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四面騷擾

  眾賊頭一聽齊聲歡呼，各自擁著美女，就迫不及待地向司馬家提前安排好的寢房走去。

  曹操與司馬朗對視一眼，彼此都露出了微笑。

  按照他倆的設想，這些賊頭在一番歡愉之後必然會呼呼大睡，他們便可趁機將這些人一鍋端，捆綁結實。

  接下來官軍攻城時，賊人群龍無首，他們操作起來將更加得心應手。

  目前來看，一切都按照他們的計劃在推進，可謂完美。

  特別是司馬朗年紀輕輕就幹這種大事，感覺既緊張又刺激，內心之中早已企盼著下一步的行動了。

  曹操也很是得意，自己一手策劃，功成之後，自己這個校尉的軍職也該往上提一提了，沒準也能混個郎將什麼的。

  剛想到這裡，突然就聽得溫縣東面的方向喊殺聲震耳，鑼鼓聲震天，仿佛千軍萬馬正在廝殺一般。

  曹操心說，完了，美人計沒湊效，官軍的佯攻開始了。

  二更天在古代又被稱為人定，也就是晚上九點至十一點之間，這個時間段人們已經安定睡覺。

  特別是現在已經是二更的後半部分，十點多了，城內士卒早已經酣睡，倒是個前來折騰的好時機。

  「不是說好的三更來襲嗎？這佯攻也太早了吧。」曹操心中無奈地吐槽道。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張燕拎著脫了一半的衣服，匆匆跑出來說道。

  郭太與眾賊頭也紛紛跑了出來。

  軍情如火，事關他們的成敗甚至性命，再急的事也得放下，全力保障軍事行動。

  這時他們可以遠遠看到，縣城東面的半邊天都被火光照紅了。

  正在這時，有一名黑山賊兵騎馬跑過來，邊跑邊喊：「大帥，不好了，官軍夜襲城東大營。」

  「快去看看。」張燕一招手，眾賊頭一齊上馬，城東的防守主力，正是他的黑山軍，不由他不急。

  「大帥別走啊，姑娘們還等著呢。」曹操不死心，上前說道。

  「軍情緊急，顧不上了。」郭太頗為惋惜地說道，「回頭你把那些美女送到軍營中去吧。」

  「晚上就宵禁了，我們普通人家哪敢隨意走動？」曹操作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樣，道，「再說以草民的身份也進不去軍營啊。」

