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天人是一個很奇妙的境界，與宗師相比，差的是一個層次。
武者的修行之路，修的便是自身，蛻變凡俗的一切，天人境，便是一切蛻變達到水到渠成的一個境界。
這一境界，是真正超凡脫俗的開始，也是如今明面上塵世所能達到的極限。
而想要達到天人境，需要的便是從精神到肉身乃至一切的蛻變。
在積累數年後，徐廣與天人的境界相差不遠，他需要足夠的底蘊，讓自身的一切徹底達到蛻變的境地。
所謂天人五衰，指的是壽衰、力衰、人衰、華衰、神衰。
走出一個面容蒼老的黑衣老者，老人似乎已經很老，行走間已經需要用到拐杖，身上還散發着一些腐臭好似屍體的味道。
徐廣平靜起身，黑色勁力宛如巨蟒般在他身旁環繞咆哮，一圈圈無形氣浪以他為中心，不斷散開。
得益於神秘的天眼，他能夠竊奪血脈，但並非所有的血脈，都適合他，
只不過，眉心雲紋緩緩流動間，所有的排斥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日。
咯吱。
好在清風子掌教勸那兩位交手去歸墟之地，而他們交手的時間，或許會很久，這些時間，便是咱們拯救塵世的時間！」、
至於為何選擇衛腹城，原因其實也相當簡單。
在天下所有人都震驚於石中玉與張清強大的時候，這位昔日與石中玉交手不落下風的玉京山掌舵人，顯然是他們的期待。
這就是…真正的天人嗎？
徐廣感受着自己如今的力量，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
徐廣走着走着，不知不覺間看到一個讓他有些意外的名字。
太陽慢慢升到頭頂。
「好在，張清與石中玉即將交手，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這兩位，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人物，一旦動手，塵世必然又要陷落一部分。
但許久未曾出門，徐廣竟想出去看看。
星石几乎消耗殆盡，徐廣沒有想要返回源城的念頭，他的五衰劫太迅猛了，甚至完全是一種他想像不到的速度。
「如今朝廷落入奸臣之手，與妖邪合謀荼毒天下百姓，悍然向我等大乾重臣動手，你今日代表道門魁首，想必是有所想法了，直接說便是。」
徐廣來到衛腹城已經兩日，但他沒有選擇倉促突破，他需要調整自身的一切。
「諸位在這裏，便不用再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了，諸位想來都知道張清與石中玉的目的，如今塵世安危，盡在諸位肩頭。」
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現在他身後，他好像無比激動，整個人身軀都帶着顫抖。
「蘇先生，今次我們來這裏的目的，想必你也心知肚明。」
《盪魔功德造化真解》，對他的意義，無比重大。
也感受到了體內一些竅穴的隱隱排斥。
面色冷傲，有着傾國之姿的蘇玉嬋坐在首座，看起來像是這次宴會的主持人。
兩日。
天人白玉京在朝廷大舉進攻昊日道的時候，便成為了一座不夜城。
他心中升起了對那位真君的感激，也在心中，再一次慶幸昔日搜索器給出的幾個答案，他選擇了這個《九災盪魔逆亂玄功》。
那人一臉可憐的看了徐廣一眼，但還是開口解釋道。
泰州衛腹城，或許是整個大乾，最小的府城，但卻是整個泰州城最富有的城池。
徐廣聞言，面上帶着詫異。
「我欲代表玉京山與諸位歃血為盟，共通武學、資源，聯手推翻朝廷，共保塵世！」
靜室中。
連番閉關與大戰，他的肉身與意志乃至勁力，都太過亢奮，宗師也是人，也有情緒。
此人，赫然正是徐廣。
「我們義黨是掛靠在玉京山下的救民組織，在玉京山的扶持下，立志拯救天下蒼生，如今這衛腹城，便是被我們義黨所掌控。」
