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安得猛士兮吞扶桑

  御書房內，又是只剩下了皇帝和陳矩。

  「這個張曉，答得倒也不是不好，只是還是滑頭，隔靴搔癢。談到外國的事倒是如此詳細，我就不信他對大明就一無所知了。」皇帝感慨道。

  「畢竟是國家大事，張曉現在人微言輕，不敢隨便議論，也是持重之道。陛下，有一件事必須稟報您了。」陳矩說道。

  「什麼事？」皇帝看向了一臉嚴肅的陳矩。

  「陛下，據各方面可靠情報，倭國關白豐臣秀吉意圖近日對我明朝藩屬朝鮮用兵。」陳矩說道。

  「這個豐臣秀吉果真如此大膽？」

  「啟稟陛下，確有此事，聽聞倭國已在徵集兵器糧秣，備齊船隻。」

  「那朝鮮那邊怎麼說？有沒有什麼消息報過來。」皇帝趕緊問道。

  「朝鮮那邊一切如常，精銳部隊還是放在北邊，說是替天朝防住女真人。」陳矩說道。

  「國事多艱，這西南楊應龍跋扈囂張，北邊多有犯邊，女真各部又有內戰之勢，現在又來一個豐臣秀吉。倭國要是想要進犯朝鮮，這海也不寬，前元征討倭國，也是從朝鮮打過去的吧？」皇帝看向了地圖，盯向了日本的位置。

  「稟陛下，確實如此。陛下要不問問張曉，看他對倭國是否有所了解。」陳矩提醒了皇帝。

  「他那本《大國崛起》，倒是沒有載錄倭國。」皇帝道。

  「此事正常，畢竟扶桑國確實並非大國，張曉對西夷之事都如此了解，扶桑國和我天朝一衣帶水，沒理由不知道。」陳矩說道。

  「你說的有理，不過我這剛把他叫來，現在把他喊回來也不好，這樣，你去找一下他，問一下他知道多少倭國之事。」皇帝吩咐道。

  陳矩領命而去。

  張曉在翰林院的工位上辦公，正在接著完善帖木兒帝國和奧斯曼帝國歷史敘述的細綱。抬眼一看，陳公公來了。

  「陳公公駕臨，有何貴幹？」張曉趕緊起身。

  「張編修，事情緊急，客套的東西就先不說了。聖上讓我問你，伱對倭國是否熟悉？如果熟悉的話，就請準備好入宮奏對。」陳矩開門見山說道。

  張曉心裡激靈一下，難道是豐臣秀吉要搞事了？印象中還沒到時間啊。頓了頓神，張曉趕緊回話：「微臣對扶桑國還是有所了解，陛下有所吩咐，臣即刻入宮。」

  「好，張編修果然有見識和膽略，快隨我入宮吧。」陳矩高興道。

  張曉去而復返，看到皇帝還在緊盯著地圖，一會兒盯著大明的地圖，一會兒盯著世界的地圖。

  「張曉，你的小說可以先停下來，《大國崛起》也可以緩一陣子。眼下朝廷有更重要的事，就是倭國有了異動，傳言要入犯朝鮮，你對倭國了解多少，倭國有多大可能入犯朝鮮？」皇帝開口問道。

  「稟陛下，倭人的話和文字，微臣都有說會寫。倭人歷史地理，臣也有涉獵。至於說倭人是否會入犯朝鮮，臣斗膽言之，只要豐臣秀吉活著，必然會舉全國之力入犯朝鮮。」張曉回道。

  張曉此言一出，皇帝和陳矩表情俱是一凜。

  「張曉，為何你可以得出此論。此乃軍機大事，說的沒道理的話，陛下可是要怪罪的。」陳矩提醒道。

  「無妨，讓張曉接著說吧。」皇帝擺手道。

  「倭國對我天朝關注久矣。隋文帝在位時，倭國就寫下國書，言日出國天子致書日落國天子。昔日唐朝滅百濟，日本就曾出兵干預，被大唐打敗。後來前元渡海攻打倭國，兩次都大敗而回。哪怕是我大明，從太祖也開始，都有倭寇時時入寇。其對於天朝，並無多大懼意。」

  「豐臣秀吉出身卑微，其原主織田信長曾經稱霸扶桑國。織田信長的主城名叫岐阜，名字源自周文王起於岐山一統天下的故事，揚言要天下布武。只是後來死於手下謀反，未能完成心愿，這天下，怕不只是倭國一隅。豐臣秀吉繼承織田信長霸業後，更是野心膨脹，意圖借朝鮮為跳板，覬覦我大明，要把日本的天王定都在北京城，他自己建幕府在寧波。還要攻陷印度，稱霸世界。」張曉詳細解釋道。

  「放肆！」皇帝忍不住了

  「陛下恕罪。」張曉趕緊說道。

  「沒說的你，這倭國織田信長和豐臣秀吉如此狂妄，他們的臣子還有國人也是支持的嗎？」皇帝問道。

  「稟陛下，倭國農民困苦潦倒，自然是不愛打仗，但是他們說話也沒用。眼下倭國為武士把持，倭國內戰百年，號稱戰國時代。且倭國人多地狹，又多為山地，安置不了如此多的武士。昔日倭國北條氏執政，打退了蒙元大軍，可就是因為打仗國庫空虛，又給不了參戰武士酬勞，不過三四十年，內亂四起，全族滅絕。所以，豐臣氏哪怕是為了不讓國內武士造亂，也是勢必會打這一仗的。」張曉解釋道。

  「你把倭國歷史、地理、軍制好好總結，原先給你配的協助寫《大國崛起》的人也還給你，朕還讓王錫爵這邊給你找人。你這些天就多辛苦一些了，如果你所言不錯的話，也就還有一年時間倭人就該來了。」皇帝感慨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