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一出,翠雲和柒青的臉色稍變。
宮女悲慟,「四姑娘待奴婢極好,奴婢也不想她死得這麼不明不白,所以這才冒死前來作證……」
「還請陛下做主!」她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皇帝臉色沉了下來,徑直看向了翠雲和柒青兩人,「是否確有此事?」
「當時的確火勢重大,奴婢也是為了桃雲著想這才把她攔在了外面……」翠雲求情,「萬般不是她說的那樣啊陛下!還請陛下明鑑!」
「是呀陛下!」柒青也解釋道:「當時整個殿堂都燒了起來,翠雲進去沒發現四姑娘的身影后,我們自然認為四姑娘不在殿中,便也就阻攔了桃雲,本意也是為了她的安危著想啊!」
兩人三言兩語就將此事撇了個乾淨,讓林如謙氣得牙痒痒。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兩人分明有問題!
林知虞沉默半晌後,道:「陛下,可否請皇后娘娘身邊的那個宮女前來對峙?還有煮藥的人。」
「你這是想幹什麼?」皇帝不悅,「林愛卿這是懷疑到皇后頭上來了?」
林知虞磕頭,「事有蹊蹺,臣不得不如此,還請陛下見諒。」
縱然不悅,但在那幾雙灼灼的目光下,皇帝也只得不情不願的去請皇后過來。
彼時聽聞消息的太子宋墨也趕了過來。
「父皇。」他行了個禮後,就焦急的看向了林知虞他們,見他們臉上充滿麻木和悲慟後,便猜到了結果,心下一沉。
「你怎麼來了?」皇帝揉額。
「父皇。」太子拱手,「兒臣派遣禁軍都統江宴去查驗現場時,有所發現。」
「他們在長卿殿的那些廢墟里發現了金油的痕跡。」
他這話擊起千層浪,林啟銘第一個不鎮定,猛地看向了他,失聲,「什麼?!」
「金油是什麼?」林如謙不解。
林默柏難掩激動,低聲解釋,「那是軍中特用的滑油,燃度極低,一個火星子用了它後幾乎能燃成熊熊大火。」
林如謙這下不淡定了,他瞪大眼睛,錯愕。
那豈不是就是說,這場走水另有隱情?
「確定是金油嗎?」皇帝也正色了起來。
「兒臣確認過了,的確相似,就算不是,那也能證明也有人為的痕跡,而且當時還有人道,一到晚上她們齊齊覺得乏累不堪,皆都打了個盹兒,等醒後那場大火已經燒起來了。」
太子堅定道:「所以這必然不是一場意外。」
這時,皇后也帶著一眾人趕到。
她被宮女攙扶著,眼眶紅紅,一進來就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陛下!」
「皇后這是作何?」皇帝趕緊將她攙扶了起來。
「陛下!」皇后啜泣,「是臣妾的錯!是臣妾管教不嚴!這才釀下大禍!」
「何從說來?」皇帝皺眉。
皇后啜泣,揮了揮手,示意旁邊的宮女將東西呈上來。
「臣妾也是聽了來人來講才發現,秀紅居然背著臣妾給寶兒送過參湯。」
宮女呈上來的是一迭銀票,皇后哭得梨花帶雨,「臣妾知道後立馬派人去尋了她,可是怎麼也找不到她的人,只在她的房間發現了這迭銀票。」
「所以那碗參湯不是你讓秀紅送去給林寶兒的?」皇帝驚訝。
「是……」皇后掩帕難過,「昨夜臣妾因喝了安神藥的緣故,睏乏得十分早,德善殿的宮女都可為臣妾作證,臣妾從未讓秀紅去給寶兒送過參湯。」
「沒曾想……就是臣妾的這一個疏忽,就讓她擅自做出這種事情……直接害得寶兒……」
皇后啜泣,滿臉自責,「陛下要是想罰臣妾就罰吧,這也的確是臣妾管教不力,才讓秀紅做出這等事情……」
見她這般,皇帝自然心疼,忙把她抱進了懷裡,安撫,「好了,此事也與你無關,現在找不到就再派人去找,朕不信她真能消失得無影無蹤!」
線索到這兒又斷了,林府眾人都十分氣惱,可又無可奈何,總不能去責怪皇后,最後只能硬生生咽下去這股氣。
「陛下……」林啟銘還想說什麼,但直接被皇帝給攔住,他擺了擺手道:「林愛卿,朕知道你心急查明,但是你看,如今所有證據都需要時間,目前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如朕就將此事交給王大人,你與他一同協助調查此事,可好?」
林啟銘心有不甘,他抿緊了唇,良久,緩緩垂下了頭。
「是。」
皇帝能夠讓他親自調查此事已然是做出了讓步,如果他再追究不休,恐會惹得皇帝惱怒,只怕之後再難追查此事了。
林知虞也明白這個道理,放在膝蓋上的手倏地捏成拳,青筋暴起。
「對了。」皇帝突然道,看向林默柏,「邊關戰事吃緊,林中郎還是趕緊回吧,不要耽擱了戰事,不然朕沒法向百姓交代啊!」
林默柏沉默良久,「是。」
宋清清擔憂地看著他。
林如謙抹臉,強忍著淚,眼眶通紅。
他們真沒用,什麼都查不到,也不知等會兒娘醒過來後會不會罵他們。
「朕乏了,退吧。」皇帝揮了揮手。
乾清宮重新恢復平靜,眾人悉數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