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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 - 第三百四十五章 牽動字體大小: A+
     

    黃河岸邊,剛剛與另一路睦州團練合流的清溪鄉兵,已經陷入了某種苦戰之中。

    「老叔……」

    旗手方寶滿臉是血的叫到,瘸著傷腿,一邊用旗尖戳進一名試圖奪旗的北兵肚裡。

    「撐住……」

    率身在前的方臘吼道,將刀子從一名敵兵胸腔里抽取出來,幾步靠到對方的身邊替他格開了一隻矛頭。

    「本兵的後援就趕過來了……」

    方臘的帽盔已經被打掉了,髮結也在廝打中被挑散,頭髮凝固著濺上的血水,亂糟糟的披在肩膀上,就像是個惡鬼一般沙啞吼道。

    「切不可松殆了啊……」

    「援軍?……」

    不遠處奮戰的另一名首領,鄧遠覺卻是忍不住苦笑了起來,吶吶自語道

    「需得我們有命活到那會才行啊……」

    然後就像是正中了他們的心念,聽的某個熟悉的喇叭聲,在遠處呼應般的響起。

    滾滾的煙塵之中,最先出現戰場變的援軍,居然是一輛輛馬拉飛馳大車,原地停住掉頭反轉,掀開蓋布之後

    露出金屬光澤的粗長管徑,直接對著那些大踏步前涌而來的北兵陣線。

    「炮車……」,

    「居然上炮車」

    底下見過利害的人,已經忍不住既激動又緊張的叫喊了起來

    合兵一處相互支持的鄧遠覺和方臘,也有些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當真不愧是一等一的頂尖軍序啊,居然連隨軍的炮車都有,這可是南朝最有名的國之重器啊。(當然了,這只是他們還沒有見過,其他制式標準大傢伙的緣故)

    成排的小炮和轉管大銃,開始齊射之後,那些已經成功登岸的北兵,被血肉橫飛的重新轟了回去,

    他們手持的大排和防盾,根本沒有能夠起到任何用處,就被打成篩子或是四分五裂的,飛嵌在附近士兵的身上

    然後方才是那些密集橫隊列陣的銃兵,正式登場。一排又一排的向前小幅踏步,下蹲排射,起立裝填,像是流水一般的射出毫不停歇的彈丸鉛雨。

    將那些被車炮轟亂了陣勢的北兵,打的哀呼嚎叫的慘聲連連。忙不住的爭相擁踏,丟下大片屍體和傷員之後,才重新縮還到了臨時在河灘上構築的岸邊陣地中。

    在炮聲隆隆中,兩隻合力的鄉兵也重新振奮起來,鼓足餘勇,返身向著紛亂的敵陣殺去,

    然後,由那些北兵后隊,開始用攜帶的弓弩,試圖進行曲射的反擊。稀疏矢雨落在在方臘和鄧遠覺的隊伍中,讓他們心有餘悸的不由再次止步不前。

    但這些北兵的噩運和惡夢,卻才剛剛開始而已。因為,很快另一些大車上的小型彈射器,投射出的火油瓶和爆彈,也在他們的頭頂和近身,炸響出一團團煙塵和火光。

    在遙遠的黃河彼岸,張叔夜面無表情的,看著一船又一船滿載的河北兵,在鼓點和旗語中,徐然分作數路,駛向遠遠的天邊,變成遙遙廝殺聲和煙塵之中的一部分。

    作為駐地的鄆城,卻是沒有多少緊張的氣氛,列隊的操習聲和銃射聲此起彼伏。

    而在州衙,臨時開課的官廳中,濟濟一堂。卻是鴉雀無語,只剩下一個獨一無二的聲音回蕩著

    「夫為將之道,有八弊焉。」

    「一曰貪而無厭,

    二曰妒賢嫉能,

    三曰信讒好佞,

    四曰料彼不自料,

    五曰猶豫不自決,

    六曰荒淫於酒色,

    七曰奸詐而自怯,

    八曰狡言而不以禮。」

    我正在展開細說的是里的為將八弊,順便扯上由此延伸出來的八榮八恥,算是我給他們輸灌三觀的一部分。

    作為士兵,只要保持某種高達上的神秘感和威嚴,就足以,但是對於構成軍隊骨於的,就要花點心思去下足功夫了,而這種講課為名的小範圍自上而下的交流方式,無疑是最容易見效的。

    因此,只要一有空閑下來,我都會想辦法給他們開課,主要講授帶有有個人色彩和傾向性的,各種軍事理念和兵法之道。

    課時或長或短,內容或多或少,但是絕不間斷而保持在一種常態下,而變成一種慣性。然後他們做下的筆記和心得,同樣要負責在所在部伍進行相應的傳達和實踐,這樣一套戰地的內部宣教體系就此初見雛形了。

