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表演一個吃絕戶
「啊！老易！不好啦，老太太……老太太死了！」
一大清早，天才剛蒙蒙亮，四合院裡突然響起一道尖叫聲。
項雲端哪怕是睡得迷迷糊糊的，也能夠聽出這叫聲里的驚慌失措。
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愣了一下，項雲端腦子突然清醒過來。
什麼？誰死了？
他剛才好像聽到誰說死人了？
「老易、老易，你快去看看吧，老太太她……」
又傳來一聲尖叫，這一下，項雲端聽清楚了，這聲音是一大媽的，她口中的老太太，八成就是聾老太了！
這個消息讓項雲端非常吃驚，聾老太真的死了？
「不會吧？不會真的因為昨天那一盆肉吧！」
項雲端想來想去，八成怕是和那一盆肉有關係。
昨天本來他就給聾老太夾了小一斤肉，後來易中海又加碼，挑了差不多半斤肉加了進去，這麼多的肉，聾老太要是都吃了的話，那可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就在項雲端一邊準備起床，一邊心裡暗自揣摩的時候，中院，易中海屋子裡，已經鬧翻天了。
易中海雖然承擔著照顧聾老太的責任，但實際上具體的事情都是一大媽乾的。
今天早上，一大媽起床之後，先是按慣例去後院聾老太太屋子裡，準備給聾老太太倒尿盆。
沒想到她推門一進去，迎面而來一股子難聞的臭味，差點兒讓她將胃裡的酸水全吐出來。
強忍著嘔吐的噁心感，一大媽朝屋子裡看去，只見原本應該擺放在角落裡的尿盆被打翻在地，聾老太本人更是倒在一灘污穢之中。
黃的、綠的，一看就是嘔吐出來的。
還有些沒有消化的肥肉片、豆腐、爛菜等等。
這大夏天的，天氣本來就熱，也不知道吐了多長時間了，吐出來的東西都已經腐爛發臭了。
「老太太，你這是怎麼了！」
一大媽強忍著臭味，趕緊來到聾老太身邊，想要將趴在尿盆上的聾老太攙扶起來。
但很快她就慌了。
聾老太全身仿佛一攤爛泥，根本扶不起來，她試了好幾下，不僅沒將聾老太扶起來，還將她給帶倒了。
這個時候，一大媽心中害怕了。
聾老太這個樣子，簡直就跟死人一模一樣，死沉死沉的，根本弄不動。
她可是聽說，這人一死，就會變得非常重。
一想到死人，一大媽更加慌張了，顫抖著伸出手指，在聾老太鼻子下探了探，似乎真的沒有出氣了。
這一下，一大媽嚇得渾身一激靈，連滾帶爬，出了聾老太的屋子，趕緊往家裡跑，一邊跑，一邊大喊著「死人了」。
這個時間，本來就是大家準備起床的時候，突然被一大媽這麼一吼，很多住戶頓時被驚醒了。
……
「你在胡說什麼？老太太怎麼就死了？昨天晚上不是還好好的嗎？」
易中海正在洗漱，看見老伴臉色一片煞白，慌裡慌張的跑進屋子，心中頓時一股不好的預感。
「死了……臭了……全都臭了……一攤爛泥！」
一大媽仿佛被嚇傻了，嘴裡說不出完整的話，已經開始胡言亂語。
易中海一看這樣，「啪」的一巴掌拍在一大媽臉上，這才將一大媽從魔怔中驚醒。
「到底是怎麼回事？」易中海沉聲問道。
他可不相信，就算聾老太死了，這一晚上就能全都臭了？
「哎喲，我說不清楚，伱趕緊去看看吧！」一大媽六神無主的說道。
易中海一看這情況，也不浪費口舌，快步往後院走去。
不過，等他到了後院的時候，本就住在後院的劉海中已經到了現場。
不止劉海中，後院還住著好幾家人呢，這個時候也都聞聲趕了出來。
因為聾老太房間裡污穢太多，氣味實在難聞，大家只是遠遠的往屋子裡瞧，誰也不願意靠近。
「我剛才聽好像說是死了？」
「真的死了？」
「你看啊，都攤在地上了！」
「什麼時候人沒的？你住隔壁，昨天晚上沒聽到動靜嗎？」
「嗨，昨天晚上難得吃回肉，回來之後，我又喝了點酒，昏昏沉沉的就睡了，不知道啊！」
「我倒是聽到一點動靜，不過也沒在意啊！」
……
耳邊聽著眾人議論紛紛，易中海終於到了聾老太門口，結果一下子又被那股難聞的臭味給熏了回去。
「老劉，這怎麼回事啊？」易中海看著旁邊的劉海中問道。
