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兩個密奏（求訂閱）

  蓋勛、劉表等人對陛下怎麼會對這哥仨如此看重感到莫名其妙。

  這三人出身一般，官位不高，名聲不顯。

  即便劉備自稱是漢室宗親，是中山靖王之後，但傳到他這一代與正兒八經的宗室已經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了。

  甚至他都不如劉表與當今陛下的血脈更為親近。

  而且從他們的談話中，似乎這三人之前的主要功勞也就是平定黃巾之亂，而且他們還不是主要人物，只是領了一批鄉勇到處助戰而已。

  怎麼陛下就相中了他們而且如此厚待？

  眾人全都想不通，不過從眼下來看，這三人的出現確實解了他們剛剛的危機，倒是立了大功一件。

  正在這時，張遼帶著丁原風塵僕僕地走上山來。

  丁原跪倒叩首，眼中透著真誠，道：「臣救駕來遲，還請陛下責罰！」

  「建陽（丁原字）公請起。」劉明急忙將丁原扶起來，說實話，他現在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兵力有點捉襟見肘了，丁原來得正是時候，「建陽不是在函谷關拒敵董卓嗎，如何到了此處？」

  「董賊久攻函谷關不下，給養不足，便退往河東郡。」丁原說道，「臣擔心董賊會與白波賊同謀對陛下不利，於是便帶著兵馬來到河內護駕助戰。」

  「來得好。」劉明贊道，「此次帶來多少人馬？」

  「有兩萬能戰之士！」丁原頗為自豪地說道。

  「建陽公了不起啊。」劉明誇讚道，「并州邊塞培養出了呂奉先、張文遠這樣的良將，還有張楊，只可惜被黑山賊所害。」

  這時蓋勛提議道：「陛下，不如暫且回營休息，明日再來尋賊決戰。」

  劉明覺得此言有理，軍卒們確實已經累了，需要休整一下。

  當即眾人一起往回返。

  路上劉明又問了丁原一些關於函谷關戰事的細節。

  得知董卓雖然已經率領大軍進入河東，但弘農沒有完全扔掉，留下了李傕駐守在黽池。

  可以說董卓現在已經擁有了兩郡之地。

  丁原還偷偷向劉明彈劾長沙太守孫堅，說他借著北上抗董之機，擅殺荊州刺殺和南陽太守，目無法紀、擅殺官員，久必為禍。

  這事其實劉明早就知道了，尚書令盧植之前就向他上過關於孫堅的奏表，朝中大臣也多有不滿，但是在袁隗與蹇碩的聯手壓制下，沒人再敢反對了。

  很多人沒想到袁隗會和蹇碩聯合，之前他們可是斗得你死我活的兩大臣頭，如今聯手誰還敢說個「不」字？

  孫堅確實有些勇武，但是其如此行徑，顯然已經心中不再把朝廷放在眼裡了，否則不敢擅殺朝廷官員。

  但丁原和朕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劉明知道丁原是蹇碩的人，不排除其如此作為是在進行某種試探。