    所謂制度是有延續性的,一些雖然是草創的東西,但是因為多次使用,而很可能變成一種沿襲的慣性,於是一項不成文的制度就呈現出雛形了。

    如果上位者再用心加以修訂和明文記述,則變成某種類似軍法成規的東西,進而成為某個特色體系的基礎和柱石

    再加上,曾經作為一個骨灰級的愛好者兼軍事論壇的版主,各種信手掂來的段子和典故,並且由此引申的各種反思和得失教訓丨都已經是老生常談了。

    從中節選一些比較應景的,拿來忽悠/教誨這些尚且處于軍事理論入門或是啟蒙階段的傢伙,那是綽綽有餘了。

    更何況,我經常因為要調和論壇里的爭辯,和出具於貨打臉的需要,而利用管理員的職權之便,偷偷拿著那幾個因為電腦代溝,而常讓我打下手的資深老頭老太的帳的資料庫系統里查找相應的存證和出處,來維護我作為版主的個人權威。

    因而久而久之,倒也不算言之無物,更不乏引人入勝的話術入門和語言技巧。

    而作為選取聽講的對象,不僅僅是不當值的軍官,每個月勤務諸事表現出眾的士官之列,也有機會選入聽講的名額,因此,根本沒有人會浪費這個機會,甚至因此在內部行成某種私下的日常競爭。

    「我們的口號是……」

    最後他們隨我總結的話語,在值日官的喝令下站起來喊道。

    「沒有蛀牙?……」

    我在心裡默聲自動的接上這句。

    「匡濟天下……」

    這是他們有些熱血沸騰的回答。

    當然了,散去后的大多數人並沒能留意到角落裡,陸務觀的糾結異常心態和表情,作為文臣家世的熏陶,同樣的事情他想的比別人更外多更複雜一些。

    這位軍帥大人,居然對部下公然宣稱,不想做將軍的兵士,自然不是一個好兵士,人貴有理想和追求之類的言論

    說實話,類似如此鼓勵上進的話,他並不是沒有見聞過,但難道不該只出現在,對於家族晚輩或是看好的親信部下,個別相處時的涓涓教誨上,哪有想他這些在授課上廣為宣揚,生怕別人不知道也不夠賣力上進的。

    難道他就沒有一點憂患意識和危機感么,或者是用這番類似赤子心的表演,來自污一二?。或者說,他已經志不在此,而是更高的層次和追求了?。

    然後,接到的一封軍文,讓陸務觀很快就沒有心情糾結了。

    「屠城?河洛重鎮的汴州被別遣軍給屠城了。」

    我有些難以置信的搖頭道,這距離我們前次換防,才過去多久的事情。

    「派人再做打探,無比進一步確認此事……」

    然後距離比我更近的劉延慶那裡,也派人送來更加想盡的消息

    這破事還是新建的那路別遣軍鬧出來,據說他們接防之後,就一反我們在扶溝鎮的守勢,就採取了好幾個大動作

    先是以許州為突破口長驅直入,連下九城而南下直逼豫州,威脅汝州,然後在北兵前來圍堵租截之前,虛晃一槍轉而北上,襲奪了河南重鎮和都畿道門戶的汴州。

    然後,緊接著就傳來了,他們在城中大開殺戒的消息。說實話,我得第一想法是,這種事情如果沒有合適處理的話,那是逼對面陣營的人,全家老小都起來拚命啊。

    要知道,在北朝那些藩鎮割據時期,雖然很有些沒有下限的事件和手段,但是大多數軍帥守臣們,還是把之下百姓,看作是可以生聚錢糧和提供兵源的根基,魚肉盤剝欺壓有之,但是不會為了個人的私慾去刻意屠滅的。

    而且,也沒有這一次造成影響和後果那麼大,在發生在兩軍交戰的交戰的前沿,汴州又是水陸四達之地,雖然執行的人封閉了城牆出口,關起門來捉人下刀,但是城牆下各條溝渠流出來的濃濃血水,卻讓好汴水的幾條支流都變了顏色,連想要刻意封鎖都封鎖不住,很快就被添油加醋的四處傳揚開來。

    為什麼屠城的因緣,我還是至今不詳,但是更蠢的是,帥司里還有人打算為他們遮掩,而私下派兵協力追殺那些知情人試圖封口,結果沒殺的幾個人,反而城外僥倖逃過一劫的倖存者,各種哭號著奔走相告,在這個大平原上迅速傳播開來。

    在某種敵對勢力的推波助瀾之下,帥司也被傳成了直接下令屠城的罪魁禍首,而非個別軍將的肆意妄為,於是這下麻煩有些大了。

    各種謠言也愈演愈烈,甚至扭曲變傳城,大梁要殺光當地的北人,然後從南方填戶移民,來永絕後患這種不靠譜的東西。

    幾乎是男女老幼都為了自身的存亡,為加入到守衛的序列中去,特別是那種世代有大量軍隊眷屬親族和相關人等聚居的軍城,簡直一夜之間就變成了,某種眾志成城同仇敵愾的堅城故壘。

    根據最新的消息,汴州附近北兵雲集,與前來支援的東南兵一觸即發,一場意料之外的決戰,就因為這個突發事件,而就此展開了么

    這就是所謂再怎麼難纏的敵人,也敵不過身邊豬隊友的危害么。

    突然我似有所覺的抬起頭,就見天上有隱隱的雷光閃過,隨後而至轟隆隆的餘音中,我感受到了明顯從涼風裡帶來的,絲絲縷縷的濕氣,這時候居然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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