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被污染的命運之血

  星寒硬接亞力克斯的一擊，力量的絕對差距，讓他幾乎無法握住手中的「碎星」。

  這一擊沒有將星寒擊傷，只能說星寒身上的加成太多，而亞力克斯也沒有用出全力。

  菲恩·麥卡錫的細劍不擅長格擋，所以星寒主動擋下這一擊，是為菲恩·麥卡錫爭取進攻的機會。

  「唰！」

  劍刃破開空氣的聲音響起，亞力克斯的身上幾乎同時出現了10數道血痕。

  亞力克斯之所以沒有全力進攻星寒，就是在防備菲恩·麥卡錫的攻擊。

  在劍刃攻擊到他身體的瞬間，細密的龍鱗出現在亞力克斯的體表。

  那十幾道血痕看上去慘烈，實際上僅僅劃破了表皮，連肌肉都沒有傷到。

  憑藉亞力克斯在地面上的恢復速度，這種程度的攻擊，造成的生命值滑落，不出片刻就回復滿。

  亞力克斯和之前的黑魁不同。

  黑魁是防禦力極高難以破防，尋常攻擊根本無法對他造成有效的傷害。

  而亞力克斯則是防禦力中上，但恢復力極強，尤其是站在地上的時候，能夠吸收大地的力量。

  菲恩·麥卡錫眉頭一挑，亞力克斯的生命力和恢復能力，讓他決定不再進行試探性的攻擊。

  然而就當他準備用出真本事速戰速決的時候，兩道墨綠色的光芒驟然從亞力克斯的雙眼射出，瞬間沒入了菲恩·麥卡錫的胸膛。

  看到這一幕，星寒意識到這應該是對方沒有被探查到的古神系能力。

  古神系的能力偏向於詭異與強大，即便菲恩·麥卡錫是本世界第一強者，星寒也不認為對方能夠無傷接下這一技能。

  下一瞬間，菲恩·麥卡錫揮動細劍的右手已然停在半空，他的身體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是控制技能。