  「這是本帥的腰牌，拿著這個，進出自如。」郭太說著話從腰間解下一個牌子，隨手扔給曹操。

  曹操眼睛一亮，又轉向張燕，道：「張大帥，你看……」

  張燕猶豫一下，也解下腰牌扔給曹操，馬鞭使勁一抽，戰馬奔馳而去。

  其他賊人頭目也跟著蜂湧而去，轉眼間走了個乾乾淨淨。

  「可惜了，沒有把他們留下。」司馬朗頗為惋惜地道。

  「沒關係，有了兩位大帥的腰牌，咱們行事更加方便了。」曹操掂了掂手中的腰牌，笑道，「再說他們喝了那麼多酒，一會兒准還得睡過去，別管他們了，咱們快準備。」

  張燕、郭太等人登上東城頭，往外一看，只見不遠處的大營，官軍在營外點起了幾個火堆，又有不知多少弓箭手，向營內發射火箭，點燃了外圍的帳篷，一時間火勢沖天。

  喊殺聲很響，但是距離太遠，在城頭上看不清前方的具體交戰情況，只能借著火光見官軍與賊軍在營門前後激烈爭奪。

  這時有親兵上城稟報：「啟稟大帥，前營已經擋住了官軍進攻，不過……」

  「不過什麼？快說！」張燕不耐煩地喝道。

  「領頭的大將好像是呂布，幾番沖入營中，將士們損失慘重。」親兵說道。

  張燕和郭太對視一眼，本來酒後紅撲撲的臉膛一下子變得慘白。

  呂布居然來了！

  在己方兵馬抽走四成的虛弱時刻，居然呂布來偷營！

  張燕清楚地記得在懷縣之時被呂布偷營的畫面，仿佛是惡夢一般，那無人可擋的氣勢，想想就讓人絕望。

  「快，從左右兩營盤調集兵馬，加強東營防守。」張燕大聲道。

  親兵立刻傳令去了。

  不大一會兒，喊殺聲漸漸消失，有親兵激動地跑上來道：「大帥，我軍打敗了呂布！」

  「打敗了呂布！？」

  郭太、張燕乃至其身邊的幾位渠帥全都露出了笑容。

  「哈哈哈哈，沒想到呂布也有敗的時候。」張燕高興地說道，「而且是敗於我們之手，太好了！」

  「如此喜事，正應該去司馬家找那些女子好好慶賀一番。」郭太也嘿嘿笑道。

  「回營等著吧，一會兒他們就會送來的，直接給咱們兄弟送到被窩裡，哈哈哈哈……」張燕自信滿滿地說道。轉身下了城樓，向縣衙走去。

  眾人也嘻嘻哈哈笑著下了城樓。

  張燕今晚確實沒少喝酒，回到寢帳後，本來是想躺在榻上等著美女過來的，結果幾乎是頭一沾枕便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夢見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戰場之中，鼓號喧天，自己正在大戰呂布，呂布戟法高超，但是被自己打得節節敗退。

  正在這時，他被親兵推醒了。

  「什麼事？」張燕迷迷糊糊地問道，「美女送來了？」

  「大帥不好了，官軍又去攻打北城外的大營了。」親兵著急地說道。

  張燕側耳一聽，果然聽到縣城之北喊殺聲震耳，那動靜就像自己剛才睡夢中一樣。

  北城門外，那裡原本的防禦主力是匈奴兵以及少量白波軍，這次匈奴兵全部南下，只剩下部分白波軍，防禦力量薄弱，若是官軍從這裡突破，倒是會打他們一個防不勝防。

  張燕不敢怠慢，趕緊穿好衣服，出了府衙，正看到郭太也出來了，眾人急忙往北城方向跑去。

  上了城頭，就見城北方向也是火光沖天，喊殺聲震耳，似乎殺得很是熱鬧。

  「北營防守不足，快調其他營盤的兵馬支援。」郭太大聲命令道。

  「東營的兵馬暫時不能動，要防備呂布再殺個回馬槍。」張燕提醒道。

  「城南太遠，那就調城西的兵馬。」郭太著急地道。

  「城西？」張燕不可置信地看著郭太，道，「這次南下的主要兵力就是從城西抽調的，本來就所剩無幾了，怎麼還能再調城西兵馬？」

  「不調？不調城北大營馬上就會失守！」郭太道，「不是你的兵，伱不心疼！本帥只調我白波軍，不會調你黑山軍一兵一卒。」

  張燕無奈，只能任由郭太調兵。

  不大一會兒，喊殺聲再次消失。

  又有親兵來報，說是官軍已經退走了。

  「嘿嘿，官軍也是無用之輩，這麼快就敗了？」郭太笑道，隨即眼中露出狂熱的神色，道，「這次官軍將領是呂布嗎？」

  剛才東城打退呂布的主力是黑山軍，如果這次我白波軍也能打敗一次呂布，這樣也不至於被張燕看輕了。

  「官軍將領身份不明。」親兵回稟道，「還沒有探明情況，他們就撤了。」

  「官軍退時城西的援軍有沒有到達？」張燕突然問道。

  「城西的援軍剛剛入營，還沒有投入戰鬥。」親兵稟報導。

  郭太與張燕對視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眼神中的警惕。

  「官軍不該這麼弱。」張燕若有所思地道，「其實在城東的呂布也不會那麼弱。除非……」

  「官軍在虛張聲勢？」郭太皺眉問道。

  「確實有可能。」張燕道，「官軍不敢硬攻我軍營壘，便使出這種下作手段，四處騷擾，不讓我軍休息，故意疲憊我軍，他們好趁機鑽空子。」

  「這麼看來，今晚官軍也還有可能騷擾別的大營？」郭太道。

  「一切皆有可能，先回去睡覺吧。」張燕轉身走了。

  眾人回去以後，倒頭就睡。

  到半個時辰，城南方向鼓聲震天，喊殺聲不斷。

  又有親兵跑入寢帳，「大帥，官兵又去城南了。」

  張燕迷迷糊糊強睜開眼睛，道：「先探清楚了戰況如何再來稟報。」

  親兵答應一聲轉身出去了。

  張燕繼續睡覺，剛睡沒多久，親兵便進來了，「大帥，官軍已經退走了。」

  「退走就不必來打擾本帥清夢了。」張燕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此乃官軍疑兵之計，除非他們真的攻城，否則不必來報。」

  說完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幾乎是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郭太的寢帳中。

