了出來，還真特么是個打火機。

葉舒心裡不願招惹國家部門的人，但此時似乎騎虎難下了，人家都點煙了，自己不能不給個面子吧？

他只好過去坐下，接過了煙叼在嘴裡。梁曹偉又打著了火，給葉舒點上了。

「你不是一個會抽煙的人，點煙是有門道的，別人給你點煙，你要用手擋一下，看著是擋風，其實是規矩。」

梁曹偉收好打火機，低笑了一聲。葉舒心想他真是個奇特的人，表情倒也慢慢放鬆了。

「曹偉兄，你當了十年卧底了啊？在這裡卧底什麼？」

葉舒叼著煙問道，曹偉兄輕輕一嘆：「是啊，從十八歲當到二十八歲，整個妖怪市場的妖怪都知道我是卧底了，前兩天還有個女妖精拉我免費上.床，說是想嫁給公.務員。」

哈？

葉舒斜眼瞄瞄他：「那你卧底什麼？」

「並不是所有妖怪都願意接受規則，茹毛飲血的妖怪還有很多，我其實在監視妖怪市場的貨物流動，防止出現人肉走.私事件。」

原來是這樣啊，那算什麼卧底？就是個市場管理員嘛。

葉舒安下心來，他還以為要玩什麼無間道，扯出國家利益，自個兒把自個兒給唬住了。

「那些妖怪暗地裡殺人賣肉，血質越好的價格越高，屢禁不止……哎，還要卧底三年，我就要瘋了。」

曹偉俯身盯著地上的書籍，亂糟糟的頭髮下是唏噓的臉。

葉舒算是第一次接觸到妖怪世界的黑暗面，心裡倒也有些吃驚。

「血質怎麼算的？」

他不由詢問，畢竟自己的血質特殊，估計是香餑餑。

「我哪兒知道，聞著香吧。不過近幾年來妖怪們開始自己創造血脈了，人肉走私越發猖獗了。」

曹偉抖著煙灰道，「這些都是妖怪世界的黑暗面，稍微有點實力的妖怪都知道，而且他們也有意無意幫忙遮掩，畢竟死的是人類，與他們無關」。

所以這些是「潛規則」，葉舒聽得一怔一怔的，當然他對自創血脈最在意。

「妖怪怎麼自創血脈？」

「先抓一隻吸血鬼，讓其感染人類，提高血質，圈養數年到百年不等，最後出售人血和人肉。」

我擦？

葉舒嚇了一跳，這特么不是跟自己一樣？自己絕對被黛芙妮感染了！

他臉色不由一變，曹偉側頭看他：「得華兄咋了？嚇到了？」

葉舒抖著腿假裝淡定開口：「真是挺殘忍的，不知道被感染的人類還有沒有得救呢？」

曹偉不語，蹲身在散亂的書堆里一陣尋找，半響后翻出一本破破爛爛的黑皮書丟給葉舒。

「這書講的就是關於吸血鬼的事，感染叫做『初擁』，『初擁』之後人類就變成吸血鬼了，這書的主角就是一位被初擁的人類，他進入了英格蘭吸血鬼城堡，當了一百年的僕人，還娶妻生女了，可謂一代傳奇。」

曹偉語氣中有了一絲笑意，「五年前他途經此地，將此書贈予我，還說自己倒貼錢印刷了十萬本，只賣出二十本，最後還讓工.商局給銷毀了，就剩這一本，太傷自尊了」。

聽起來的確是一代傳奇啊。葉舒心裡敬佩不已，而且也十分驚喜，這書對自己大有裨益，這可是描寫吸血鬼城堡內的事。

他接過一看，書名都模糊了，他擦了擦上面的臟灰，仔細辨認：「女兒的……女兒……」

「《女兒的女兒是女兒》，你慢慢看吧，看完我才知道吸血鬼為了保持血統純正會近.親繁殖的，十分有意思。」

曹偉隨口道，丟掉煙頭又點燃了一支煙。

葉舒一噴，女兒的女兒是女兒？近.親繁殖保持血統？

這他.媽什麼鬼？你確定不是黃.書？

他皺眉翻閱幾張，又趕緊合上了，媽的，這就是本黃.書！

要不是裡面可能有關於吸血鬼家族的描寫，葉舒真不想收下。

「多謝曹偉兄，我看這天色也不早了，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啊。」

葉舒起身告辭，曹偉憂鬱地吐著煙圈：「好，十年沒跟人類說過話了，一時間廢話比較多，得華兄莫嫌棄。」

兩人相互客套一番，葉舒拱拱手離開了。

柳幽幽在不遠處的攤檔上挑選飾品，那叫一個開心，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葉舒趕緊過去拉她：「你又花錢？不想進化了？」

柳幽幽哭喪著臉放下了一堆飾品，噘著嘴跟葉舒走了。

葉舒將書本塞入她背包，她卻好奇，一把抓住：「哇，你買了黃.書？真變.態！」

葉舒直翻白眼，柳幽幽一看書名不由懵了：「女兒的……女兒是……女兒？這是什麼意思？模模糊糊的，好繞啊。」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關於撫養女兒的書籍吧，我學習一下而已，不必在意。」

葉舒心虛，又連忙塞了回去，拉著柳幽幽就走：「要等三天，我們先去住店，安頓下了再出來浪。」

（《女兒的女兒是女兒》乃虛構書籍，只是介紹了吸血鬼家族的繁衍方式而已，請勿百度，謝謝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