「聾老太一直都是你在照顧，你問我？」劉海中沒好氣的說道。
「你……」
易中海正想說些什麼，月亮門那突然涌過來好多人。
這會兒，顯然大家都聽說了這事。
「怎麼人就沒了呢？昨天晚上不還好好的嗎？」
閻埠貴一馬當先，想要去屋子裡看看，結果同樣被熏了回來。
「活該！這老不死的，一點肉都不願意分給我們家，死了活該！」
這個時候，賈張氏突然躥了出來，說道：「老易，這聾老太昨天可是親口說，她這房子是留給你的，這下既然人死了，房子自然該歸你。
我看，你趕緊收拾收拾，和你媳婦搬過來住吧，至於你原來的房子，就讓我們家東旭替你住吧。」
賈張氏之前其實還不敢這麼放肆的和易中海說話。
不過，昨天他可是聽的明白，項雲端說易中海是打算讓賈東旭給他養老的。
這件事賈張氏越琢磨越覺得有道理。
易中海沒孩子，又收了他們家東旭當徒弟，正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可不就是想要東旭給養老嗎？
正是想明白了這一點，賈張氏現在說起話來，才會肆無忌憚。
給不給易中海養老另說，但借著養老的名頭，先霸占易中海一間房子，還是沒問題的。
「易中海，你謀財害命！」
項雲端正想著怎麼開口呢，沒想到賈張氏就將話頭遞過來了。
「項雲端，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怎麼謀財害命了？」易中海莫名其妙，他可什麼都沒幹啊！
項雲端想給他扣帽子想瘋了吧？
但項雲端接下來的話，卻讓易中海有苦難言：「你還說你不是謀財害命？
我早就看出來了，你這個偽君子，名為照顧聾老太太，實則就是為了聾老太的房子。
你原本以為，聾老太都七老八十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該去世了。
但聾老太身體好，能吃能睡，這幾年下來，一點兒去世的跡象都沒有，所以你就打起了歪主意。
就在昨天晚上，你終於找到了致聾老太於死地的辦法。
你昨天晚上硬是將聾老太帶到了大會現場，讓聾老太大晚上的吃那麼多的肉！
我本來就說了，聾老太年紀大了，又是晚上，根本就不應該吃肉，她消化不了，容易生病。
可你倒好，生怕聾老太吃的少了，又是擠兌我，又是親自給聾老太夾肉，愣是給聾老太弄了一斤多的肉！
同志們，那可是一斤多肉啊，年輕人大晚上吃那麼多肉，他也消化不了啊，更何況是聾老太！
易中海難道不知道吃那麼多肉消化不了嗎？
不，他當然知道。
他不僅知道，還不停的加磅，為的是什麼？
他就是想要聾老太吃出病來！
這下好了，聾老太直接吃沒了，你易中海終於可以得到聾老太的房子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你現在心裡是不是很高興？是不是準備霸占聾老太的屋子，然後讓你的好徒弟賈東旭繼承你自己的房子？
你說，是還是不是？」
項雲端這一番話，可謂是震耳欲聾，聽得周圍的圍觀群眾目瞪口呆。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聾老太的死，竟然還有這樣的隱情。
可聽項雲端的話，好像合情合理，一點兒都沒有錯啊。
昨天晚上的事情，大家可都是親眼所見的。
項雲端確實勸聾老太不要吃肉了，而易中海確實在不停的加磅，那表現，真就是害怕聾老太吃得少了！
再加上賈張氏剛才說的話，更加坐實了易中海想要圖謀聾老太房子的事情。
「我那是……」
見眾人帶著狐疑的目光看向自己，易中海立刻就要開口辯解，可他一開口，卻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總不能跟大家說，昨天晚上之所以弄那麼多肉，是為了他自己吃吧？
計劃挺好的，可最後他自己沒有走脫，被項雲端攔下來做檢討了，這才導致聾老太一個人吃了那麼多肉，真要說起來，還是要怪項雲端，要是項雲端沒將他攔下來，不就沒這回事了嗎？
