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高順演兵
“快宣他進來。”劉明欣喜地吩咐道。
眾人有些疑惑地看著這位皇帝陛下，要說天下才俊，大多數集中在穎川，而穎川肯出仕的就是帳中這幾個。
陳留那等地方能有什麽賢能之人值得陛下如此看重？
他們卻不知道，劉明派人去陳留征詔的對象是典韋。
這可是放眼整個東漢末年包括三國時代都能排名到前三的武將，僅次於呂布與趙雲，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很快傳旨官走了進來，身後還領著一位年輕人，看起來也就二十三四歲的樣子。
這……難道這就是典韋？！
劉明覺得自己的腦門上冒出一連串的問號，在他的印象中，典韋作戰勇猛，而且力氣遠超常人，不應該是肌肉男的模樣嗎？
但是傳旨官身後的這個小夥兒卻沒有膀大腰圓的壯碩身材，反倒是看起來十分精乾，二目有神，面色冷峻，明知道這帳中是當今皇帝，也未露出一絲畏縮之意，更沒有諂媚的表情。
傳旨官稟報道：“請陛下恕罪，臣在陳留並未找到典韋，聽聞他時常入山打獵，時間長短不定，臣等了數日都不見其返回，擔心陛下等得心急，便先回來複命。”
“沒見到典韋？”劉明疑惑道，“那你身後這位壯士是……”
那壯士一聽急忙跪倒在地，朗聲道：“草民高順，見過陛下。”
“高順！？”劉明一震。
“高順也是陳留本地人，聽聞白波賊與匈奴兵進入相鄰的河內，他便聚集鄉勇七百余人，日夜操練，準備保境安民，只是沒等賊人坐大，便被陛下親征剿滅，之前匈奴兵襲擾雒陽，高順還準備帶領鄉勇出征抗擊蠻虜，沒想到匈奴兵只是一閃而過，還是沒能逃脫陛下的圍剿。
“這次聽聞陛下在陳留征詔武將，他便自告奮勇前來應征，臣見暫時無法找到典韋，便將高順帶來，以充實軍伍。”
傳旨官說完頗有些忐忑地偷眼瞟了皇帝一眼，沒找到要征詔的正主，就另拉了一人充數，不知道陛下會不會發怒。
劉明臉上的笑容逐漸綻開，在他的印象中，高順應該是呂布的部將，但是之前他見了呂布，也見了丁原，但都沒有發現高順的蹤跡。
沒想到高順並不是從開始就跟著丁原的並州將領，而是近在咫尺的陳留郡人，更沒想到會帶著鄉勇主動來投，報效朝廷。
這麽好的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啊，高順個人武力雖然算不得頂尖，但是練兵能力卻是極強，特別是訓練步卒頗有手段，在歷史中他練就的“陷陣營”，那也是當時響當當的隊伍，可謂攻無不克，每戰必勝。
有他在，步兵戰鬥力的問題將不再是問題，如果再結合自己計劃中的方案，那麽這支黑山賊起家的步兵，將會迸發出驚人的戰力。
不過，現在高順還聲名不顯，劉明也不能表現得太過如獲至寶，畢竟還有幾位穎川來的賢士在這裡坐著，這些文人都是心高氣傲之輩。
而且旁邊還有呂布與張飛就座，這倆也是誰也不服的主，莫名其妙來了一個小年輕，然後陛下就如獲至寶並委以重任，只能讓他們覺得皇帝獨斷專行，不會識人用人。
“高壯士心念社稷安危，實乃天下青年之楷模，起來吧。”劉明讚了一聲道，“不知你此來是獨自前來，還是帶了你訓練的鄉勇一起前來投軍？”
“草民所練之鄉勇皆鄉鄰親友、血性男兒，聽聞陛下征詔能戰之士，皆欣然而來。”高順起身回答道，“弟兄們皆願為陛下赴死，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劉明滿意地點了點頭，能得高順如此良將忠心投效，要比打一場勝仗還要令人開心，“很好，伱總共訓練了多久？”
“時間不長，只有兩個多月，還未達到草民預想的效果。”高順答道。
劉明心中一琢磨，難道這七百人就是歷史上陷陣營的班底？
