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相比於修為低下者，還在辛勤忙碌著提升修為，如銀月這般，已然觸及飛升的存在，倒是能懶散一些。

  而這也是為什麼府中會有一些化神境界的新道友在。

  當然，也因為靈界到如今，早已被壓榨的乾淨了，如今這身處腹心處，更是如此。

  也為此的，府邸中的胡鳴這裡，倒也顯得是輕快了不少，並不整日忙碌。

  反正再如何辛勤，也只能夠分一點已然稀薄到近乎沒有的靈氣，精煉一二法力，對自身修為的精進卻並不多了。

  為此，倒也偶爾也會抽出一些時間來，停下修行，陪著做些撫琴，賞月之類的消遣之事。

  花前月下，品酒賞花，日子倒也顯得清閒，不過，倒也僅此而已了。

  銀月這般擁有大乘修為的存在，每一個都是此界陣法運轉的陣眼所在，平日的任務倒也頗重。

  日常修行雖然已經沒有多大的進益了，只能按部就班的做著積累，但法力熔煉下，卻也是陣法運轉的動力之一。

  為此，大部分時間，卻也還是在日常修行，參悟法則，大道之上。

  當然，修行之人大多清心寡欲，倒也沒凡人那般的躁動。

  大多高階修士，在自己洞府之中，一窩便是數千上萬年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情。

  如今這繁華大城，喧鬧甚至已然有些過了，倒是沒那麼多的一個講究。

  相較而言，同為大乘修士的如冰魄這裡，被困在那天鼎宮近萬年的時間，被胡鳴撈出來後，卻也是顯得依舊恬靜。

  如今倒是顯得比銀月這裡，要更加道心堅定，縱使已然進益不大，卻也還是異常勤奮，

  這數千年時間，基本便是常駐修行靜室，日常修行日復一日，風雨不輟。

  而有勤奮的，自然便也有比較憊懶的，如幾位夫人，又如一些出身凡俗的道友，便是凡心難捨，道心要弱些。

  本身基礎就薄弱些，平時修行又顯得懈怠些，也為此的，幾位夫人，到這時候也才合體修為。

  平日倒還是有空，在城中遊街，看燈火，乃至結伴出去踏青，看那燈紅酒綠的熱鬧，賞那花紅柳綠的恬淡。

  城外原本是一片黃沙景象，如今根根粗壯如焦木般的金陽木矗立，遮掉了大片的風沙和烈陽下，倒是顯出一片宛如雨林般的生機勃勃樣貌，水汽蒸騰但又在那金陽木遮掩下凝結成雨回落下，讓那高大層層交錯的金陽木枝杈之下，顯得悶熱，而潮濕。

  足以將凡人蒸熟的悶熱，但對有些修為在身的存在來說，倒是沒什麼大礙。

  對已然有合體修為的幾位夫人來說，更是無礙。

  為此，這般叢林之中，不時也能見到幾位夫人結伴踏青的身影。

  水汽蒸騰，輕紗如雲氣般，卻並不被這悶熱給多影響，只裹著那常年滋養下，已然曼妙不可言的柔美，輕輕飄動。

  飄動間，帶著些許仙意，又又些許白膩沾惹些許紅粉般的誘人之色若隱若現的晃過。

  焦木般的金陽木上爬著粗壯的藤蔓，又掛著串串滴著水珠的晶瑩靈果。

  最常見的是一種紅燦燦，七八枚成一串，被喚做火晶果，如無暇紅寶石般的晶瑩靈果。

  尋常情況下的火晶果，需要三千年時間才能結出一串，又需要七千年時間才能徹底的成熟，是對修煉火屬性功法存在來說，頗為不錯的增進法力的一種靈果，化神階段，甚至能讓其法力狂漲不少。

