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鸞回，於飛，獸率
「飛舟，別留手，給我全力以赴。」費秋月死死盯著那頭天演丹鳳，心下莫名生出慌亂，當即囑咐道。
「用全力？這才第一場……」毛飛舟微微一呆，忍不住道。
他還沒轉換過角色，認為是場野雞比賽，還以為自己是優勢方。
「這和第幾場有什麼關係？」費秋月則懶得多說，沉聲道，「——首降！」
毛飛舟最怕這位前輩，幾乎是下意識的，飛頭犬蠱低吼一聲，施展出「首降」。
嗖~~
飛頭犬蠱的脖頸處，根根縫線登時斷裂，頭顱竟齊頸而斷，上演「分頭行動」。
而詭異的是，其脖頸處並無鮮血滴落，而犬首飛騰快逾閃電，仿佛穿透了時光和空間的禁錮，剎那已在天演丹鳳的頸前。
它嘴巴張開，牙齒上閃爍點點暗紫，那是蠱毒和詛咒纏縛而成。兩種至毒之物仿佛已經形成某種化學反應，威力巨大，邪性滔天。
「好快！怎麼能這麼快？」蘇易瞳孔收縮。
這名叫「首降」的伴生異能，速度實在太快，幾乎不給人反應時間。
「核心規則是蠱毒？」姜若兮窺出門道，一臉似有所思，「手段上，有點像那位湘繡集團的『山客』阿蘭。」
「還不夠快……」陶夭夭則絲毫不懼，嘴角浮起凜然。
天演丹鳳在翩翩起舞。
詭異的是，它的動作看起來並不快，但實際上，卻似乎又快得驚人。因為，飛頭犬蠱的頭顱飛至跟前時，天演丹鳳就已經跳完了一段舞蹈。
快與慢的錯位感，擾亂著人的感官。
嗖~~
頭顱穿透而過。
天演丹鳳就像一道幻影，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但下一剎，三條鳳尾來回遊曳，狠狠砸在犬首的側邊，將之砸飛出去。
犬首頭暈目眩，晃晃悠悠地回歸。
「怎麼回事？」毛飛舟懵了。
眼前的天演丹鳳，仿佛能在虛與實之間轉化，虛實如意，變化莫測。
「剛剛，天演丹鳳離開了這個世界一剎，然後，又瞬間回歸。」費秋月的眼力驚人，蹙著眉道，「放心，這必不能持續的。」
一旁，葉天拍了拍少女：「秋月，你這麼提醒他，這有作弊的嫌疑了……」
費秋月聞言，不由臉上一紅。
己方是湘繡集團特戰隊的成員，在一個野雞比賽上，面對一個看著像是學生的少女，還要作弊？
說出去，面子都得丟光！
陶夭夭卻大度，笑眯眯地道：「沒事，你們儘管幫忙，我也正想提升一些難度。」
她是真心話。
在陶夭夭看來，自己堂堂四級豢龍師，混在山君品相的比賽中，本來就勝之不武。所以，即便對方施展些小手段，也算不得什麼。
但，這樣的真心話，則被費秋月理解為嘲諷。
「哼~~」
她輕哼一聲，不再提醒。
而剛才的舞蹈，正是「來儀」演化出的鳳舞之一，——鸞回之舞，能倏忽歸去。
「犬蠱，——齒痕。」
短暫交鋒後，毛飛舟也清楚了對方本事，不敢怠慢，當即喝令。
嗷嗚~~
飛頭犬蠱發出一聲長吠，竟以空處為目標，嘴巴張大，撕咬虛空。
牙齒咬合，發出悶響。
而天演丹鳳的身上，竟也冒出道道齒痕！
仿佛，那撕咬虛空的動作，都落在了它的身上。
擂台之下，蘇易等人也是嘖嘖稱奇。
那蠱毒之道，著實奇詭，不可以常理揣度。
「——於飛之舞。」陶夭夭柳眉微蹙，當即道。
嗡~~
天演丹鳳身形回卷，輕歌曼舞，有合鳴之聲迴蕩。
須臾間，清朗音律竟化為璀璨音刃，高低錯亂，軌跡百變，紛紛涌涌地襲向飛頭犬蠱。
「犬蠱，躲開~~」毛飛舟沉著臉，下令躲避。
飛頭犬蠱來回躲閃，上躥下跳，但動作發出的聲音仿佛磁鐵，居然吸引著「合鳴」的音刃。
於飛之舞的道道音刃，居然能追逐聲音！
嗷嗚~~
飛頭犬蠱連連躲避，卻無法逃脫音刃追擊，又開始虛空啃咬，在連番的啃咬中，那道道音刃被它隔空咬碎。
毛飛舟剛鬆一口氣，卻赫然發現，天演丹鳳早已開啟了另一場盛大舞蹈。
這場鳳舞恢弘而壯麗，雄壯而莊嚴，比前面兩場舞蹈的時間更長，鳳鳴之聲久久迴蕩，形成回音，繞樑不絕。
就連陶夭夭的臉上，也染上了一層肅穆。
剎那間，舞蹈仿佛引動天地共鳴，天地元炁被吸引，滔滔滾滾垂落而下，而後凝聚成形。天地元炁化形，或虎豹，或豺狼，或牛羊，或蛇蠍，千奇百怪，數量驚人。
那些天地元炁所化的野獸，也跟著在載歌載舞，數量越來越多，聲勢越來越大，聲勢赫奕，氣焰熏天。
正是——獸率之舞。
「飛舟，認輸吧。」看著這一幕，費秋月輕撫額頭，「你贏不了的。」
