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立了起來，眼睛睜大。

哇，不燙了！

好好吃！

飛快吃起來。

商涼玥笑著搖頭，真是個小吃貨。

她繼續烤，吹，然後放萬紫千紅面前。

最後才是自己。

在商涼玥這很簡單，你對我好，我便對你好，你對我不好，我便對你不好。

白白萬紫千紅對她好，她也對它們好。

儘管它們不是人，是動物。

但於商涼玥來說，有時候，動物比人來的要真誠。

一人一貓一蛇吃完，商涼玥繼續熬藥。

時間無聲過去。

而此時，西山。

山腳下。

帝華儒的營帳。

帝久雪隨著青禾進來。

她有些緊張，甚至來帝華儒這的路上，心中莫名不安。

到此時，看見那坐在椅子上的人，更是。

帝華儒聽見聲音，看向帝久雪。

那目光讓帝久雪下意識低頭。

「哥哥。」

帝久雪走過來，屈膝。

帝華儒看著她，「退下。」

帝久雪身子一僵，一瞬抬頭。

她看著帝華儒，眼中是驚訝之色。

但很快，她這驚訝之色消失。

因為，帝華儒這『退下』二字，不是對她說，而是對青禾說。

青禾躬身，「是。」

轉身離開營帳。

很快，營帳便只剩下帝久雪與帝華儒兩人。

帝久雪再次低了頭。

帝華儒視線始終落在她臉上，現下見她低了頭，出聲，「我有事問你。」

帝久雪心裡頓時縮緊，就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掌控。

但儘管如此，她依舊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她覺得哥哥問的不是小事。

而她，不能亂。

「哥哥問。」

帝久雪頭始終低著，不抬頭。

帝華儒看著她這模樣，也不讓她抬頭，直接說：「你老實與我說，夜姑娘是不是商涼玥。」

他未有耐心了。

到今日，他真的一點耐心都未有。

他想知曉。

知曉一切。

帝久雪一下看著帝華儒，整個人呆住。

她這模樣就好似三魂六魄沒了，只剩下一副空空的軀殼。

哥哥怎會知曉？

怎會……

帝華儒看著帝久雪眼中神色，心瞬緊，落在椅子扶手上的手頓時抓緊。

他站起來，走進帝久雪，心突突的跳。

是玥兒，對不對？

帝華儒未出聲，但他的眼神清楚的在告訴帝久雪他心裡在想甚。

帝久雪確然是看見了。

尤其，她看見帝華儒朝她走來，她心慌的厲害。

她後退，整個人慌亂不已。

「哥哥，你……」

帝華儒一把抓住她，眼中燃起無數烈焰，灼燒著她，「是不是？」

他手抓緊帝久雪的胳膊，讓帝久雪動彈不得。

帝久雪慌了，怕了，她覺得自己好似被丟進了火堆里，在裡面被烤著。

哥哥的眼神，好嚇人。

「說啊，是不是！」

帝華儒未有耐心，抓著帝久雪搖晃起來。

而他的眼神，愈發的迫切，渴望，瘋狂。

告訴他，是玥兒。

只要她告訴他，他便知曉該如何。

帝久雪從未見過帝華儒這模樣，她真的被帝華儒給嚇到了，「我……」

「說！」

「帝久雪，把你知曉的都告訴我！」

「告訴我！！！」

帝華儒眼裡逐漸浮起赤色，在裡面翻滾，就好似要毀天滅地一般。

帝久雪看著帝華儒這模樣，心在顫，在怕。

但她心底，突然湧起一股力量。

她一把推開帝華儒，大聲說：「不！不是！」

「夜姑娘是皇嬸，她不是商涼玥，不是！」

帝久雪說完，衝出營帳，跑了出去。

帝華儒站在，雙手握緊，看著那離開的身影，笑逐漸浮現，然後，覆滿整張臉。

只是，這張臉因為剛剛的激動而**，額頭上，脖子上青筋畢露。

現下這笑意瀰漫，這臉便顯得無比猙獰。

可怖。

帝久雪，你說不是。

你為什麼說不是？

你有什麼資格不是？

你，根本就在欺瞞我，一直都在。

帝久雪跑出了帝華儒的營帳，跑過了無數的營帳，停在了商涼玥的營帳外。

她看著這營帳，心空落落的。

商涼玥不在了。

她不知曉她在哪，是否安好。

她想知曉，但她無從知曉。

而現下，哥哥竟突然問起她，還直接了當的說，她是不是就是商涼玥。

哥哥怎會這般問，哥哥怎會察覺。

還有，哥哥不是說他放下了嗎？

可哥哥剛剛那模樣，哪裡是放下？

帝久雪站在那，整個人難受不已。

她蹲在地上，抱住頭，臉埋進膝蓋。

怎麼一下就這樣了……

時間極快過去，一晃，日落西山。

太陽圓盤似得掛在枝頭，四隊人馬亦從山上下來。

而這次，皇帝帶頭，二十人，後面緊跟著藍臨，帝聿，南泠楓，帝久覃，最後是斯見的一行人。

四隊人馬，八十人，一個不少，全部回了來。

草壩上等著的人看見這一幕，頓時站起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後宮妃嬪亦跟著屈膝，面上都是激動之色。

有兒子的，看見兒子平安回來，放心了。

沒兒子的，看見皇帝平安回來，同樣放心。

太后此時亦在草壩里，她看著皇帝，帝聿，臉上是滿意之色。

對兩人，她從來都放心。

不過，有人放心，便有人不放心。

此時，帝久雪看著那騎在馬背上的玄色身影，眼睛眨也不眨。

但那手，卻是無聲攪緊。

皇叔，哥哥好似知曉商涼玥的身份了，該怎麼辦。

她慌了，怕了。

帝聿坐在馬背上，左手拿著韁繩，右手拿著弓箭，身子筆挺。

他從來都是如此，不論在何時何地，身子都挺的直直的，似一座永遠都不會倒的山。

他視線落在草壩上，準確的落在帝久雪臉上。

對，他在看著帝久雪。

幾乎在帝久雪看見他的那一刻，他視線便看過來。

帝久雪看見帝聿看過來，明明隔的這般遠，她就是覺得皇叔在看著她。

皇叔是，感覺到了嗎？

帝久雪眼神迫切了。

皇叔，該怎麼辦，哥哥好似知曉了商涼玥的身份。

她犯錯了。

她不該那般不冷靜，不該那般不理智。

她錯了。

皇叔……

帝聿看著帝久雪，看著裡面的求救，愧疚，自責。

轉眸。

面色，眼神，一點變化都未有。

似乎，他並未看見帝久雪眼中的神色。

亦未看懂。

而此時，一坐在椅子里的人，看著帝聿。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