  同為超階，星寒不認為，亞力克斯能夠控住菲恩·麥卡錫多久，即便這是古神系的能力。

  事實上，菲恩·麥卡錫被定住的時間原本應當長達10秒，但被菲恩·麥卡錫自身的能力削減到一半。

  但是這種層次的交鋒中，5秒鐘無法移動，足夠成為改變戰局天平的關鍵。

  層層龍鱗在體表展開，這是亞力克斯的防禦技能，用來防備星寒的突襲。

  同時土黃色的光芒在他的口中醞釀。

  大地龍息是一種蓄勢時間越長傷害越高的能力。

  星寒腳下踏步，快速沖向亞力克斯，手中長棍上覆蓋著一層淡金色的星芒。

  「轟！」

  此刻，亞力克斯身上不僅僅在體表覆蓋了一層龍鱗，還有三四層龍鱗虛影在他的周身環繞。

  長棍轟擊在亞力克斯的身上，僅僅破碎了最外層龍鱗虛影上的幾枚鱗片。

  亞力克斯瞟了一眼星寒，目露不屑之色，隨即不再理會星寒，繼續積蓄口中的力量。

  星寒幾次攻擊沒有奏效，不再急著進攻，而是站在原地同樣積蓄力量。

  在經歷過幾場戰鬥後，星寒意識到，大師級的技法並非表面上的數據那麼簡單。

  或者說，輪迴樂園的技能面板，不是網遊面板，是可以進行深度開發的。

  在之前的戰鬥中，星寒發現，經過一定時間的蓄勢，「棍法大師」的擊退效果會大幅提升。

  ……

  菲恩·麥卡錫被控制的時限很快就到了。

  隨著菲恩·麥卡錫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亞力克斯口中的光柱瞬間噴吐。

  真·貼臉開大。

  菲恩·麥卡錫避無可避。

  與此同時，星寒手中的「碎星」也同步揮出。

  轟！

  菲恩·麥卡錫站立的地方被土黃色光柱淹沒。

  砰！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在劇烈的轟鳴聲中並不明顯。

  光芒散盡，地面上空無一物。

  亞力克斯目露疑惑之色，他這個人格雖然瘋狂，但是不代表他很自大。

  相反，他此刻的戰鬥智商是最高的。

  亞力克斯不認為自己能夠兩三個技能就讓本世界最強者屍骨無存。

  他四處張望，沒有發現菲恩·麥卡錫的身影，但是看到一道長十米、粗半米的巨大劍芒逐漸填滿他的視野。

  這次，亞力克斯被沿著身體中線從上到下劈成兩半。

  「請相信我。」

  菲恩·麥卡錫從不遠處的廢墟後面走出來，如同瞬移般來到裂開的亞力克斯旁邊，手中細劍上下紛飛，將亞力克斯斬成碎片。

  星寒輕咳一聲，這是配合上出現了失誤。

  菲恩·麥卡錫即便是被技能控制，依然在體內緩緩蓄勢，這是他的技法特性。

  事實上，如果不是亞力克斯的能力具有古神特性，很難對菲恩·麥卡錫造成強控效果。

  菲恩·麥卡錫原本的計劃是，用某個技能硬抗亞力克斯的一擊，隨後發出致命攻擊。

  最初，菲恩·麥卡錫和亞力克斯都沒有把星寒準備的「大招」放在心上，畢竟從他們二人自身實力看，星寒與二者存在本質的差距。

  除非星寒取出「幽暗皇刃」，二人事實上不會將星寒看在眼裡。

  但星寒也沒想對亞力克斯造成什麼傷害。

  他的策略是，無法保證影響亞力克斯，但他可以利用「擊退」效果將菲恩·麥卡錫擊飛，躲開龍息的衝擊。

  事實證明，他的戰術有效，但是有些多此一舉。

  星寒沒有放鬆警惕，亞力克斯還有兩次「復生」的機會。

  看著亞力克斯再次復生？

  並不。

  星寒取出從劍鞘中抽出「幽暗皇刃」，丟到了地上已經開始蠕動的碎肉中間。

  「可以的話，別弄死了。」

  星寒語氣平靜。

  一旁的菲恩·麥卡錫淡然開口。

  「我去檢查一下封印。」

  緊接著，星寒看見菲恩·麥卡錫腳步加快，朝著廢墟的方向走去。

  「幽暗皇刃」懸浮在亞力克斯的「屍體」上，幾道實質化的氣息宛如黑色的匹練鑽入亞力克斯的血肉中。

  憑著「幽暗皇刃」的眼光，是看不上亞力克斯的肉體的，但是其中的「命運之血」勉強讓現在的祂略感興趣。

  隨著黑色匹練的深入，亞力克斯的血肉先是劇烈震顫了一瞬，隨即變得萎靡，蠕動的頻率明顯變緩。

  漸漸地，一根根如血管般極為纖細的金色線條在黑色匹練內出現，並逐漸向上蔓延。

  那感覺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幽暗皇刃」從亞力克斯的體內抽離。

  金色細線匯聚在「幽暗皇刃」的劍尖，逐漸凝聚成一個金色的液滴。

  沒等所有的細線從亞力克斯血肉中抽離，一道黑影從廢墟的方向飛過來。

  星寒一道棍罡將黑影攔下。

  亞力克斯上次斷掉的下半身墜落在地上。

  這半截身體斷口上的血肉已經開始蠕動，長出了許多肉芽和骨茬。

  星寒眉頭一挑，亞力克斯這半截身體竟然也能實現超限恢復。

  沒等星寒開口，幾根黑色匹練已經順著斷口深入了那半截身體。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菲恩·麥卡錫一直沒有返回。