「我想試試。」毛飛舟當然不從。
結果，自然是試試就逝世。
飛頭犬蠱連連啃咬，將一頭頭元炁之獸撕碎，但獸群數量龐大，它沒能抵抗太久，轉瞬就被淹沒。
……
「夭夭姐，贏得漂亮。」蘇易誇獎道。
他也暗暗心驚。
天演丹鳳不愧為鳳凰，其鳳舞多種多樣，手段層出不窮。
「那少年也不簡單……」陶夭夭則轉頭看了一眼，疑惑地低聲道，「區區一個登山杯，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對手？」
姜若兮沉吟著，低聲解釋道：「我看那三個，像是湘繡集團的人……我看過湘繡集團『山客』阿蘭的造物，和他們的玄獸如出一轍。」
「山客阿蘭？」蘇易表情一動。
他雖沒和那位打過照面，但見過她捏造的玄獸。
食鹿之君，就是阿蘭的作品。
「以蠱毒為核心規則，倒是另闢蹊徑，別有一番神異。」蘇易微微點頭。
「剛才，我還看到了另一位熟人，江城特遣組的古景山。」柳依晴也插嘴一句，低聲道。
「古景山？」
柳依晴點頭：「他的玄獸律座白象，有伴生異能『胎藏佛光』，其演化出的技擊名叫『胎藏界曼荼羅』，號稱萬法不侵，很難纏的。」
「江城特遣組？」蘇易表情一僵，摸了摸鼻子，「這登山杯是怎麼回事？怎麼還臥虎藏龍的？」
他心生怪異，滿腹疑竇。
「這樣不是更有趣？」陶夭夭聞言，卻是嘿嘿一笑，「這樣，才更能有歷練的效果嘛~~」
「既然這樣，比賽的間隙時，咱們可以四處逛逛，看看還有沒有藏著其他高手。」蘇易念頭一轉，提議道。
另外三名少女都贊同。
……
於是，蘇易出去一趟，買了些零食和飲料，在參加比賽的間隙，和三位少女四下遊逛。
只可惜，他們逛了半天，卻並沒什麼大的發現。
只發現了一個稍有實力的參賽選手。
少年名叫莫無欲，是個胖子。
他的眉宇間依稀可見清秀，但兩百斤以上的體重卻摧毀了那殘存的一絲俊朗。少年體型肥胖，又眼窩深陷，滿臉疲態，走兩步路都要氣喘吁吁。
他的玄獸竟也同樣肥胖，是一頭巨大野豬，通體雪白透著粉色，其名——【積膘大豨】。
積膘大豨看著痴肥，其伴生異能卻相當強大，居然能汲取敵人的靈力，甚至能咬碎敵人的伴生異能，一口吞入腹中。
「這頭積膘大豨，怎麼有點像……」
蘇易皺眉，視線在莫無欲和積膘大豨上來回打轉，表情狐疑。
「蘇易，怎麼了？」陶夭夭眨眨眼，笑著道，「覺得這是個可堪一戰的對手？」
蘇易欲言又止，頓了頓後，擺擺手：「算了，或許只是看走眼了。」
嘴上這麼說，他還是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
莫非是……
他面上不說，暗暗警惕。
漫無目的的遊逛中，一行四人也分別看了費秋月的「蝶蛤蠱」，以及葉天的「疳蠱」。
不愧為蠱獸，這兩頭玄獸的手段都相當詭異！
疳蠱形如巨蛇，卻是由無數毒蟲糾纏而成，其形態扭曲詭異，足以令人犯上密集恐懼症。
也不知它用了什麼手段，明明雙方並無接觸，對面玄獸的身上竟冒出一隻只毒蟲，瘋狂蠶食血肉，嚇得對面那人直接認輸。
蝶蛤蠱則更為古怪，其形態是一隻七彩蝴蝶棲息在一頭斑斕蛤蟆上，一者美麗妖冶，一者醜陋噁心，形成極具衝擊力的「對比」。
而蘇易等人正猜測，這頭蝶蛤蠱會用什麼詭異手段時，那下方蛤蟆舌頭伸出，竟直接將對方玄獸擊昏，倒地不起。
……
一天的比賽，很快結束。
晚上，自然是蘇易請吃飯，總不能讓陶夭夭一直請不是？
他選了一處土菜館，四人圍坐。
或許是累了一天，味道普通的飯菜，幾人也吃得津津有味。
「不知道，誰能拿冠軍？」陶夭夭沒有半點淑女風度，吃得滿嘴流油。
「誰拿冠軍，誰就請客。」柳依晴則微微一笑。
「別那麼自信。」蘇易哭笑不得，忍不住道，「湘繡集團的剩下兩人，還有古景山，還有那個莫無欲，都時硬骨頭，不是那麼好啃的……」
「本來就是歷練，勝敗也無所謂。」陶夭夭很大度，笑著道，「就是別太早遇上太強的對手，好菜應該留在最後吃。」
可惜，天不遂人願。
第二天，陶夭夭的第一場，居然就遇上了費秋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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