  當然，丁原也是一個兩面三刀多處下注之人，也不排除他是有意向皇帝示好。

  只是現在劉明也處在如履薄冰的階段，在體制內部儘量少大動干戈，他可以立刻就下令將孫堅治罪。但是這樣做，一方面會遇到袁隗和蹇碩方面的阻力，另一方面還有可能逼反孫堅。

  得不償失！倒不如以此為藉口，好好榨一榨孫堅這頭江東猛虎。

  在返回的半路上，正遇到徐晃帶著大隊人馬來援。

  土山周圍數萬大軍的戰鬥，漢軍大營豈能不知，徐晃一猜就是陛下遇險了，於是立刻點起守營軍兵前往救援，沒想到土山之圍已解。

  回到大營，劉明擺宴，為各位將領賀功，一片歡騰景象。

  如今，除了駐守懷縣和平皋的部隊外，劉明這處營寨加上丁原帶來的兵馬已經有四萬人馬，可謂兵強馬壯，再與黑山賊或者白波賊決戰，就不會那麼被動了。

  正在這時，突然有親兵進來稟報，「陛下，京城的糧草押送來了。」

  眾人都是一怔，感覺有些突然。

  之前押糧官還發回來消息，說是蹇碩叼難不給發糧。

  為此劉明還特意讓朱儁沒收了山族一族的糧草充作軍糧，以解燃眉之急，沒想到現在蹇碩居然把糧草送到了。

  只聽親兵繼續道：「西園軍的潘隱司馬親自押送糧草，還帶了大批牛羊，說是受上軍將軍蹇將軍委託前來勞軍。」

  這蹇碩轉性了？

  劉明也懶得琢磨，道：「快請潘司馬入帳見駕。」

  很快潘隱便來了，入帳之後跪倒在地請安，「臣潘隱叩見陛下！受蹇將軍之令，為陛下押送糧草。」

  「潘司馬辛苦了。」劉明一揮手笑道，「為潘司馬加一席，與諸君共飲！」

  「謝陛下隆恩！」潘隱也很受感動。

  一時間杯籌交錯，賓主共歡，席間劉明把蹇碩大加讚揚一番，聽得蓋勛、張遼、徐晃這些人直撇嘴。

  晚上，劉明單獨把潘隱招到寢帳之中，尋問了一些朝中之事。

  潘隱將他知道的全都和盤托出。

  「聽聞蹇碩起初不發糧草，怎麼後面不但發糧，還派你來勞軍？」劉明問道。

  「蹇將軍為何不發糧草，臣並不清楚。」潘隱說道，「後面發糧，是蹇將軍聽說匈奴和白波軍主力都到了河內，而且董卓進入河東，擔心陛下安危，便讓臣親自前來押送糧草，並且了解一下陛下的情況，有沒有什麼對蹇將軍不利的消息。」

  劉明一聽笑了，蹇碩這老傢伙還是挺雞賊的，看到朕沒事，就想拿捏一把，看到朕處境危險了，又趕緊前來救援。

  單從這一點來看，蹇碩還沒有完全準備好朕出現意外的後手，他現在還是要儘量確保朕的安全。

  「朕離開雒陽之時，蹇碩圍困住了皇子協的住處，現在怎麼樣？有沒有對皇子做什麼？」劉明問道。

  「皇子所在宮殿還在圍著。」潘隱回答道，「不過蹇碩經常進入那座宮殿，說是在教導皇子學習，具體情形臣不太清楚。」

  劉明點了點頭，知道蹇碩這是暫時把劉協作為備用後手了，一旦自己出現什麼意外，他就可以扶持劉協上位，繼續掌權，這個或許別人猜不出來，但是站在劉明的角度則不難猜出來。

  其實這有點像當年何進扶持劉辯一個道理，都是借著小皇帝上位，讓自己的權力最大化。

  不過顯然，目前能讓蹇碩權力最大化的還是劉明這個替身，不到萬不得已，蹇碩還不想將這麼好的一個權柄棄掉。

  「不過……」潘隱遲疑了一下說道，「不過最近蹇碩又派人把東宮圍了起來，不知道又在做什麼。」

  劉明皺眉，東宮本來是董太后住的地方，董太后死後那裡便空了，現在突然派兵圍起來，必然是裡邊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嘉德殿的兵馬還在嗎？」劉明問道。

  「嘉德殿一直都把守得很嚴密，沒有什麼變化。」潘隱急忙道。

  劉明點點頭，看來蹇碩並不是把靈帝移到東宮，但那裡到底有什麼？

  暫時也不需要去細究這些，自己回到雒陽前去一看便知，如果自己強行要看，相信蹇碩也是無法阻止的。

  「這是蹇將軍寫給陛下的表奏。」潘隱拿出兩封信，交給劉明。

  劉明接過來打開其中一封，不由得樂了。

  蹇碩在信中說，朝野內外皆已知道陛下的文治武功，北方寒冷，懇請陛下將平賊之事交給武將去做即可，懇請早日回京主持大局、保養聖體云云。

  當然還有一些帶有嚇唬性質的語言，比如不要以萬乘之軀久居險地，陛下安然事關江山社稷，賊人兇殘，任何意外都有可能發生，等等。

  劉明本來是不出離開雒陽外出作戰的，甚至他還想竄掇著蹇碩離京，自己可以趁機將其搞掉。

  可是蹇碩卻想讓劉明出來吃點苦頭，這樣劉明就會知道呆在雒陽的好，知道依靠他蹇碩的好。

  只是沒想到，劉明在河內搞得風生水起，連打幾個大仗，接連收復失地，哪有一點吃苦頭的樣子？分明是一副文武雙全的聖君模樣，得到朝野內外的讚譽。

  這怎麼能行？

  他沒有想到這個替身這麼能幹，他想讓劉明的定位就是那個走了狗屎運的市井小販，臨時傍著他這個權臣，才有幸有了一份替身的職業。

  他要借著掌握替身牢牢把持朝政。

  所以這個替身不能太耀眼，不能太獨立。

  可眼下的局勢，蹇碩只能想辦法讓替身回京了，否則替身越干越火，就越來越失控了。

  「你可以回稟蹇碩，就說朕之前久居皇宮，不知天下之事，故爾讓賊寇四起，愧對漢家列祖列宗，如今既然御駕親征，不滅賊寇誓不回京。」

  劉明對潘隱囑咐道，「對了，伱還要給他帶話，就說朕在這裡作戰很是艱苦，冬日寒冷，而且白波軍與黑山軍已經合流，敵方人多勢眾，而朝廷一方兵微將寡，朕與諸將隨時都可能陷入苦戰，甚至有性命之危，讓他務必盡力做好後勤保障。」