  ……

  曹操與司馬朗帶著三百家僕往城西趕去。

  「什麼人，站住！」還沒等走到城門口，便被幾名巡邏的白波賊士卒攔住去路。

  「幾位軍爺，我們是司馬家的，奉兩位大帥之命給軍爺們送些酒菜過來。」曹操急忙回稟。

  「送酒菜？如何相信你們？」

  「有兩位大帥的腰牌在此。」曹操把張燕和郭太的腰牌呈上。

  那個領頭的接過來看了看，又抬頭看向曹操身後的隊伍，警惕地問道：「送個酒菜還需要這麼多人嗎？」

  「大帥說，晚間官軍四處騷擾，讓我們順便帶些人過來協助幾位官爺守城。」曹操早就想好了應對之言。

  白波賊頭目見此人對答如流，不似作假，便拿著腰牌上城去了，很快城頭上就傳來聲音：「上來吧！」

  眾人一起走上城頭。

  「酒菜還熱著呢。」曹操指揮著幾名僕從，對著守城的賊人陪笑說道，「把酒菜送到城樓里吃吧，那裡背風。」

  說著話打開了一壇酒，酒香隨風飄來，眾人聞到後不由得胃口大開。

  「快到城樓里來！」本來就處於半飢餓狀態的守軍哪能忍得住這種誘惑，於是一股腦地跑進城樓里去了。

  曹操指揮僕從把酒菜擺下，道：「幾位軍爺放開了享用，酒肉管夠，外面有司馬家族的僕從暫時幫軍爺們盯一會兒。」

  「聽說兩位大帥今晚去司馬家去了。他們吃的比我們這好的多吧。」有士卒問道。

  「吃得倒是和幾位軍爺一樣。」曹操笑道，「不過畢竟人家是大帥嘛，吃完了以後可以摟著女人睡覺。」

  「嘿，都說我們要打倒官佬爺，由窮人做主。」有士卒邊吃邊嘟囔道，「你們看，這官佬爺還沒有打倒呢，我們自己的頭兒就先成官佬爺了。這特麼到哪兒說理去？」

  「熱飯堵不住你的嘴，這話是你能說的嗎？」其他士卒趕緊喝罵。

  「快，倒酒倒酒！」曹操急忙藉機勸酒。

  「喝！」「喝！」「喝！」

  眾賊喝得起勁。

  城西大營外，一處草坡下，呂布、張遼、關羽、張飛每人領了五百騎兵已經到位。

  在他們身後，是徐晃、蓋勛、劉備、宋憲等人領著兩萬步兵，與整個黑夜融為一體，根本看不清楚有多大規模。

  「差不多時間到了。」蓋勛說道。

  話音剛落，只見城頭上燃起三堆篝火。

  騎兵率先起動，悄悄接近大營。

  此時溫縣周邊防禦最弱的地方便是城西的大營，本來就人少，剛才又調走一部分協防城北大營。

  此時的城西大營里，只有兩千多人。

  對於襲營，呂布經驗最是豐富，於是一馬當先，領著自己麾下這五百人直直向著營門口衝去。

  他對這次只派給他五百騎兵很是不滿意，心想一定要打個漂亮仗給大夥看看，讓陛下和蓋勛這個老頑固知道，最適合統率騎兵的是誰。

  營門口的守衛，很快就發現了他們，急忙大喊：「敵襲！敵襲！」

  同時鑼聲示警密集響起。

  嗖！嗖！嗖！

  呂布連射幾箭，射倒守衛，此時已經衝到了營門口，揮戟直接砍倒營門，縱馬躍入大營，對著殘餘賊軍就是一通亂砍。

  張遼、關羽、張飛緊接著沖入營中，步兵緊隨其後。

  此時正好是三更半夜，士卒們睡得正香，有些被示警鑼聲驚醒了，有的還在呼呼大睡。

  跑出帳篷的士卒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腦袋搬家了。

  城樓上還在喝酒的守衛聽得城外有喊殺之聲，急忙起身就要前去查看。

  突然屋門打開，三百名司馬家的僕從手持利刃沖了進來，對他們這些已經半醉半醒的賊人便下了死手。

  賊人們對此絲毫沒有心理準備，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呢，就已經被殺得乾乾淨淨。

  鮮血從門縫裡汩汩流出。

  「打開城門！」曹操命令道。

  立刻有僕從下去開城門。

  縣衙之內，郭太與張燕還在呼呼大睡，親兵已經聽到城西方向的喊殺聲，但是有了上次的教訓，不敢輕易稟報。

  而城西守軍也沒有人回來傳遞消息，親兵們拿不準，只得自己親自往西城門方向跑過來打探消息。

  剛剛跑上城頭，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