而此刻。
按照他的估計，如今的狀態就算勉強回歸源城，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助他突破天人。
在衛腹城鬧市中，有一處僻靜的小院看起來很是古舊。
他身上的十餘個竅穴，散發着奇妙的微光，那是他體內的諸多血脈，在順着突破天人這一水到渠成的過程中，他感受到了一些不適應的地方。
……
且…源城靠近草原，界風相較於中原腹地的泰州而言，太過兇猛。
霎時間，無數人轟然起身。
在遠處，他還看到了一些身穿鎧甲的軍士。
大門緩緩推開。
是時候…突破了。
三日。
或許明孝臣以及石中玉知道后，他們會為此而震驚。
大片的造化在空氣中鼓動，緩緩化為充盈的莫名力量涌動在體內。
於是，在沒有勁力、印血乃至意志的加持下，他如今的表現，完全就是一個老人。
足足在衛腹城轉悠了三日，他終於平復了自身的一切。
不過清風子從始至終，一言不發，只是笑眯眯的坐在蘇玉嬋身後的桌子上。
而此刻，一場別開生面的宴會正在這裏舉行。
徐廣回到新買的小院中，坐在地下的靜室中，心無旁騖，緩緩運勁，體會全身如今充盈如絲的力量以及糾纏在其中的腐朽。
直到離開衛腹城，他來到泰州的另一座城，宣景。
她的境界與勢力，顯然無法服眾。
離開家門，他慢慢走在街面上，看着完全陌生的熱鬧街道。
……
他眼中帶着一種淡漠，那是在度過三重五衰災劫后的洗禮。
蘇玉嬋並未因為光頭老者是宗師而膽怯，她輕笑一聲。
完全看不到如今泰州戰亂紛飛，外州入侵的景象。
混亂，似乎比他想像中，還要嚴峻。
徐廣面上露出詫異，聲音略顯沙啞道，「義黨…是什麼？」
蘇玉嬋看了一眼清風子。
最關鍵的是…
時隔許久，他再一次走出大門。
閉目。
那些東西，似乎離這座小城的百姓很遠。
他們難以置信的看着蘇玉嬋。
夫人女子遊走於各種水粉店、衣鋪以及首飾珠寶坊。
他信不過慕容家。
他現在，已經達到了完全的狀態。
沒想到…
唰。
「老人家，要不要學拳？或許能讓你離開那該死的拐杖。」
算了，這些暫時不用去想，先應對即將到來的五衰劫吧。
出乎他預料的，並沒有什麼恍如隔世的感覺。
畢竟在其身後，白玉京掌舵人清風子手持拂塵，正一臉微笑的看着他們。
燈火通明的玉京樓，近乎匯聚了全天下一大半的勢力。
「恭喜城主突破，榮登天人！」
泰州，又亂了？
回想過去第一次聽到義黨，那時候他們還是一群掛着反賊名聲的盜匪。
一切的一切，接受的是那麼平靜。
聽着地底世界昆蟲、草長乃至流水之音，靜室中緩緩出現大片煙霧。
不知道會是哪幾災同至呢？
……
徐廣對手下的恭喜並不感冒，只是輕聲問道，「這半年，發生什麼事了？」、
聽起來很像是自然規律，畢竟凡人也有生老病死，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突破這一過程，對徐廣而言，有些水到渠成，比他想像中要簡單許多。
他感受到了自身恐怖的…適應力！
他能夠適應任何嚴峻的環境，甚至在一些不致命的攻擊，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也能夠適應。
他們依然臉上熱情的吆喝着自己的商品，小孩們繞着圈玩著遊戲，玩著角色扮演類的遊戲。
「蘇姑娘什麼意思？」
如今的他，面上早已沒了褶皺，如水般的肌膚甚至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年輕了許多。
徐廣陷入沉思。
在外人看來，冀州或許是最適合的地方，畢竟相較於如今諸雄混戰、動蕩不安的泰州而言，冀州已經被慕容家牢牢掌控在手中，是中原少有的安靜之地，且徐廣與慕容家的慕容瓊關係不錯，若是在泰州還能有所照顧。
因為他們來此的目的，很簡單。
