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能繼續留在世上
劉明終於認出了這員武將。
他剛剛穿越過來之時，投效無門，最初想的是投到曹操門下，結果被人一頓亂棒打走。
又到袁紹門前，結果裡邊走出一位壯漢，二話不說就是一拳，將他打翻在地，打得差點背過氣去。
那個打人的壯漢就是眼前這位。
如今，自己以皇帝的身份行事，而他還是袁家的家犬。
只是不知道他的名字，不過劉明也不想知道，曾經見過他的真面目，而現在又有可能出現在他身邊的人，都不應該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
好在那壯漢不敢抬頭直視皇帝，劉明也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沒有下馬攙扶哭訴的袁隗。
「愛卿節哀，此事朕一定讓大將軍查個水落石出，決不能讓賊人如此猖狂。」劉明勸慰道，「袁家滿門忠烈，朝堂內外有口皆碑，快將周陽公厚葬吧。對了，周陽公之子袁公路（袁術字）今日怎麼沒來？」
袁紹、袁術都是袁逢之子。
袁紹在西園軍營留守，按說皇家圍獵如此大的盛景，袁術這種愛熱鬧的世家子弟不可能不出現。
「謝陛下垂恩，公路回南陽省親去了。」袁隗說完起身，哭著離去，那名壯漢抱著袁逢的屍體緊跟在身後。
袁術不在京城？
劉明也沒有多想，見眾文武都在看著自己，便道：「今日行獵就到這裡吧，大家各歸營帳，大將軍將獵苑周邊再查看一遍，若無異常，明日繼續。」
皇帝打獵可不是一天半日就能結束的，勞師動眾而來，怎麼也得玩樂十天半月。
當然，劉明不可能在這裡耽擱那麼長時間，眼下事態複雜，隨時都會有變數，他不能離開雒陽時間太長。
宮中還有靈帝、太后這些定時炸彈。
「傳令，各歸營帳！」蹇碩大聲道。
旗牌官擺動旗幟，將命令傳遞出去。各路人馬有序撤退，前往各自的駐紮之所。
劉明回到中軍寶帳，蹇碩也跟了進來。
「都出去！」蹇碩陰沉著臉喝斥道，幾名近侍全都乖乖離開。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自作主張？」蹇碩的神色有些激動，滿臉怒容，壓低聲音喝道，「將何屠夫踢出雒陽，讓他滾到西北邊陲吃羊糞難道不好嗎？為何要擅作主張讓他留下？是本將軍的暗示不夠明顯嗎？」
「唉！」劉明看著盛怒的蹇碩，並沒有低聲下氣，更沒有畏縮，嘆了口氣，不急不慢地搖頭道，「朕以為與將軍相處這麼長時間，已然有了默契，以為將軍身在危機四伏之中，審度形勢會更加全面，沒想到全然不是。」
「朕以為即便當時將軍不能懂朕，現在也應該懂了，沒想到朕與將軍還是沒有做到心意相通。」劉明跨前一步，盯著蹇碩，道，「將軍就不想一想，袁隗為何要讓何進領兵平西？那是因為董卓快要到了，袁隗要給董卓進京剷平障礙，到那時，董卓會輕鬆控制京師，他會如何對付將軍你，有想過嗎？」
「這……」蹇碩一時語塞，他只想著好不容易有機會把何進擠走，卻沒有想袁隗打的鬼主意，只以為袁隗突然發難是因為今日圍獵之事，「可……即便何進走了，丁原不是要來了嗎？」
「可要是何進刻意不走呢？」劉明冷聲道，「將軍以朕之名傳旨大將軍進宮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吧，但何進就是推託不進，如果這次他賴在京都不去西涼，我等豈不是要被天下人看笑話？因小失大！」
「你當眾下旨，何屠夫還敢抗旨？」蹇碩詫異道。
「凡事都要留有後手，我們現在可以說是步步危機，不能不防啊。」劉明聲音緩和下來，道，「和他們那些老狐狸打交道，咱們得多長几個心眼才是，丁原也未必一定就會比董卓先到，何進也未必就會乖乖聽話，咱們出京之時做了周密後手，何屠夫難道就不會留手？
「再說，朕不是給了他十天的查案期限嗎，到時候差不多也是董卓進京之時，那時我們完全可以趁著袁家與何進關係跌入谷低之時，從中周旋取利，不比把他趕到西北吃羊糞更有價值嗎？」
「嘿嘿……嘿嘿嘿嘿……」蹇碩樂了，他也轉過這個彎來了，笑道，「把本將軍和伱拴到一根繩子上，算是對了。」
「將軍這麼想，那是真的對了。」劉明也笑了，「將軍想想權傾朝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陛下從前的恩寵嗎？不是！陛下病倒之前更寵幸其阿父阿母趙忠、張讓，是從陛下病倒後嗎？也不是！那時雖然將軍得寵，但卻無如今的權勢。
「正是從朕入宮之後，朕與將軍互相成就，才有了將軍顯赫天下，也有了朕的榮華富貴。」說著，劉明壓低聲音補充道，「一根繩上的螞蚱，只有將軍與朕，就連陛下都不是，他與你我沒有任何共同利益、無法相互成就，否則他就不會安排太后暗中監視你我！」
董太后是不是真的在暗中監視，這個劉明並不知道，但是在蹇碩面前，自然是要將劉明之外的任何大勢力都要儘量說成是蹇碩的對立面，如此蹇碩就會更加依賴這個替身。
蹇碩想了想，還真是這麼一回事，替身進宮之前，他雖然受寵，但連想都沒想過自己會有如此權勢熏天的時候，那時甚至還有趙忠、張讓與他爭寵，而現在，這兩人連面都不敢露，已不足以與他蹇大將軍相提並論！
或許他也沒有注意到，這個替身在與他說話時，已經不像剛入宮之時那麼低眉順眼了，甚至敢自作主張，也敢與他爭辯了。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劉明建議蹇碩去袁家所在的大帳中弔唁一下袁逢，也讓眾臣看一看他蹇大將軍的寬闊胸襟。
蹇碩本來不想去，但是一聽能夠讓他揚名，便欣然同意了，沒準此去還能探得到袁家乃至眾朝臣們的風向。
劉明畢竟現在還是皇帝的人設，大半夜跑到人家靈前，不是他一貫的風格。
蹇碩起身，劉明送到帳口，卻見王越和史阿在帳外，王越身上還有一股酒味。
「王將軍似乎心情不佳。」蹇碩笑道。
「唉！」王越嘆了口氣道，「被江湖朋友們嫌棄了，本來說好是帶他們來享富貴的，結果剛來就把命搭進去了，弟兄們都埋怨末將騙他們！」
「如此小事不必放在心上，狩獵結束後給他們重賞，本將定就不信他們見到錢還能有怨言？」蹇碩不以為然地說道，「本來要帶你去袁家大帳弔唁，看你心情不好，就不帶你去見死人了，你們師徒在這裡保護陛下，本將軍帶鮑鴻、趙融過去。」
說完，蹇面徑直離去。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