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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國之最強皇帝 - 第184章 胡亂攀扯字體大小: A+
     

    第二十二章胡亂攀扯

    這幾封書信,乃是張讓的門客張順寫給波才的,信中滿紙都是張順對波才以及張角的諛詞奉承,然而在字裡行間,張順又表達了他的主人對眼下局勢的擔憂,並且拐彎抹角的向波才詢問賣身投靠的門路和價碼。

    之後的內容就更精彩了,不知道波才向張順以及張順背後的張讓許諾了什麼,在隨後的信件當中,張順向波才提供了漢軍在河南各地的布防情況,以及朱儁、皇甫嵩兩人所率漢軍的兵力到底有多少等一系列的情報。

    最後,張順在信中暗示道,只要黃巾軍攻入河南,他家主人願為內應,為黃巾軍打開洛陽的大門。

    王允看過這些書信之後,一方面是勃然大怒,這些權閹深受天子寵幸,恩遇非凡,甚至可以說是有意放縱。然而即便是這樣的厚待,依舊換不來他們的忠心,如今只不過是戰局出現僵持,他們便已經想著投靠太平道了!

    另一方面,王允也有些竊喜。一直以來,這些權閹之所以能屹立不倒,不就是因為天子信任、寵愛他們么?如今拿到了他們背主做賊,辜負聖恩的證據,還怕扳不倒這一干閹賊?

    想到此處,王允立刻將自己的別駕從事孔融喚了過來,將書信的事情告訴了孔融,並拜託孔融替他起草一封奏疏,彈劾張讓。

    聽到這個消息,孔融也是義憤填膺,當即表示會竭盡所能,寫一封聲情並茂的奏疏,向天子揭發張讓等人的醜惡面目。

    王允與孔融在這邊痛斥閹賊,不由得驚動了其他人。鍾繇、傅燮兩人本來在隔壁檢閱文書,聽到這邊有動靜,便放下了手中的簡冊,過來查探。

    王允見鍾、傅二人來了,心知兩人都是士人一黨,絕不會與閹黨同流合污,因此,王允也不避諱,將書信之事和盤托出,告知了二人。

    「天下之禍,不由於外,皆興於內!」傅燮憤憤的拍了一下几案,道:「若非這些權閹貪婪無度,放縱子弟賓客橫行郡縣,為他們斂財,天下的民生又怎麼會崩壞到眼下的地步!若是不能誅除這伙****巨蠹,即便朝廷討平了張角,還會有王角、李角出現。不清源,又何以正本?」

    而鍾繇則並沒有表現得那麼激動,他一直等到面前幾人的情緒都平和下來之後,才開口徐徐說道:「王公,誅除****乃是天下仁人志士共同的心愿。可是單憑這幾封書信,恐怕對張讓等人還構不成致命的威脅,這些書信,畢竟只是張讓的門人寫的,對於張讓本人的態度,信中往往說得棱模兩可,隱晦曲折,如果僅憑這一點就彈劾張讓的話,以張讓在天子心目中的地位,和他本人的狡詐心性,恐怕極易遮掩、推脫過去,到時候,他最多擔一個識人不明,御下不嚴的罪過罷了。」

    王允眉頭一皺,問道:「那以元常之見,該當如何?」

    「這潁川妖賊的渠首波才,如今不就在我們的手中嗎?」鍾繇微微一笑,隱晦的提醒了王允一句。

    王允聞言大喜,道:「元常所見甚是!若有了波才本人的供狀,我倒要看看這幫閹賊還有什麼借口可以洗脫自己的彌天大罪!」

    陽翟縣獄,一間牢房被專門清理出來,關押著潁川反亂的禍首元兇——波才。他的手腳之上,銬著足有八十斤(漢斤,摺合二十公斤)重的鐵鎖鏈。帶著這麼一副鐵鎖,囚犯想要活動,自然十分的吃力。