  不過，在這密林中，瀰漫著的那時間法則和一些相應栽培手段的催熟下，百年時間，便是能夠徹底成熟。

  這對凡人來說，倒依舊是個漫長的歲月在。

  但對高階修士來說，倒是還成，

  而對幾位夫人這般的合體修士來說，倒更是清淺一瞬般的等待。

  當然，這火晶果，對她們這般的合體修士來說，自然也是沒了什麼多大的作用。

  只能夠用來，滿足一二口腹之慾。

  這原本是沙漠的環境之中，在經過幾番的調整後，那金陽木散發著的特殊靈氣滋養之下，這些火晶果滋味極好。

  特別是用來釀造一些靈液的話，更是極好。

  其中一縷精純火氣又有烈陽精氣仔細培煉之下，讓其有如凡間烈酒般，能讓仙人如痴如醉。

  遼闊的金陽木叢林中，掛著數十萬株的火晶果植株在，

  百年的一個成熟期之下，卻也足夠幾位夫人不時進來採收一批，然後用來釀造靈液，用於平日的小酌了。

  火晶果外，林中又長著一些肉嘟嘟，灰不溜秋的菌子般存在。

  卻是陰凝菇，作為陰寒屬性的靈植本不該生長在這般炙熱之地，但陽極陰生。

  這大片的金陽木層層遮掩下，落到最底部，卻是有一層陰寒之意匯聚，

  而這些陰寒之意被牽引著，便凝結成了這些陰凝菇的生長環境在。

  作為陽地生陰的產物，這些陰凝菇，自有一番調和陰陽，極陽生極陰的功效在。

  釀造火晶果靈液時，放入一些這陰凝菇的話，便是能夠讓靈液更顯醇厚，

  同時，這陰凝菇本身的滋味，便是不錯，小酌之時，配上一點用金陽木火氣培煉的陰凝菇，那便更是一件美事。

  采果釀靈液，摘菇折枝，尋至一處天空遼闊的靈湖所在，擺放下鍋碗，釣取湖中幾尾肥美的魚兒，

  幾人匯聚至此，有投壺行酒令之樂，又有悠遊懶散之閒適。

  林蔭斑駁，湖面霧氣縈繞，湖中肥魚遊蕩，幽林之中些許鳥鳴婉轉而來，白沙之上，如脂玉凝般的纖細足掌踩在上面。

  雲氣般的衣裙毫不在意的拋灑而來，鋪開在那白色細沙和澄淨湖水中，如雲煙流淌而過，未曾掀起波瀾，也不沾惹沙塵。

  纖細足掌踩在細沙上，卻見些許白色細沙沾惹而上，又有些許水跡隨著足掌挪動而匯聚成涓流，滴落。

  微涼的觸感從那細沙和水跡傳來，讓那一雙精緻而妖媚的眉頭彎出漂亮的弧度。

  帶著些許火氣的靈液香氣瀰漫，沉重的負累隨著有些不著調的步調而微微顫動著，顯出些許調皮的意味來，吸引著目光。

  在這沉重負累下，卻是纖細的讓人有稍不留神便會折斷般的被輕紗裹著的腰肢和起伏顯得略顯驚人的弧度。

  蓮步輕挪，一路從那白色細沙鋪成的湖畔走到了大湖中央。

  霧氣繚繞而起，衣裙旋動，姣好的身段展露婀娜，玉箸敲打銅磬的聲響適時而起。

  抬目望去卻見一道略顯懶散的身影正抓著兩根美玉雕琢而成的長筷敲著酒盞。

  錯雜紛亂但又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般的清脆聲響編織而成曲，帶著一縷醉人的酒香，又有躁動的火意，混在這雲氣蒸騰的舞步。