  半小時後，星寒收起「幽暗皇刃」走向廢墟，地面上留下了一灘黑色的不明物體。

  「幽暗皇刃」表示，亞力克斯不夠堅強，稍一用力就無了。

  星寒對此無可奈何。

  在他的個人空間裡，多出了一枚黑色的圓球，以及一個裝著一滴金色液體的試管。

  【你獲得了『古神力量之核·次生』】

  【你獲得『被污染的命運之血』（1毫升）】

  「命運之血」的大頭歸了「幽暗皇刃」，星寒只拿到了十分之一。

  與之對應的，星寒得到了一枚次生古神力量之核。

  得到這物品並未觸發「主線任務·第四環」的完成提示，說明這不是古神力量侵蝕的源頭。

  但這是珍貴的線索。

  從戰鬥開始到現在，沒有任何人前來打擾。

  這並不令人驚訝，菲恩·麥卡錫能夠對付的敵人，不需要旁人幫助。

  如果是菲恩·麥卡錫都對付不了的敵人，用他自己的原話來說就是：儘快逃走，積蓄夠力量再報仇。

  看見星寒獨自走來，菲恩·麥卡錫知道那邊已經有了結果。

  他沒有詢問星寒具體的情況，事實上他有意避開，就是不想看到太多。

  從星寒沒有一開始就動用「幽暗皇刃」，菲恩·麥卡錫很輕易推理出星寒使用這東西是有代價的。

  這並沒有讓他對星寒升起輕視之心。

  相反，星寒證明了他只要肯付出代價，就能夠使用「幽暗皇刃」，這讓菲恩·麥卡錫對星寒更加重視。

  菲恩·麥卡錫向著天空斬出一道劍芒，幾秒後，密集的腳步聲在四周響起。

  看著快速集結的軍官和士兵，菲恩·麥卡錫眉頭微皺。

  「不是說過如果有緊急情況讓你們躲得遠一點嗎？」

  為首的一名黑甲騎士，單手握拳用力錘了錘胸膛，一言不發。

  其他軍官和士兵也都做出同樣的動作。

  菲恩·麥卡錫搖搖頭，不再理會這些固執的傢伙。

  星寒感到一絲好奇。

  「難道他們不知道，如果被古神的力量侵蝕只會成為對方的工具？」

  沒等菲恩·麥卡錫回答，那名黑甲騎士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星寒的身邊。

  「我們將一種儀式刻在心臟的地方，如果被力量侵蝕，會立即觸發。」

  他招來一名身穿布衣的士兵，讓他展示了自己胸膛上刻畫的儀式。

  原來，這種儀式可以在觸發後，讓他們保持10分鐘的清醒，並提升一定的戰力。

  代價則是，在10分鐘之後，他們會立即死亡。

  星寒看著那儀式點了點頭，轉頭對著菲恩·麥卡錫道：「回頭給我也刻畫一個。」

  菲恩·麥卡錫，微微一愣，用前所未有的嚴肅目光審視著星寒。

  「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承受這個儀式，成功的概率只有1/100，如果儀式刻畫失敗，付出的代價幾乎約等於死亡。」

  星寒微微一愣，怪不得，如果每一個人都可以刻畫這種處事，那麼他們也就不會如此畏懼古神信徒。

  只要付出一部分人的犧牲就可以將古神信徒徹底擊殺。

  不要小瞧這個世界的智慧族群面對死亡的態度，他們早已習慣了死亡，只是不想沒有價值地死去。

  星寒點點頭，1%的概率太低了，沒有必要去冒險。

  但他還是要來了儀式的刻畫方式。

  這儀式看起來繁複，其實繪製非常簡單，所需要的材料只需要繪製人本身的鮮血和一些銀。

  事實上，這種儀式王城內的所有平民都學會了繪製方法，並且在家中常備著繪製儀式需要的材料。

  如果有一天，內城拉響了最終的警報，他們會在自己的胸膛上繪製這個儀式，來謀取百分之一的「有價值死亡機會」。

  星寒沒有參與廢墟的清理工作，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從個人空間中取出那枚黑色的珠子。

  雖然取得了主線任務的線索，但是也僅止步於此。

  剛剛他已經詢問過菲恩·麥卡錫，對方也不知道亞力克斯的具體情況如何。

  菲恩·麥卡錫提供的信息表明，巨龍族那邊對事情的真相了解也並不多。

  只知道，亞力克斯在8歲之前都是非常正常的。

  在他過完8歲生日後的某一天，亞力克斯突然展現出驚人的天賦。

  這原本是值得歡欣鼓舞的喜事，然而，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

  就在亞力克斯晉升超階的那一天，那時他剛剛15歲。

  他的體內突然誕生了另外一個意識，那意識殘暴瘋狂，嗜血而又冷靜，攻擊一切體內含有神能的智慧生命，包括巨龍、人族乃至神龍獸而沒能覺醒神能之人則不在他攻擊的範圍之內。

  龍族之主親手制住了亞力克斯，並在一年後將他託付給菲恩·麥卡錫。

  龍族之主的原話是，如果亞力克斯不受控制，將他擊殺也無妨。

  話雖如此，此刻事情真的發生，菲恩·麥卡錫有些頭痛如何與龍族之主交代這件事情。

  並非是龍族之主表里不一。

  亞力克斯畢竟是巨龍族明面上的王子之一，就這樣死在人族的王都，巨龍族內一定會有人借題發揮，給龍族之主施加壓力。

  雖說在這種末世的背景下，所有的智慧種族都儘量保持克制，不會正面起衝突，損耗有生力量。

  但是暗地裡的資源爭奪和權力爭鬥一點也不比和平時代來得平靜。

  既然人族與巨龍族都沒有線索，星寒能夠想到的突破口只剩下最後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