想到此處，便有了一個想法，道：“在座諸位要麽是名滿天下的飽學之士，要麽是威震敵膽的善戰之將，朕與諸卿就一起看看你的練兵效果。”
高順露出驚訝之色，沒想到皇帝要親自檢閱自己的兵馬，隨即冷峻的面容終於露出喜色，腰杆挺得更直了，大聲道：“請陛下與諸公移步帳外，檢閱草民演兵！”
劉明起身笑道：“走，一起去看看，對了，各營除了值守以及修建營寨的軍卒，全部聚集到校軍場，觀看高順演兵。”
旗牌官答應一聲安排去了。
劉明帶著眾文武走出大帳，也前往校軍場，高順則激動地一路狂奔去尋他的鄉勇去了。
呂布看了看跑遠的高順，有些不屑地道：“陛下什麽大場面沒見過，還至於親自動身去看鄉勇演練嗎？而且還是讓全軍都來觀看，若演得不好，豈不是更加影響軍心？”
“就是，別讓大家看了笑話。”張飛也附和道。
他和呂布難得發表一致的觀點。
“誰也別笑話誰。”劉明道，“一邊是賊匪剛剛轉正，一邊是民間自練鄉勇，孰強孰弱還真就不一定呢。”
呂布和張飛對視一眼，覺得陛下說得也在理。
現在的步卒都是黑山賊的降軍，要說戰鬥力和正規官軍還是有著明顯差距的，他們還真沒資格笑話人家鄉勇。不過畢竟為匪多年，自帶匪氣殺氣，這一點應該是鄉勇無法比擬的。
劉明見荀爽、荀彧、戲志才等人落在後面，不知道在悄聲商量什麽，便對身邊的黃琬低聲道：“荀爽怎麽突然答應出仕了？之前五府相召都被他拒絕了。”
“還不是為了家族利益！”黃琬笑道，“臣正好路過穎川，聽聞陛下降旨到穎川征詔荀攸、荀彧，便到了荀家，才知道荀攸對朝政不滿，不願出仕。
“荀爽對之前宦官當政、朝廷賣官頗有微詞，認為不會有根本好轉，而且說陛下推行新稅制乃是打壓世家，不建議子弟們出仕。
“微臣深知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時，陛下求賢若渴，絕不能讓荀家這種賢能輩出的大世家棄之不用，便對荀爽說，陛下已經下旨，天下第一世家袁家如果不能有效推動新稅制，將會被陛下滅族，如果荀家對抗朝廷，也免不了被滅族的下場，請荀老頭不要自誤，不要做荀家覆滅的罪人。
“於是荀爽左思右想，才決定把年紀較輕的荀彧派出來打探一下，當今朝政在清剿完蹇碩等十常侍之後有無改觀。微臣覺得荀彧雖然有才，但畢竟太年輕了，是否可堪大用還在未知之間，便軟硬兼施外加恐嚇，讓老荀爽親自出來應仕一探究竟。”
劉明笑了，心想這黃琬還真是一個老狐狸，大忽悠一個，不過把荀爽和荀彧忽悠來也算是大功一件。
“愛卿可真有辦法。”劉明讚道，“你覺得該如何安排荀爽呢？畢竟年紀大了，太繁重的任務身體也不允許。”
劉明沒有明說，再過一年半荀老頭就要掛了，這麽短的時間內，能發揮的作用太有限了，他現在最大的價值，恐怕就是其聞名天下的碩儒身份。
黃琬笑著搖了搖頭，道：“其實荀爽的出仕，更多的是象征意義，給那些隱居山野的賢士們樹立一個報效朝廷的榜樣，當然也會給那些還在心存疑慮的世家們吃下一顆定心丸，讓他們知道陛下不是真的要壓製世家。”
劉明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黃琬想得還是很深遠的，是個文武兼備的能人。
不過一想到荀爽這樣的碩儒大才，馬上就要隕落了，劉明的心裡也頗為惋惜，回頭又看到了一身精瘦的戲志才，歷史當中他的一身才華還沒有完全綻放便早逝了。
還有他的好友郭嘉，也是英年早逝，每每想到這些都不由得扼腕歎息。
或許……劉明腦中靈光一閃，或許應該在醫學進步上推動一把。
他們都不是急病猝死，這個時代像癌症這樣的絕症也不多，像華佗這樣的醫術大賢應該可以醫治大部分病症。
看來打完這一仗，應該把發展醫術這件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很快，劉明等人到達校軍場，上萬軍卒列隊站在場地周圍，排得密密層層。