  金陽木落在火盆中，絲絲縷縷靈光瀰漫，金銀符文隱現，將這來自仙界的靈木化作一團精純焰團。

  焰團之上卻是一個樣式簡樸的鐵絲網，上面鋪著幾塊切得整齊的肥嘟嘟的灰色菇子。

  金色火光翻湧，似有油星冒起聲響，又有絲絲縷縷醉人的甜香瀰漫而開。

  邊上，則是擺著幾條冒著油花的肥魚，些許像是香料的粉末撒上去，讓一股油脂和香料特有的香氣升騰。

  羊脂玉敷著些許粉膩的足掌踩在那湖面上，踩出道道帶著些許韻律的漣漪來。

  風月人間，此處卻留著些許清雅，不過卻也並不全然清雅，素手烤肥魚，多出些許煙火，

  清雅舞姿和錯漏曲目後，是酒色胭脂紅塵軟膩刮骨刀。

  時至今日幾位夫人對仙途已然沒了多少心思，倒是越發貪圖紅塵俗世的浮華，但胡鳴這裡卻自然舍不下修行大業。

  縱使偶爾陪著偷閒一二後，卻也還是以枯燥而繁忙的日常修行為結尾。

  幾位夫人並不能抗拒他的要求，為此，最終便也只能在歡快之後，老實的修行。

  當然，其實幾位夫人也並不多抗拒修行就是，只是一路走來，在胡鳴的庇護下顯得道心沒那般的堅定而已。

  開小差的頻率，比冰魄這般道心堅定的多少是要顯得要更頻繁些。

  時至今日，胡鳴也並不太強求，偶爾也會放縱一二就是。

  茫茫諸多界面，每一個界面之中英才無數，走到今日，他也早已不再依靠某幾個個體的努力與否了。

  數以兆億計的生靈是努力上進也好，頹廢度日也罷，對他如今來說，都顯得有些無足輕重了。

  在他的手中，總會朝著他預定的方向前行，而實際上，他到如今，甚至連往前走的目的，也是變得極為模糊起來。

  作為偏離了正統修行體系，自開一道的先驅者，他每一步都是在開拓未知。

  同時，他這般一個光景，只怕也是無法奢求後來者。

  前路到底是如何的一個狀態，卻也根本不是他這正在躑躅獨行的，能夠說的太過明確的。

  也為此的，他實際上也不敢走的太快，生怕一頭走到了一條不好回頭的岔路上，自此自己將自己困死在那，無法脫身。

  先驅者向來是苦逼的，當然，一路走出頭，那便是能夠占據先發優勢，吃盡這一條路上的近乎所有紅利。

  如胡鳴這般的一條路若是真被他走出來，這諸天萬界，將盡皆歸入他的意念下。

  就像如今這一片界域之中，兆億生靈，從生到死，乃至後續的輪迴，盡皆在他的意念籠罩下，一切的一切在他跟前毫無秘密。

  再入那下界的真仙馬良，下來甚至連胡鳴人都沒見到，便是被徹底鎮壓。

  按道理說，胡鳴接下來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往前，繼續發展，便是能夠將諸天萬界納入掌控，成為那至高無上的存在。

  但顯然，並不現實。

  周遭一片界域的界面被他侵占後，他便隱隱的觸及到了一個極限。

  元神的極限，他掌握法則的一個極限。

  潛意識海膨脹到如今這般狀態，已然膨脹到一個堪稱恐怖的狀態了，裡面的龐雜架構也已然複雜到一定程度。

  同時也到了神念這種存在的一個近乎極限的程度。

  就像是大量的鋼鐵堆在一起，能堆成高山。

  但繼續堆積下去，卻會有一個極限，超過這個極限，這鐵塊便是會無法支撐而裂開，被壓垮。

  除非將這鐵塊的材料換成一種強度更高的存在，才是能夠支撐起繼續堆積。

  到如今，胡鳴的潛意識海混沌一片之下，已然要接近信息傳輸，處理的一個極限了。

  再擴張下去，他只怕的是要丟失對自身諸多分身的一個掌控，

  潛意識海中混沌演算下，本身諸多分身的意念便是顯得有些鬆散，若是再出問題，讓各分身的意念無法及時統一。

  那到時候只怕是要出現一些內鬥了。

  雖然諸多分身如今都是出自一道意念，同處潛意識海中，進行念頭碰撞，匯聚成一。

  但同一個人自己和自己抉擇艱難，不知如何是好的情況卻也不少。

  統合一體之下，就算是自己抉擇艱難，最終也會決出一個方向，縱使後面或許會後悔，會自責，但總歸是一體，無法推責。

  如今胡鳴這般散落成兆億下，出現了自己和自己想法有所衝突的情況，等問題積累的多了，便是會出現內鬥。

  人會糾正自己的錯誤，會剔除自身的病灶，那麼當矛盾和衝突出現，彼此成為錯誤和病灶的情況便不可避免的出現了。

  胡鳴很清晰的看到了這般的一個情況，為此的，他此刻便面臨了一個選擇。

  試圖改造出更棒的潛意識海架構，或是神念凝練之法，來保證信息交互，或者是停下擴張，開始升級世界。

  將世界往混沌初生的狀態推，然後藉助虛空之中的補益，不斷的壯大世界和自身。

  兩個方向並不完全的衝突，但大的方向必然只有一個，無法既要又要，選擇了一個重點，必然是會導致另一個耽擱。

  又或者齊頭並進，兩個一起慢下來。

  顯然，胡鳴並不會選齊頭並進這般看似無錯，其實浪費力氣的路，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後，他便果斷的選擇了走將世界往混沌初生的狀態推的路，

  界面越是龐大，基礎越是渾厚，法則便越是完善。

  他現在的一個問題，實際上，便是可以藉助更加龐大的力量來進行解決。

  在凡人世界，最終的力量，便是法則，三千大道法則，以及更之上的混沌法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