易中海到底是經歷過風浪的人，話頭一轉，直接指責起項雲端來：「老太太這不會是吃了什麼髒東西了吧？項雲端，昨天這菜可都是你準備的，你不會是以次充好，買了些爛菜爛肉回來給我們大家吃吧？
我說我怎麼一大早起來肚子不舒服，這肯定是你準備的菜有問題，我說，大傢伙們，是不是感覺肚子不舒服啊！」
易中海這麼一說，眾人還真感覺有點不太對勁，肚子是不舒服，一股子燒心的感覺，口乾舌燥的，有點兒想嘔吐。
年輕人身體好，吃了爛菜爛肉，只是不舒服，而聾老太太年紀大了，直接把人吃沒了，這聽上去也很合理。
「放屁！」
這個時候，項雲端還沒有說話，本來在後面看熱鬧的傻柱突然沖了出來：「一大爺你什麼意思？昨天菜是我買的，也是我炒的，你意思是我傻柱要害院子裡的人嗎？
合著我免費給大家當了一回廚師，我這還當錯了？」
易中海看著衝出來的傻柱，他倒是把這一茬給忘了。
眾人再次被帶偏了思維，傻柱雖然平時吊兒郎當的，但他沒有害大家的理由啊。
「諸位鄰居們，大家不要緊張，肚子不舒服是正常現象。」
項雲端站出來解釋道：「一來，大家肚子裡都沒有什麼油水，昨天猛的吃那麼多肉，難免消化不良。
二來麼，傻柱昨天做的可是川菜，這川菜有一個突出的特點就是又麻又辣，相信大家都體會到了。
以前大家沒吃過正經川菜，所以不習慣這種麻辣的口味。
老話說水土不服就是這個意思，大家雖然昨天沒去川蜀，但傻柱給大家做了川菜，這也就變相的相當於大家去了一趟川蜀嘛，有點水土不服，也是正常的！」
這一番話，也不是項雲端瞎說，確實有這個因素在裡面啊。
聾老太吃了之後，上吐下瀉，可不就是因為胃不適應，一下子有些應激反應了嘛。
聽項雲端這麼一說，大家有些緊張的心情頓時放鬆下來，合著昨天晚上，俺們還上川蜀那旮旯溜達了一圈？
不明覺厲啊！
「易中海，老實交代，是不是謀財害命，圖謀聾老太的房子？」項雲端重新將大家的思維拉回正軌。
「我不是，我沒有！」
易中海這一下是真的著急了，項雲端扣過來的帽子太大了，雖然說這一切都是推斷而已，並沒有證據，就算是公安來了，也不可能憑這個給他定罪，但真要戴上這個帽子，那以後在院子裡還怎麼做人？
「同志們，我真沒有，我就是單純的想要讓老太太吃點兒好的罷了，我是好心吶！
再說了，我家就兩口人，住的房子也不小，我一個月也有那麼多工資呢，我沒有理由貪圖老太太的房子啊！大家一定要相信我啊！」易中海一臉誠懇的說道。
「你是不需要，可你的好徒弟賈東旭需要啊，你這是為了你徒弟！」
人群中，許大茂陰惻惻的聲音響起。
剛才賈張氏一頓安排，說的明明白白，連房子都分配好了，不由得大家不相信啊！
易中海這個時候，簡直肺都要氣炸了，心裡直罵賈張氏這個豬隊友，他一下子被逼到死胡同里了。
眼看著一點出路都沒有了，易中海這個時候也是發狠，對著周圍大聲說道：「各位鄰居們，我絕對沒有圖謀老太太房子的意思，我現在就可以向大家承諾，老太太留下來的房子，我易中海放棄繼承！我不要這房子，請大家一定要相信我啊！」
「噢哦～」
這話一出，人群中頓時一陣驚呼。
房子易中海不要了，那其他人是不是有機會了？
按理說，這房子既然沒有人繼承，那就應該收回政府手中。
但正所謂肉要爛在鍋里，要是政府收走了，大家什麼都落不下，可要是內部先統一口徑，然後爭搶一下，不管誰最後得手，給其他人稍微來一點補償，豈不是更好，畢竟這樣大家都有實惠可得。
院子裡這些人大格局肯定沒有，但要說算計起這些「小」事情來，那誰也不差，就在這個層次而言，誰不是經驗豐富啊？
就算是閻埠貴這個鐵算盤，加入進來也要小心翼翼，要不然，一個不小心，都有可能翻車的。
「好一出吃絕戶大會啊，真是精彩！」
項雲端眼看著眾人開始互相表演、試探、串聯，心中也是莫名感慨，搖了搖頭，正準備抽身而退，但就在這個時候，聾老太的屋子裡，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動靜。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