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油水

  「嚯，這得有多少頭豬啊！」

  項雲端在胡飛和楊鐵牛引導下，來到廠子最左側的地方，一眼就看見了一排排分隔開來的豬圈，而且還是磚頭壘起來的，豬圈上方是一片片的牛毛氈，用來防雨水。

  「數量不固定，不過上千頭肯定是有的，咱們廠每天差不多要屠宰六百頭（注一）呢！」旁邊胡飛說道。

  「這麼多？」

  項雲端有些吃驚，他之前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不過想一想，四九城附近就只有兩個屠宰廠，卻要負責城區這麼多人的豬肉消耗，數量肯定龐大。

  到了豬圈，項雲端也不磨嘰，隨便挑了一頭豬，然後就開始動手。

  他掏出專門用來抓豬的鐵鉤，隔著一米高的豬圈圍牆，眼明手快，一鉤子就勾住了那頭豬的下頜。

  「嗷～嗷～」

  吃痛之下，那大肥豬自然開始哼哼起來，不過項雲端可不給它掙扎的機會，打開豬圈門，手上用力，直接將其勾了出來。

  這個時候，旁邊的楊鐵牛和胡飛拿著一個黑色的口袋，二話不說就往豬頭上一套。

  如此一來，豬便失去了視野，什麼都看不見，這個時候，只能任由人牽著走。

  這些方法，可都是勞動人民在長久的實踐中總結出來的。

  將豬牽到生產棚下面後，胡飛和楊鐵牛繼續動手，用繩子將豬的四個蹄子都綁了起來，項雲端也搭了把手，三人合力將豬抬上專門用來殺豬的案板。

  其實，這個年代的豬和後世沒法比，屬於比較小的體型，大概也就一百四五十斤左右。

  一方面，後世的豬都是雜交改良之後的品種，體重生長快，另一方面，後世的豬飼料顯然更加的營養科學。

  這個年代，農村養豬都是豬草、泔水之類的東西，連麩糠都少的可憐，豬吃不飽，自然長不了太大。

  這其中主要牽扯一個性價比的問題，並不是豬長不到三百斤，而是餵到一百四五十斤殺，更有性價比。

  和前幾天殺的那頭將近四百斤的野豬比起來，眼前這頭豬在項雲端看來，完全就是小兒科。

  他將新領取到的刀具取出來，在旁邊一字擺開，然後取了其中最尖細、最長的一把，將刀往角落裡的磨刀石上試了試，感覺沒有問題，這才開始動手。

  套在豬頭上的黑色布袋被取掉，那頭豬還沒有來得及適應視線的變化，項雲端便一刀捅出。

  他的手法在屠宰技能的加持下，可謂是快准狠，豬哼都沒哼一聲，就轉世投胎去了。

  「嘩啦！」

  隨著刀被抽出，溫熱的豬血也順流而下，落在早就準備好的盆中。

  胡飛還不忘了往盆中加了點鹽，這樣有利於豬血快速凝聚。

  「果然是白色的氣運！」

  殺完豬，項雲端立刻便看到從豬身上升起一團白色氣運進入他的體內。

  好在這一幕只有他自己能看見，不然的話，旁邊的胡飛和楊鐵牛怕是要嚇傻了。

  氣運的顏色或者說等級，是和被屠宰的生靈強大與否有關的。

  生靈在種族中表現的越強大，這氣運自然也就越高級。

  當然，這種強大不僅僅是指身體塊頭，如果這個生靈在智商或者其它方面超過種族平均值得話，那也是強大。

  「一頭豬大概能有一份氣運，還不錯！」

  相比起上一次殺的那頭野豬，現在殺的這隻豬，提供的氣運不僅質量弱了，數量也不及。

  不過一想到兩頭豬的體重差距，也就不難理解了。

  不一會兒功夫，豬血已經流淌乾淨了。

  這個時候，就該給豬刮毛了。

  好在熱水一直都有供應，很快胡飛和楊鐵牛就將需要的熱水準備好，然後將豬放進熱水盆中，給豬來一個熱水澡。

  刮毛前用熱水燙一下，主要是為了軟化豬毛，另一方面，也能夠讓豬的毛孔舒張開來，這樣的話，刮起來才好刮。

  要是毛刮不乾淨就送到市場上去，那容易被老百姓罵的。

  殺豬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好在項雲端目前還在興奮的勁頭上，表現的非常勤快，倒是讓胡飛和楊鐵牛倆人輕鬆了不少。

  一頭豬解完，將豬血、下水、骨頭、肉全部都整理清楚，然後就被運輸隊的人拉走了。

  忙完這一切，已經是中午時間了。

  午飯自然是在屠宰廠食堂解決的。

  紅星屠宰廠光屠宰工人就有差不多六百人，另外運輸隊和後勤科人也不少，零零總總算下來，將近九百人呢。

  這麼多人，廠子裡肯定是有食堂的。

  中午的菜品還是很豐盛的，有辣椒炒肉、四喜丸子、白菜豬血燉豆腐、豆角炒茄子四個菜，還有一道免費的大骨湯，骨湯熬的濃白濃白的，那滋味，太香了。

  這就是屠宰廠的排面！

  別的福利不敢說有多好，但在吃飯上，屠宰廠在東直門外這一片工廠中，絕對是第一的。

  油水嘛，擠一擠總會有的，更何況，屠宰廠的油水根本不用擠。

  就拿一頭豬來說，普遍是一百四五十斤，但這並不是說殺一頭豬就能夠得到一百四五十斤肉。

  當下，豬的出肉率大概在60%到65%之間。

  亮點來了！

  這個出肉率不是一個固定的數字，如此一來，那它即可以是60%，也可以是65%，而且到底是多少，只有在屠宰廠完成屠宰之後，才會知道。

  按照一頭豬一百五十斤算，這5%的差額，就是七斤半的肉。

  而紅星屠宰廠一天就要屠宰將近六百頭豬吶，一頭七斤半，那六百頭是多少？

  足足四千五百斤！

  當然了，沒人敢在帳目上這麼算，真要是都按60%的出肉率算，那傻子也知道裡面有問題。

  但在真實出肉率上稍微浮動一下，別多嘍，就千分之五，那還不是小意思？

  而這，只是最容易「擠」油水的地方，並不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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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一：關於每天屠宰六百頭豬的數據來源。

  我沒有查到具體的屠宰數據，不過，根據第一、二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推測當時四九城的市區人口大概兩百萬左右（不包括周圍區縣的城區人口）。

  另外一個數據，五七年全國城鎮人口每人年消耗豬肉量為95斤，也就是月5斤，每天5兩。

  根據這兩個數據，我推算出了書中的時間，四九城市區每天消耗豬肉大概100000斤。

  一頭豬150斤，出肉率按60%算，那麼100000斤豬肉，差不多需要屠宰1100頭豬。

  書中我設定的是供應市區的屠宰廠有兩個，所以一個屠宰廠差不多每天就需要屠宰五六百頭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