    此時,波才正躺在地上的亂草堆中,一動也不動的望著屋頂。倒不是說他被這副八十斤重的鐵鎖給壓垮了,而是在突然之間,他便從號令一方的渠帥,淪落為官軍的階下囚,這種心理反差,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因此整個人便也顯得無精打采,毫無生氣。

    半個月前,他還率領著數萬大軍,將漢軍團團包圍在長社城中,那個時候,天下之人,有誰會不認為城中的漢軍已然岌岌可危,尋將覆滅?就連皇帝最為寵幸的中常侍張讓,也派門客親自到潁川來,向他敬獻珍寶財貨,只求日後太平道攻陷洛陽之後,能饒他一條性命。

    可是,他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一敗塗地,連他自己都成了漢軍的俘虜。什麼雄心壯志,什麼遠大前程,什麼富貴榮華,在這一刻,全都煙消雲散,離他遠去了。

    等待他的,將只有冰冷的斧鉞。

    也許在漢軍眼裡,他早就是一個死人了罷,被俘了這麼些天,除了送飯的獄卒,沒有一個人來探視或者訊問過他。對於漢軍來說,也許他們只是在等朝廷降下聖旨,然後將他推出城門外問斬,再將他的腦袋送到京城裡去邀功請賞。

    正當波才昏昏沉沉的亂想的時候,過道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聽起來,人數好像比平時送飯時要多。難道,今天就是自己命喪黃泉之時么?波才大笑一聲,從地上坐了起來,挺直了身軀,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得像個大丈夫!

    黃天在上,弟子波才今天要回歸神國啦!

    然而,牢門打開之後,進來的,卻是幾名獄吏,他們從外面搬進一張几案來,爾後踢里哐啷一陣聲響,几案上面便擺滿了各種刑具。

    波才不解的望著對方,心道,我犯的,可是造反的大罪,就算你們覺得一刀砍了我不解恨,那也該拉到鬧市去凌遲處死,以示懲戒。如今在大牢當中,擺下諾多的刑具,唱得又是哪一出?難道還怕我不肯在供狀上畫押認罪,所以要動大刑?笑話!我都已經率眾造反了,而且還幾乎貢獻了整個潁川,這種大罪,哪還需要犯人畫押認罪?

    幾名獄吏不由分說,上前從地上拖起了波才,將他的手腳緊緊的所在牆上釘著的鐵環中,呵斥道:「賊子,聽好了,呆會可要老老實實的供述罪行,免受皮肉之苦!反正你早晚都是一刀的事,臨死前能少受點罪,也總好過被我們幾個折磨得生不如死!」

    波才輕蔑的一笑,然而笑容才剛剛綻開在他的臉上,便立刻凝固了——一名獄吏揮拳向著他的肋下狠狠一擊,登時打得他倒吸冷氣,面容扭曲。

    「死夫!比這厲害的手段,我們可多的是,你別給自己找不痛快!」獄吏恐嚇道。

    過了一會,過道里又響起了腳步聲,波才抬頭一看,兩名衛士護衛著一名身著布袍,頭戴綸巾的男子,走進了牢房。波才細細一打量,發現來人腰間系著黑色的綬帶,上面懸著一個鼓囊囊的絲袋,顯然有官職在身。

    「我乃豫州刺史王允,這次來,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波才聞言,嘿嘿一笑,卻並不答話,幾名獄卒見狀,又狠狠教訓了波才一頓,知道王允抬手示意,才停止了毆打。

    「波才,我且問你,中常侍張讓,可曾跟你有過交通?」王允喝到。

    聽到張讓的名字,波才眼中一亮,心裡迅速的盤算著。張讓的確通過他的門客,多次與他聯繫,後來甚至讓門客親自來潁川,送了他一批珍寶財貨。既然確有其事,他又何必為張讓熬刑死扛?

    而且,既然他如今已經是死路一條,又何妨多拉幾個人下水?想到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大人物,因為自己的攀扯而下獄,最後橫屍街頭的樣子,波才就覺得十分痛快。

    然而,自己最為痛恨之人,是張讓嗎?不,絕不是!他眼下最為痛恨的,便是那幾位親手擊碎了他的野心與夢想的漢軍將領!

