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努爾哈赤的再次登門
初步規劃工作做好，張曉自然是要趕著跟領導匯報。
翰林院裡，張曉仔仔細細把自己的各種準備工作都匯報給了王次輔，包括了自己和利瑪竇的交流討論，也都一併說了。
「這利瑪竇倒是有些意思，按照他的講法，我大明泱泱大國，以後漢字也不寫了，要用他們的那個什麼字母來拼寫？你反駁的那幾條，反駁的好。至於你擬的那個什麼注音方案，還有什麼音標的，等同文館辦起來，你就用上吧，看看效用如何。」王錫爵仔細聽完張曉的陳述，才開口說道。
「下官遵命。還有一事，同文館選址一事，眼下所選地址，太過狹小，如果只是學外文、搞翻譯就算了，如果再在後面搞一些新的學科就是不太夠用了。所以下官想著，是不是能在城郊先辦下一塊地，後面要再建新校，也更方便些。」張曉說道。
「哦？你說說吧，這辦個學校，怎麼還需要城郊的地了？就是國子監，占的地方也沒有多大，你也是知道的。」
「閣老，同文館以後也是要擴招的。而且新設的這些課程，也不只是上課那麼簡單，還要做實驗，實地調查，收集材料。」張曉一邊又把幾門新課程特別是物理化學生物所需要的試驗場所和道具大概說了一下。
「要是按你這麼說，你想要哪塊地，我看看能不能協調下來。」王錫爵一邊說著，一邊把張曉帶到了一副京城地圖前。
「閣老，按照風水所言，學校還是放在京城西北的地域來辦會比較好一些，特別是有一塊的風水特別好。」張曉指向了後世那兩所頂級大學的校址所在地。
「張明略，我不知道你這風水是找誰算的，算的應該是挺準的，風水確實好，那是太后娘家的宅子。」王錫爵看了張曉所指的地方，有些樂了。
「閣老，這就是一個大概的位置。」張曉有些心虛說道。
「無妨，這新校址之事，我來幫忙去問問。大概需要多大的地塊？」
「好說也要有千畝以上，稍微偏遠一些也行。」
「千畝以上的地不好找，不過如果偏遠一些的地應該還是有的。我先留意著吧。」
「閣老，下官還有一事，這是下官這些日子抽閒寫的小說，之前也和您提過，您看著寫的是否妥當。」張曉一邊說著，一邊把《刺客信條》的書稿遞了過去。
「哦？寫的這麼快。」王錫爵有些驚訝，接過書稿開始翻閱了起來。
「伱這個故事，寫起來倒是別有一番滋味。以刺客做主角的小說，我還真沒有見過幾本，何況是外國的刺客。時間有限，我大概翻閱的，結尾就看到這個主角阿泰爾把自己的師傅除掉了，就這麼結束了，怎麼都沒有看到蒙古人的戲份？」
「閣老，這本小說還有下一部，下一部就會更多講到蒙古了。」
「既然是蒙元西征的故事，那也就是跟你寫的那本小說《射鵰英雄傳》的時間一樣了。這阿泰爾會不會碰上郭靖？」
張曉這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自己就是一個跨時代的搬運工，要把金老爺子的書和刺客信條的故事觀拼接在一起，這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不過既然是次輔大人問的問題，再怎麼樣也要答上。
「閣老，是這樣的，這故事的時間是對得上的，不過《刺客信條》畢竟阿薩辛才是主角，不會過多提到《射鵰英雄傳》的人物，特別是虛構人物。」
「也是，要不然寫書容易寫串了。明略，你這寫書有些意思啊，《射鵰英雄傳》的主角郭靖不愛當駙馬偏要找江湖俠女為妻，《神鵰俠侶》的主角楊過偏偏要娶自己的師父，這《刺客信條》的主角更厲害了，直接就把自己的師父殺了。看小說裡面寫的，這阿薩辛也算是割據一方的諸侯，那阿泰爾的師父也算是阿泰爾的君主了吧。」