高順與他的七百鄉勇則站在校軍場中間。
那些鄉勇沒有統一的軍服，穿著鄉下農民常穿的棉衣，就像一堆老農站在那裡曬太陽。
“他們……這是什麽啊，也太寒酸了吧，還不如咱們在黑山的時候呢。”
“鄉勇畢竟是鄉勇，怎麽能和咱們佔山為王的比？”
“他們剛從地裡乾完農活回來吧。”
“讓我們正規軍觀看他們鄉勇演練？這不是侮辱咱們的戰力嗎？”
……
那些曾經是黑山軍的軍卒們在場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滿眼的不屑。
劉明站在高台上向下看去，只見這些鄉勇雖然裝束非常老土，而且兵器也不見有什麽特殊，有長矛兵也有刀盾兵，但是一個個精神抖擻，站在那裡隊伍整齊。
“弟兄們，我們刻苦訓練，為的就是報效朝廷、建功立業。”高順大聲喊道，聲音傳遍校軍場，“如今機會來了，陛下親自檢閱，乃是我等無上的榮光，都打起精神來，拿出本事，聽我號令操演！能不能做到？！”
“能！”七百人齊聲呐喊，聲震蒼穹，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光這一聲喊，就顯出一股一往無前的戰意。那些不起眼的“老農”一下子有了精氣神。
劉明看向身邊的呂布、張飛，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訝然，但很快歸於平靜，面無表情地看著。
很快七百人在高順的指揮下開始操演，有進攻、防守、對練，還有相互配合支援。
別看只有刀盾兵與長矛兵兩個兵種，卻被高順指揮得井然有序，進退自如，每一次刺殺攻擊都大喊一聲“殺！”
似乎隨著這一聲怒喝，給他們加持了一股無敵的戰意和不屈的信念，能將擋在面前的任何敵人都撕得粉碎。
場外的軍卒們都不吱聲了，靜靜地看著剛剛還被他們看不起的老農們演練。
他們自認為自己身上有匪氣，但是卻沒有這種必勝的戰意，沒有這種令行禁止的紀律，沒有如此熟練的有效配合，真要是同樣數量的兵卒上前，還真有無法戰勝這些鄉勇。
黃琬湊過來低聲說道：“這個年輕人可堪大用。”
劉明看向呂布。
“訓練騎兵，天下將帥雖多，但末將誰也不服。”呂布鄭重地道，“但訓練步兵，這個高順有點門道。”
能得呂布這麽高傲的人肯定，著實不容易。
劉明又看向張飛。
“嘿，有本事跟俺老張大戰三百回合！”張飛嗡聲嗡氣道。
他最相信的就是自身的武力，至於統兵能力……經常在戰場上只顧自己殺，忘了身後還有部屬。
“光這種氣勢就超過了大多數兵卒。”戲志才讚許地說道，“僅僅才訓練了兩個多月，就能有如此效果，這高順是個將才。”
“朕也這麽認為。”劉明笑道，“朕想將步卒訓練全部交給高順，但又覺得他初來乍到，可能未必能夠鎮得住局面，這樣，黃愛卿負責協助朕統領整個步兵，具體練兵交給高順，要盡快提升步卒戰力，在接下來進攻宛城之戰中發揮作用。”
“如此安排甚好。”黃琬道，“適才在帳中聽陛下說本來已有提升步卒戰力的計劃，不知是何妙策？如果陛下的妙策與高順的統兵能力相融合，豈不是會迸發出更大的戰力？”
旁邊的荀爽、荀彧、戲志才等人一聽也全都豎起耳朵，想要聽聽陛下的練兵良策。
本來在他們的印象之中，當今皇帝還是那樣昏庸無能、荒淫無度、沉迷玩樂的昏君，清除十常侍也不過是宮廷爭鬥的結果，根本顯示不出皇帝有多少能耐來。
至於禦駕親征河內，有朱儁和蓋勳兩位久經沙場的大將輔佐，用守護京都的精銳去打擊亂匪，聽起來難度也並不算高。
不過剛才他們看了皇帝親手設計的雙邊馬鐙、高鞽馬鞍、馬蹄鐵等物件，對皇帝的感觀倒是有了些許的轉變，或許陛下還真有些真才實學呢。
於是一下子就來了期待感。
“朕的計劃就是——鴛鴦陣！”劉明淡淡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