    只不過,想要攀扯這幾位將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難道他就不能咬別人幾口出出氣嗎?

    看到波才還是不說話,幾名獄吏再次對波才飽以老拳。波才一邊咬牙忍受,一邊在急速的轉動腦筋,思考著對策。

    自己能活在這個世上的日子,已經不多了,即便是供出了張讓,難道漢廷還會為此而論功行賞,赦免自己的死罪不成?

    既然自己已經死定了,那何妨在臨死之前,再為大賢良師貢獻一份心力?

    那麼,張讓這種小人,不僅不能把他們給咬出來,相反,還要大力保全才是。只有這樣的蠹蟲潛伏在漢廷里,大賢良師才有機會擊敗漢軍,成就建立地上神國的偉業。

    幾名獄吏見波才如此硬氣,便停止了毆打,正要轉身去几案上拿刑具,來給波才上一點新花樣。這時,波才卻主動開口了:「王刺史,我願意招供。」

    王允聞言大喜,舉手示意獄吏暫時停止拷打。只聽波才說道:「什麼中常侍張讓之流,我可沒有聽說過。不過,洛陽當中,的確有一人與我們太平道,有所勾連。」

    「哦?是何人?」王允急問道。

    「說起此人,那可是大名鼎鼎,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正是天子的長子弘農王!」

    「放肆!」王允怒喝一聲:「賊子!你居然敢誣陷皇子!」

    「哈哈,怎麼能說是誣陷?天下誰人不知道,弘農王乃是太一神臨凡,而我太平道所尊奉的,正是黃神(即黃帝)與太一神,此番我太平道舉兵起事,其實並非是為了推翻漢家天下,而是為了誅除昏君,扶保弘農王登基繼位……」波才正說得痛快,突然對面飛來了一件黑黢黢的事物,正中他的面門,打折了他的兩顆門牙,也把他的話語截斷在了喉嚨中。

    那邊王允黑著臉,面色凝重。波才所言,自然是無稽之談,可是他說得如此有板有眼,自然會引起人們不好的聯想。自己本想讓波才開口招供,供述出張讓勾結黃巾賊的證據,誰知道這波才卻膽大包天,信口胡扯,將弘農王給牽扯了進來。

    如果這些話傳到了天子的耳朵中,以他現在那敏感脆弱的心理,恐怕真要信上三分,到時候,弘農王恐怕就要遭到天子的猜忌和疏遠了!

    又急又怒之下,王允從几案上隨手抄起了一個沉甸甸的物件,向波才擲了過去,沒想到扔得倒是挺準的,直接讓波才閉上了嘴。

    王允對著獄吏打了個眼色,獄吏們登時會意,拿著各種刑具,開始對波才施展十八番武藝。

    誰知,這波才也真夠硬氣的,他硬是熬住了刑罰,一口死咬住劉照不放,順便把何進等人也給牽扯了進來,甚至連何進答允張角,只要張角能助他殺了劉宏,扶保劉照上位,便會割虎牢以東之地,封張角為東伯,何進自己為西伯,效仿周、召二公故事,共治天下的故事,都給編造了出來。

    王允這回可真的亂了陣腳,他本想往洞里灌水,逼出一隻碩鼠來,誰知道,最後卻灌出了一條毒蛇來!

    無奈之下,王允只好示意獄吏停止了拷打。眼見今天已經無法達成目的了,王允只好先回去找鍾繇等人商議一番再說。臨走前,王允叮囑獄吏,一定要將波才隔離起來,無論是誰,都不許接近。

