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決定放手

  蘇君堯頭疼：「爹您就別摻和了。」

  蘇老侯爺氣的半死，吹鬍子瞪眼的：「你瞧瞧這家都被老二給折騰成什麼樣子了？家不像家的，你今天就看看他還能整出什麼么蛾子來！」

  之前氣得夫人跑回娘家住了大半年，好不容易人回來了，這才多久？竟然又鬧著要休妻！

  這麼不是純純是有那什麼大病麼！

  「蘇長許，你給你老子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蘇長許被父親看得心中窩火，再看妻子那副不在意的樣子更是難受。他鬧了一頓最後竟然還委屈起來了。

  別人委屈在蘇老侯爺這或許能得到點同情，但是他只能得到父親鐵扇一般的大巴掌！

  蘇老侯爺作勢要去扇他：「你再這副死樣你信不信我抽死你！」

  蘇聞啟想要上去勸架，但是被柳月瑤暗中拉住了。

  「你可別搗亂，說不定這是二嫂最後一次能跳出火坑的機會了。」

  就二哥這死纏爛打還不要臉的渣男樣，以後肯定會拖死二嫂的！

  沒人幫的蘇長許垂頭喪氣，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低聲說：「她不吃我帶回來的烤鴨。」

  蘇君堯掏掏耳朵：「你說什麼？」

  就這？！

  他是不是腦子被驢踢壞了？

  他警告蘇長許：「快過年了，別逼我在這個時候抽你！」

  現在還能把話收回去，再鬧下去只怕是無法收場了。到時候二弟妹帶著雀兒妹妹回江南，這蠢貨就跟他那些不懷好意的姨娘們過一輩子吧！

  蘇家的男人們除了蘇長許身邊都沒有別的女人，對於他這種行為蘇君堯自然也看不上。蘇君堯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潑婦一樣眼神冷漠，仿佛在警告他不要再將自己面子裡子都丟光了。

  反觀賀蓓兒安靜坐在那裡，更加冷靜自持，贏得蘇君堯的讚賞。

  世上沒有什麼事情過不去，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得像個歇斯底里的瘋子。氣到誰也不能氣著自己。

  蘇君堯現在才頓悟，而賀蓓兒三年前就已經看清楚了。

  她看似平靜，實則是在回憶過去。她眼前一幅幅畫面呈現，她仿佛看見了蘇長許第一次納妾時崩潰的自己、好像看見了銅鏡映照下穿著嫁衣的自己、又好像看見江南煙雨下撐著油紙傘走過小巷子的一對璧人……

  只是物是人非，一切都變了。

  她腦中現在迴蕩著一句話——休夫！

  蘇長許今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會鬧起來，可能是壓抑的情緒要將他逼瘋了。他受不了賀蓓兒這麼冷漠地對待他。

  他這個人太貪心，既要又要。

  明明是他先放棄了與賀蓓兒之間的感情，在對方決定放手之後又貪戀曾經的溫柔。

  其實在他爹吼出「休夫」二字的時候他就後悔了，尤其是看見賀蓓兒淡然的神情的時候更是惶恐。因為他知道賀蓓兒會這樣做。

  「蓓兒……」我錯了。

  可惜有些話註定沒有機會說出來了。

  賀蓓兒終於鼓起勇氣說出那句話……

  她朝著蘇老侯爺拜了一拜，彎著腰將姿態放低：「爹，我想和離。」

  蘇老侯爺身子微微一怔，瞳孔一縮，但是很快就恢復正常，他瞪了一眼不爭的二兒子一眼，靜靜思索良久，最後點了頭。

  「賀氏，你遠嫁京城背井離鄉，在侯府卻未曾受到善待，這些年是我們侯府委屈了你。我這不爭氣的兒子做的事情著實傷到你了，你要和離我沒有意見。」

  蘇老侯爺也不繞彎子了。他年紀大了，看得也開了。恩怨情仇，拿得起放得下這輩子才能舒坦，與其綁著這對小夫妻讓他們成為怨侶，不如放他們自由。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你們想好便是。」

  蘇老侯爺說完這話便遞給蘇君堯一個眼神，後者頷首表示自己會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長輩走後，蘇聞啟覺得不自在想帶著柳月瑤跟著離開，但是柳月瑤不同意。

  「我不能走，萬一你們兄弟幾個合起伙欺負二嫂……不，是蓓兒！你們欺負她怎麼辦，我留在這裡做個見證。」

  蘇長許被賀蓓兒和老侯爺的對話打的措手不及，已經懊惱今天發瘋將所有事情都搞砸了，聽柳月瑤這麼說無疑是火上澆油。

  他紅著眼睛瞪著柳月瑤像是要吃人一樣，對著她發泄怒火：「你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蘇聞啟擰眉回瞪回去：「還請二哥慎言！」

  賀蓓兒起身站在蘇長許的面前與他對峙：「你我之事跟其他人無關。蘇長許，你要是還惦念著你我之間的情分不如就此放手，再拖下去對你我都不好。」

  蘇長許身子晃了晃，蘇君堯敏捷躲了過去，他後背一空直接狼狽摔在地上。

  他摔在地上仰頭看著在場的所有人居高臨下望著自己，只覺得後背陣陣發涼。

  冷漠的兄嫂，氣憤的弟弟弟妹，還有……面無表情的妻子。

  妻子看他的眼神沒有任何情緒，仿佛他們就是陌生人一般。

  窒息感幾乎要將他淹沒，他蠕動了幾下嘴唇開口問道：「你當真想跟我和離？」

  賀蓓兒閉上眼睛，點了點頭：「我們已經拖得太久了，不如早點分開。」

  懸在脖子上的劍終於還是落下，蘇長許跌跌撞撞爬起來往外跑：「好，我成全你。」

  眼角的淚珠不經意間落下，他佝僂著身子像是瞬間蒼老了十幾歲，「蓓兒，別恨我。」

  賀蓓兒卸下全身的力氣，摔坐回椅子上，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水，笑著看向蘇長許的背影，眼中除了他的背影還有湛藍的天空。

  她終於可以走出這座四方宅子了。

  「多謝蘇二公子成全。」

  蘇長許再也忍不住直接沖了出去，剛跨過門檻就跟門外的四小隻對上了。一想到自己剛才的模樣已經被幾個孩子看見頓時羞憤不已。

  雀兒撥開蘇敬文的手，主動走到蘇長許的面前：「我以後還能喊你爹嗎？」

  蘇長許苦笑，抬手在雀兒的頭上揉了揉，「我永遠都是你爹。」

  雀兒點點頭：「我以後會好好照顧娘的。」

  蘇長許心中苦澀，連個孩子都知道要照顧她，自己卻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