徐廣慢慢睜開雙眼，感受着體內開始纏繞出現的力量，這種力量，像是另一個層次。
在星石的微光中，徐廣整個人像是在發光，晶瑩透亮到有些五彩奪目的光。
但並沒有什麼變化。
面對天下群雄，蘇玉嬋侃侃而談，看不出一絲怯意。
徐廣身上的變化，已經愈發明顯。
他所走的路，決定了他的意志屬性是超脫，壓制了天人的適應性強化以及更高層次的力量。
他的狀態，看起來更老了。
一個光頭老者手持酒杯，沉聲說道。
在真正突破天人之後，徐廣對五衰劫已經完全沒有了畏懼的心思，甚至有些…期待。
他們原本想的是，成為表面兄弟的聯盟。
但周圍卻沒有一個人開口挑釁乃至說話。
走進一處客棧，他輕輕拍拍手。
徐廣突破的地方，很早以前就想好了，中原腹地。
而天人則不同，他們會在歷經五衰之後，重獲新生，真正經歷從身心乃至一切的蛻變。
五衰其實對應塵世的所有人，只不過，凡人所歷，通常叫做小五衰，他們沒有辦法去掙脫，只能眼睜睜在小五衰中墮落。
時間宛如流水一般，緩緩順着其所一成不變的路徑，流向不知名之地。
聯盟！
「學拳就不必了，老夫只是看看。」
其實他並不介意修行的緩慢換取戰力的強大，甚至趨之若鶩。
突破天人，需要的是心無旁騖。
他甚至感受到了體內竅穴的歡呼。
一個早已放在記憶中許久的名字。
就像眼前的衛腹城，整座城顯得有些落寞，像是經歷過戰火一般，街上行人寥寥。
如今蠢蠢欲動的朝廷，在展露獠牙后，對平州雷霆攻勢，讓天下所有人膽寒，當了十餘年的土霸王，沒有人願意回到過去被朝廷統治的時代。
這…
突破天人的過程，是洗盡鉛華的過程，也是他走向塵世至高的第一步。
在這一過程中，帶來的好處遠遠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相較於在慕容家幾乎稱霸的冀州，他還是覺得混亂的泰州適合自己，至少不會被別的場外因素干擾。
徐廣的五衰劫，比他想像中用的時間更久，來的也更猛烈。
就如他來時那般。
本來這時候的他，該趁熱打鐵研究一下那所謂的天陰盤以及被他藏起來的天陰棺。
卻沒想到，蘇玉嬋要的是更深層次的聯盟，甚至共享武學與一切…
泰州與冀州，便是最好的兩處地方。
他的離開，無聲無息，並沒有任何人知道。
他在陰魔天三年閉關前還見過蘇林修，沒想到三年後，他已經讓義黨走到了這一步。
徐廣說完，步履蹣跚著離開。
並非宗師意志中的領域融入，而是他整個人，已經徹底成為了天地的一部分。
這位最出名的一戰，當然是百年前與天魔教主石中玉之戰。
徐廣眯了眯眼睛，沒有繼續在衛腹城停留，而是迅速離開。
人多的地方，界風會小一些，而衛腹城雖小，卻人口眾多。
但徐廣生性多疑，雖然他與慕容瓊的關係不錯，也覺得那個奇女子是個不錯的朋友，但他卻依舊選擇了泰州。
白玉京。
他並不認識那些人。
足足半年時間，他經歷了人壽力三劫三損。
實話時候，他對自己之前能夠斬殺天人，感到了些許震驚，斬殺天人，他完全是建立在龐大的勁力以及強悍的肉身上。
他像是能夠隨時隨地，融入天地。
很多人其實都想知道，蘇玉嬋到底是怎麼與清風子這樣的人搭上線的，畢竟這位清風子，不但自身掌控隱有天下第一的玉京山，還是一尊異體天人的大高手。
在城中央的位置，寫着『義黨』，而在牌匾之後，則是排成一長溜的隊伍，多是大人帶着適齡的孩子。
如今塵世血脈異體中，他已經見過不少人，那些人雖然享受着同境近乎無敵的戰力，但也伴隨着修行的緩慢。
當然，這得益於他的修行功法以及那位真君在衛水之上的傳法。
有人看到了拄著拐杖的徐廣，或許是可憐其形隻影單，竟然開口詢問。
「看來老人家你真的很久不出來了。」
在他無法及時回到源城的時候，他便讓信梟送信回去，同時因為他在中原沒有什麼幫手，讓程憐兒派人過來。
不過他依舊謹慎，給的地址是宣景的，手下依舊在這裏等了半年。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