  潘隱雖然沒有親臨戰場，但是剛才從宴席間也知道了朝廷兵馬進入河內之後的種種兇險，第一天剛過黃河陛下就遇到埋伏，今天又被十倍之敵困在孤山。

  他雖然是西園軍的司馬，但是從來沒有真正帶過兵，更沒有參與過實戰，現在光聽別人講述都感覺驚心動魄。

  陛下何時這麼厲害了？這還是那個長年沉迷酒色的男人嗎？

  「既然如此危險，陛下何不回京？」潘隱不解地問道，「其實就這一點上而言，蹇將軍說得也沒錯，自古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何況是陛下身關江山社稷，更不可以聖體臨險地啊。」

  「朕這些年荒蕪政事，一切混亂都是朕欠下的債，朕現在是在還債。」劉明微微揚頭，作出一副深情的模樣，幽幽道，「如果朕都不為這江山出力，又能指望誰來出力呢？以後慢慢你就會懂了，就這樣回稟蹇碩吧。告訴他朕在諸將面前對其大加讚揚，回去還要對其加官晉爵。」

  「微臣遵命！」潘隱只得答應。

  他有點懵，一時有點搞不清陛下與蹇碩的關係，感覺要比自己想像的複雜得多，似乎不僅僅是一個想控制另一個，另一個想擺脫控制這麼簡單。

  但是複雜在哪裡，他又說不出來。

  蹇碩讓他勸陛下回來，他只需要勸過就算完成了任務，至於陛下回不回來，這不是他一個小宦官能夠左右得了的。

  第二封信是蹇碩給孫堅請功的，說孫堅在抵禦董卓之戰中，功勞卓著，想要讓其做荊州刺史。

  劉明想了想，拿起筆直接在其上寫了幾行字，大意是孫堅擅殺荊州刺史、南陽太守，朝臣多有彈劾，要求派孫堅趁著董卓撤走，出兵收復弘農郡，將功被過，否則不好向天下交待，只能治罪於他。

  然後交給潘隱，讓他帶回去給蹇碩。

  潘隱出帳之後不大一會兒，史阿便進入大帳，將一封信交給劉明，道：「陛下，這是家師從京師派人送來的密信。」

  劉明接過來打開，很快便了解了蹇碩的真實意圖。

  裡邊談到了兩件事。

  一是蹇碩兵圍皇子劉協的宮殿之後，隔山差五進去給劉協灌輸一些思想，主要是說他蹇碩如何忠於漢室，如何滅掉何進為其爭來立儲的機會，這大漢的未來，必須依賴他蹇碩云云。

  感動得年幼的劉協時常眼淚漣漣，眼神中對蹇碩充滿欽佩甚至感激之色。

  蹇碩對此很滿意。

  二是關於蹇碩兵圍東宮之事，蹇碩在四處尋找與陛下相貌相似之人，目前已經找到一位，就關押在東宮之中，不讓任何人接近。

  不過蹇碩對此人不是很滿意，如果不是刻意模仿與化妝，此人與陛下的相貌還是有些差距的，最主要的是他沒有陛下的神韻風采等等。

  關於蹇碩找新替身的事，劉明是知道的，不過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一位。

  當然要找到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那就不會那麼巧了。

  「蹇碩啊蹇碩，你這是在加快作死啊。」劉明心中暗想。

  如果蹇碩真的找到了合適的新替身，那麼就不是自己出現意外的後手問題了，就直接有可能將自己幹掉，用新替身來代替自己。

  幹掉一個不聽話的，再扶持一個聽話的，一切都還是他說了算。

  嘿嘿，自以為偷偷摸摸做得巧妙，恐怕還不知道你的所做所為全都已經落在朕的眼裡了吧。

  朕回京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找的這些替身統統殺了，你又能奈我何？

  除了朕，你還能靠誰？你總不能再去找病榻上的靈帝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