「閣老，當時這一片地區確實是群龍無首，十字教大軍和新月教大軍在此血腥征戰，原先統治此處的霸主塞爾柱國被西遼的耶律大石擊敗以後，就日落西山，統治名存實亡，就連宰相被阿薩辛派刺殺都沒有辦法處置。所以阿泰爾的師父，確實也算是阿泰爾的君主了。」
「這本書寫的倒是精彩，你可以呈給陛下看看，但是先不要急著印出去，你可以先把整個故事都寫完。畢竟寫的是刺客的故事，有些地方也不宜寫的太細。」
「下官曉得。」
京城會同館內，努爾哈赤帶著褚英進了一個屋子，屋子放著一堆的書籍，還有大明出品沒有多久的報紙。
「褚英，為父交給你一個差事。這些書籍都是為父差人搜集的而來的，都是新出來的書籍，還有這個報紙，上次我來的時候也沒有這個東西呢。這些報紙從第一期到最後一期一期不落，都買下來。」
「你現在要做兩件事，第一件事給這些書做一個書目，如果是要緊的書就在書名後面多寫兩句話。還有這報紙，你也要一期不落的看下來，哪一期哪篇文章你覺得比較重要，你也記錄下來。但是這書籍報紙你就不要在上面寫寫畫畫，畢竟書籍報紙也就只有一份，全部買下來也是花了不少銀子的，我們建州部賣一些人參賺錢也不容易。」努爾哈赤對著褚英吩咐道。
「父汗……」褚英剛開了個口，就被強行打斷。
「褚英，我多次跟你說過了，在大明地界，不要稱呼我汗王。」
「阿瑪，這報紙書籍也是太多了吧，要翻到什麼時候，好些書也沒有什麼意思。」
「看書不是有意思才看，要是書上寫的東西有用，就是寫的再不好看，也要看懂。」
「沒意思的書，讀起來多累啊。」
「為父帶你出來，難不成是到京城裡面遊玩了？我們來這裡，可是要辦正經事的。我們進京一次，路上花銷多少你知道嗎？這些書和報紙，又不是讓你都仔細看過一遍，你就大概看下來，有什麼要緊的記下書名、文章名就好了，這有什麼難的。現在不記下來，回頭萬一不注意，少了幾本書都不知道。」
「阿瑪，我現在就去看這些書還有這個報紙。」
「罷了罷了，看的下你就看，看不下去也不要硬看，要不看了也是白看。你不是叫嚷嚷著要去國子監嗎？國子監也去過了，還想不想去其他地方轉轉？」
「阿瑪，這哪裡算是去過了，我們到了門口，別說能進去看看了，在門口那裡問個話人家都不理睬我們。」
「那不然呢，國子監是什麼地方，你這又沒有科舉功名，又沒有文名在身，人家幹嘛理你。」
「在這京城，真是處處受了管束，哪裡都不好去，哪裡像在佛阿拉城那般自在。」
「所以你要考慮好了，留在京城為質，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不比打仗簡單。」
「阿瑪不必激我，我既然已經答允，就不會反悔，不就是在京城住著嗎？」
「這樣吧，既然你總提張欽差，那為父就帶你去登門拜訪張先生吧。聽說張先生還兼著鴻臚寺的差事，登門見他也不算太過突兀。你要是能拜在張先生門下，那也是你的造化。就像為父的一身本事，也是跟著遼東李總爺歷練出來的。」
「阿瑪，要不您想個辦法，看看能不能讓我進國子監呆著，這樣說出去也體面一些。要不堂堂建州都督的兒子，還要給人家當雜仆，總是不太體面。」
「你去國子監幹什麼？國子監那裡多少人盯著你，你要是說錯了什麼，為父也救你不得。為父這個建州都督在遼東地界還有些用，到了京城又算得了什麼。張先生願不願意收下你還不好說呢，你倒是好，先挑上了。」努爾哈赤一副怒其不爭的語氣。
褚英本來還想爭辯幾句，看到自己父親這副樣子，默默閉上了嘴巴。
當張曉收到努爾哈赤的拜帖的時候，他的內心是震驚的。當張曉親眼努爾哈赤帶著自己的大兒子登門，還想讓自己的大兒子拜自己為師，並且長住京城的時候，張曉也直接有些驚呆了。張曉搜尋了一下腦海，不論是正史還是野史，都沒有提到努爾哈赤把兒子送到京城當質子的故事，看來這個是世界線的偏差之一了。
