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誅殺二賊

  一時滿殿譁然，很多人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愣愣地茫然四顧。

  還有的則面露喜色，大聲議論。

  這可謂是靈帝在位以來破天荒的一次。

  皇帝一向驕寵十常侍，甚至為了維護他們不惜殺掉進諫的大臣，中常侍們依託在皇帝的庇護下，可謂是如魚得水，風雨不動。

  但是，現在皇帝居然主動提起，主動提起十常侍中有人通敵叛國，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今天會有這麼一出。

  無論是兩班中的文官武將，還是丹陛下的張讓、趙忠，都被這個消息震驚得無以復加。

  更讓他們吃驚的是，蹇碩居然主動承認了常侍中有人通敵叛國。

  朝堂上的老狐狸們敏銳地把握住一件事，那就是十常侍不再是鐵板一塊了，而皇帝更傾向於聽從蹇碩之言。

  他們的腦海中瘋狂推演著接下來的應對措施。

  張讓、趙忠兩個人則有點緊張，因為他們心裡已經先入為主地認為蹇碩為了獨占陛下的資源，想要搞掉他倆，現在蹇碩突然拋出這麼一句，他倆不免心慌，一會兒看看蹇碩，一會兒看看劉明，驚慌之色溢於言表。

  「臣已查明，中常侍郭勝勾結黃巾餘孽。」蹇碩語不驚人死不休，大聲道，「這些年黃巾賊到處死灰復燃，難以剿滅，都與郭勝暗中勾結資助有關。請陛下降旨斬殺此賊！」

  居然是郭勝？

  眾人全都一愣，而且罪名是勾結黃巾賊。

  何進腦中轟然，一個念頭立刻湧上心頭：這是在針對我！

  郭勝乃是他的同鄉，這些年對何進、何苗以及何皇后給了很大的幫助，可以說沒有郭勝，就沒有何家如今的地位。

  他們早已綁成一個利益共同體。

  現在蹇碩突然公開拿郭勝發難，何進的第一反應就是——蹇碩要拿我開刀！

  再加上之前何皇后向他傳遞的信息，更讓他堅定了這一點。

  「請陛下明察！」何進急忙道，「郭勝深受皇恩，地位尊寵，而黃巾賊已無出頭之路，郭常侍根本沒有與他們勾結的理由啊，微臣不信郭常侍會通敵。」

  何進為郭勝辯護立刻引起了其他文官武將的反擊，他們這麼多年想的最大的一件事就是扳倒十常侍，只是苦於皇帝極力維護而無法成功，現在好不容易找到轉機，你何進要幹什麼？竟然為十常侍出頭？

  他們當然知道郭勝與何進的關係，但是面對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士人集團都快要樂瘋了，誰敢阻攔誰就是他們的大敵。

  「大將軍，你這是幹什麼？」一直不說話的袁逢突然開口，道，「昨夜大將軍還在四處奔走，想要在朝堂之上彈劾十常侍，如今卻怎麼又極力為閹黨辯護？」

  袁逢一句話，相當於直接把何進給賣了。

  眾人全都看向何進，包括張讓、趙忠、蹇碩，原來何屠夫還暗地裡幹這種事。

  「陛下，大將軍結黨營私，誹謗近臣，理當革職查辦。」蹇碩稟報導。

  至於趙忠、張讓兩個人則直接傻了，事情變化太快，已經超出了他倆的大腦CPU運轉速度，感覺快要爆機了。

  郭勝勾結黃巾賊？他們天天和郭勝在一起，他們怎麼不知道，真的假的？

  他倆一時摸不准皇帝和蹇碩到底是玩的哪一出，再一看何進給郭勝出頭，他們就更加沒法站隊了，站哪頭都不對。

  「真正勾結黃巾賊的是封諝。」何進大聲道，他想轉移注意力，「前些年黃巾賊初起之時，封諝勾結張角弟子馬元義，密謀起事，證據確鑿，還曾被陛下下獄，要治罪也該治封諝的罪，與郭勝何干？」

  「那就將封諝與郭勝一併處死！」劉明一看，如果繼續爭吵下去沒完沒了，乾脆多殺一個中常侍吧，反正都不是什麼好鳥，多死一個，也能給自己將來行事減輕點麻煩，「蹇卿以為如何啊？」

  劉明把球踢向了蹇碩。

  「這……」蹇碩遲疑，心中有點後悔擔任這個權臣了，看來權臣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啊，如果事事都讓他來決斷，怕是要瘋掉。

  這幫該死的朝官，怎麼都不按套路出牌？自己準備好的正確答案，往往都沒機會用。

  封諝根本就不在原計劃之內，可是若論罪責，他的罪要比郭勝大得多。

  而且同樣都是勾結黃巾。如果想要殺掉郭勝警告何進，那麼就不能留著封諝，否則這事根本無法服眾。

  「陛下，十常侍沒有一個是忠誠之輩，臣建議將他們統統拿下徹查一遍。」蓋勛看熱鬧不嫌事大，繼續火上澆油。

  「大膽，你在教朕做事？還不退下！」劉明沉下臉緊盯著這個得寸近尺的傢伙。

  現在十常侍還不能全部斬殺，否則他就真的一點抓手也沒有了，連個可利用的都找不到。

  「大膽蓋勛。」張讓一聽跟自己沒什麼事，心裡踏實了不少，「陛下已有決斷，伱還糾纏不休，是何居心？臣請陛下治他個欺君罔上之罪！」

  「見好就收。」袁逢悄悄對旁邊的袁隗說了一句，然後走上前大聲贊道：「陛下聖明，誅殺封諝、郭勝二賊，整頓朝綱，實乃仁德之舉！」

  「陛下聖明！」袁隗反應過來，知道不可能再擴大戰果了，先保住眼前利益再說，急忙也上前禮讚。

  盧植：「陛下聖明！」

  蓋勛：「陛下聖明！」

  「唉！」何進長嘆一聲，知道已經再無回天之力，只得不情不願地說了句「陛下聖明！」

  「蹇卿以為呢？」劉明看向蹇碩。

  蹇碩見朝臣不再把矛頭指向自己，不由得鬆了口氣，而今天斬殺郭勝、警告何進的目的已經達到，也是見好就收，急忙道：「陛下裁決聖明！」

  眾人全都看向蹇碩，每個人的心裡都已經清楚，蹇碩現在成了朝堂之上的執牛耳者，陛下臨事決斷必問蹇碩。

  扳倒封諝、郭勝的歡喜頓時又蒙上一層陰影。

  看著朝臣們盯著自己的眼神，蹇碩露出洋洋得意之色，心裡越發覺得這個皇帝替身是個可用之材，無形之中就將自己的身份地位推高了一層。

  看來以後一些事情倒是要多和這個替身商量才行，畢竟自己現在麾下還沒有得力的幕僚，事事都去聽取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的陛下決斷，顯然不現實。

  他卻不知道，自己已被架到了火上。

  「傳朕旨意，令董卓速速進兵，解陳倉之圍。」劉明當即下旨道，「將封諝、郭勝二賊車裂於市，家財沒收充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