    當獄吏小心翼翼的問,如果不許任何接近,那該如何給波才送飯的時候,王允瞪著眼睛,呵斥道:「那就先讓他餓上兩天!」

    回到住處后,王允立刻將鍾繇等人找來,將今天的情況說了一遍,傅燮聞言,感嘆道:「想不到這些賊人居然還挺有骨氣的!恐怕我們是很難讓他開口了。」

    而鍾繇聽了,則臉色大變,急道:「不好!這個波才留不得了!」

    王允聞言大驚,趕忙詢問緣由。鍾繇答道:「王公,如果波才僅僅是不想供述出張讓的話,那他不招供便是。可是他如今卻緊緊的咬住弘農王不放,這分明就是抱著必死之心,想將弘農王拖下水啊!眼下他在陽翟,所說的話或許沒人會信,也沒人會藉機生事,但是等他被解送到了洛陽,那個時候,局面可就非我等可以控制了!」

    「這可如何是好!」王允也是大為後悔,扳倒張讓事小,扶保劉照事大,可是現在,因為自己想扳倒張讓,結果把劉照給牽扯了進來,可謂是得不償失,因小失大啊。

    「依我之見,不如將關雲長、徐公明二位請來,一起計議此事。」鍾繇面色凝重,心事重重。他雖然與劉照並無一面之緣,但是劉照勤而好學,仁而愛禮,尊賢下士的名聲,他卻早有耳聞。身為一名有遠大抱負的士人,哪會不願看到這麼一位賢明之君登基繼位呢?

    所以,波才這個胡亂攀扯劉照的傢伙,是絕不能留了。然而,朝廷早就有旨意,著潁川方面將波才解送入京,然後當街問罪處斬,以宣揚朝廷的權威,震懾那些心存猶疑之人。

    在這種情況下,誰敢冒著風險,把波才誅殺在牢獄當中?就算朱儁、皇甫嵩與王允都達成了共識,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陽翟城中,來自京師五營的士卒很多,萬一走漏消息,必然會傳回洛陽。到時候,私自處死朝廷要犯這樁罪名,可不是人人都能背的起的。

    無論是鍾繇,還是傅燮,甚至朱儁、皇甫嵩、王允,都擔不起這個風險,而且他們手下也缺乏可靠之人來動手。所以,此事還得拜託關羽、徐晃這兩位出自弘農王門下,對劉照忠心耿耿,死不旋踵的忠義之士。

    果然,聽了王允的介紹之後,關羽橫起了卧蠶眉,睜圓了丹鳳眼,怒道:「賊子敢亂言攀扯主上,此人決計留不得!待我晚上帶一隊親信兵士,圍了縣獄,將那波才,連同百日里聽過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語的獄卒,一道殺了,永除後患!」

    王允顯然還沒有足夠的決心殺人滅口,聽了關羽的話,他遲疑道:「難道非要殺人滅口才行嗎?波才畢竟是朝廷的要犯……」

    「王刺史,事關重大,我等不得不如此。」徐晃道:「王刺史可還記得唐周?」

    看到王允等人頷首,徐晃接著說道:「昔日唐周投效弘農王,主動揭發太平妖道的反跡,可謂是居功至偉。然而,他自恃功勞,曾向弘農王索要一名姬妾,而這名姬妾早就被弘農王賜給了府中的屬臣。後來,郎中胡彥偉曾勸諫弘農王,說,唐周這種小人,只會記仇,不會念恩,如今弘農王因為一名姬妾拂了唐周的心意,難保他不會懷恨在心。而唐周身為妖道在洛陽的渠帥,如今又有反正之名,那麼洛陽城中,究竟何人曾經私通妖道,還不是唐周一人說了算?到時候,萬一他被一干權閹收買,隨意攀扯朝中大臣,豈非壞事?所以,最後弘農王下令,將唐周秘密誅殺於府中。王公,眼下的波才,也是同樣的道理,留不得啊!」

    王允聞言,心下駭然,他先前只是怕波才到處亂說,流傳出去對劉照不利,卻沒想到,波才若是落到一干權閹的手中,會發揮多麼大的威力!以劉宏眼下疑心重重的心態,恐怕只要波才咬出一個來,劉宏就會抱著寧枉勿縱的心理,處置一個吧?

    「好,那就拜託雲長了!務必要做得乾淨利落!」王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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