「努都督，褚公子，請入主廳一敘。諸位同僚可要一同入內？」張曉看向陪同努爾哈赤出行的禮部、鴻臚寺等衙門的官吏問道。
「不必了，我等就在門外等著就好。」
「老王頭，你負責照料好幾位。」張曉對著老僕吩咐道。
主廳之內，張曉看了看許久未見的努爾哈赤，雖然外貌上看不出什麼大差別，但是很明顯比起以前更加自信從容。張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先入為主的判斷，總覺得努爾哈赤如今還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勢在隱隱透露出來。
「努都督這次進京朝貢甚是勞苦，怎麼有空造訪寒舍了？」張曉客氣問道。
「正因為進京朝貢乃是大事，面見陛下的時候又要千小心萬小心，所以今天我才要登門拜訪，畢竟張先生你也是兼著鴻臚寺的差事，我也想向張先生你問問禮儀之事。」努爾哈赤解釋說。
「努都督又不是第一次朝貢了，面見陛下自有禮法，照著做就好了。陛下說的話，就認真記下。陛下的問題，就知無不言，小心謹慎就無大錯。」
「多謝張先生指點，此次努某前來還有一事，我打算把我的大兒子褚英留在京城幾年，張先生你才學淵博，能不能招收褚英當一個學徒，有什麼忙活累活只管讓他忙就好了。」
「令公子要在我這裡當學徒，也是太過屈才了吧。」
「張先生博學多才，我這個兒子頑劣不堪，也就算是粗通文墨。如果能得張先生教導管束，我高興還來不及。哪裡說的上什麼屈才。」
「如此也好。令公子計劃是在京城待上多久？」
「也沒有一個時限，總要他真正學會了再說。」
張曉一下子不知道怎麼接話，不知道努爾哈赤是自己察覺到的，還是從哪個渠道了解到的，現在就已經非常明確大明朝廷對建州部的忌憚了，竟然不惜把自己的長子。這個長子可不是一般的長子，那是作為繼承人來培養的，就這麼忍心放在京城了，連一個回家的確切時間都沒給。
「褚公子我也是比較熟悉的，在朝鮮的時候舒將軍把他放在我這邊聽命了。總的來說還是勤學好問。不過褚公子要是在京城呆數年之久的話，也沒必要在我家待著。其實有一個更好的去處，不知道努都督你這邊覺得如何？」張曉想了一下說道。
「哦？是什麼去處？」努爾哈赤問道。
「近期朝廷委派我辦一個學校，喚作同文館，目前是教授四夷語言文字，褚公子至少是會女真語的吧，到時候邊教邊學。而且同文館後面也會開設其他課程，總會讓褚公子學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不過褚公子要留在京城的事情，努都督你還是要面奏陛下才合適，如果陛下同意了，我就這麼安排，你看這樣妥否？」張曉問道。
「同文館，這名字有些意思，既然是張先生你負責籌辦的學校，那自然是不會差，我自然是贊成的。」
「努都督擊敗九部聯軍，包圍了大明邊疆的安寧，如此勞苦功高，我這只是給一個入學機會，哪裡算得了什麼？要是令公子覺得在這個同文館學不到什麼，想要換個地方學，也都可以再商量。」
「無妨，就是這個同文館了。褚英，還不快謝過張先生。」努爾哈赤對著褚英說道。
「褚英多謝張先生。張先生，要是在同文館上學，裡面能學到你之前說的那些有意思的事情嗎？」褚英問道。
「那自然是可以的，到時候上課的還有來自佛郎機的老師，有些見聞你可以直接問這些老師，他們知道的比我更多更清楚。」張曉回答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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