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神級輔助，四瀆玄黿！
姜府。
夜已深，星月璀璨。
——姜若兮捏造玄獸，總是在夜裡。
地點同樣沒變。
依舊是那幅周天星斗圖，三垣四象二十八宿，顆顆星辰分明，秩序井然，熠熠生輝。
「沒什麼人啊……」蘇易環視一圈，今晚，倒是沒什麼觀禮的人。
譬如王家的那幾位，包括王儀在內，就一個沒來。
是因為，這頭玄獸是專門為自己準備的？或者，那些人被其他事情給牽絆住了？
蘇易在心中猜測。
星斗圖不起眼的一角，還站著個穿襯衣，身材肥壯的胖子。
一看就知，他和那位鄧先生是一路的。
因為，胖子拿著紙筆，神情認真，似乎準備記錄什麼。
「蘇易，來印刻一下。」
蘇易正觀察四周，姜若兮走了過來，遞過來一物。
是原初孢子。
少女已經留下一片靈魂了。
蘇易自會不矯情，將原初孢子置於眉心。
「嘶~~」
一股刺痛感襲來，他倒抽涼氣。
而意識中，則浮現道道虛幻畫卷，變幻不休。
那是一方九州天地，上方星斗兼覆，下方山河周載，天地輪轉暗合時序，井井有條。星空下，有四條大河亘古不移地奔騰，河面各自映照一顆璀璨星辰。
這一刻，天與地，星辰和大河似乎生出某種紐帶，那是某種「地法天」。
「四瀆？」蘇易眼神一動，明悟了什麼，大為驚訝，「若兮這一出，還真是紮根於『垂釣術』，而又超越了『垂釣術』……」
四瀆有兩種解釋。
其一，是屬於井宿的四顆星辰；其二，則是神州大地上四條獨流入海的大河，即「江、河、淮、濟」（長江、黃河、淮河、濟水）。
而姜若兮捏造的玄獸，明顯也具備了河之屬性！
不過……
蘇易心生狐疑：「剛才的畫卷中，並沒看到玄獸的痕跡……玄獸呢？在哪裡？」
他愈發好奇，但卻沒多問，直接將原初孢子遞還給姜若兮。
在這關頭，蘇易當然不會打攪對方。
姜若兮轉身，將原初孢子置於法陣中央，依舊沒有補天之釜。
「開始吧~~」姜秉燭一招手，沉聲道。
隨著他指令下達，工作人員絡繹不斷，一一放置種種材料，異獸器官，玉石寶材等，層次分明，有條不紊。
而且，每一樣材料都位置講究，像是暗合種種繁文縟節的古禮。
「嗯？這是……」蘇易看著看著，表情微變。
在他看來，眼前場景，並不像是造物，而更像是——獻祭？
因為，許多材料明顯都是祭品，而且是祭祀龍王、江神一類神祇的祭品。
「古代天子祭祀天下名山大川，祭祀的就是五嶽和四瀆……」蘇易眨眨眼，暗暗地道，「莫非？」
他隱有猜測。
……
「瀆者，通也，所以通華夏垢濁，民陵居，殖五穀也。」
「江者，貢也，珍物可貢獻也。」
「河者，播也，播為九流，出龍圖也。」
「淮者，均，均其務也。」
「濟者，齊，齊其度量也。」
……
姜若兮抬頭望天，神情虔誠，一字一句都鏗鏘有力，聲音在小院中迴蕩不休。
而這場景，愈發地像某種祭祀了……
蘇易凝神觀悟。
嗡~~
隨著祭文迴蕩，上方星空，有四顆星辰乍亮，正是那「四瀆」！
四瀆懸掛於星空，仿佛受到某種感召，愈發燦爛，愈發耀目，甚至在與月爭輝。
「若兮，拿著。」姜秉燭趕緊上前，遞過去一個瓷碗。
瓷碗中，好像是……水？
蘇易仔細再看一眼，碗中的確是水，沒有任何出奇之處。
「——請！」
姜若兮神情鄭重，口吐一個「請」字，將水傾倒在星圖上。
嘩~~
那一碗水自然流淌，居然一分為四，分別化為江、河、淮、濟水系的形態，仿佛地圖上的四條水系，細節處分毫不差。
「這倒一杯水，都是四瀆的形狀了？」蘇易摸了摸鼻子，瞠目結舌。
他是真看不懂了。
須臾間，地面上的四瀆和星空中的四瀆，兩者開始生出某種冥冥之中的聯繫，一一對應，各據其位。
地面之上，每一道水系剛好映出一顆星辰，星光洶湧垂落，分別落入對應的星辰。
四周，那些貢品一一消失。
似乎有的貢獻給了天之四瀆，有的則獻祭給了地之四瀆，本來虛幻的河流漸趨真實，甚至能依稀聽到嘩嘩水聲，起伏不斷。
法陣中央，那顆原初孢子下沉，消失無蹤。
一股玄之又玄的規則韻味彌散開來。
「哦？」蘇易又「哦」了一聲，瞪大眼睛。
雖然只是管中窺豹，他卻明顯感覺到，這頭玄獸身上的規則，並非是「水」，也非「星」。兩者結合後，似乎發生化學反應，形成新的變化，愈發玄妙莫測。
「這核心規則，究竟是什麼？」蘇易心頭暗驚，又道，「還有，直到現在，我還沒看到這頭玄獸的廬山真面目呢……等等，玄獸在哪？」
嘩~~
似乎是為了回應他的念頭，四條河流向上抬起。
隨著地上四瀆抬起，星光與水汽交織，天地元炁翻湧，勾勒出一道巨龜身影。其身形巨碩，每一片鱗甲都似歷經萬古滄桑，亘古未變。它頭頂星空，背負著一片神州，四瀆橫亘其上，奔流不止。
「原來是這樣……」蘇易總算明白，自己剛才看到的畫卷是怎麼回事了。
那畫卷，是這頭巨龜的後背！
嗷嗚~~
巨龜仰天咆哮，聲音縹緲，大道無情，似能穿透古今，流傳千古。
同一時間，在蘇易的意識中，浮現這頭玄獸的資料。
它並非是龜，而是黿！
四瀆玄黿：四瀆宗海，眾星拱月，為海中老黿，月下古黿。
品相：山君下品。
伴生異能：
江河壅塞：江河萬古奔流，有時會遭遇壅塞，而一旦衝破，則水勢倍增，氣象暴漲。四瀆玄黿可「壅塞」其他玄獸的伴生異能，拉長其施法時間，而一旦施展出來，則效果翻倍。
淮濟疏浚：淮濟世代奔走，若能疏浚河道，則水流更快，一瀉千里。四瀆玄黿能「疏浚」其他玄獸的伴生異能，縮短其施法時間，更快地施展伴生異能。
「我去，這兩個伴生異能，堪稱神級輔助了……」蘇易呼吸略微急促，一臉震驚。
毫無疑問，這頭四瀆玄黿和生殺麟雀一樣，也是輔助系的玄獸。
而且，其伴生異能的效果，相較於生殺麟雀也不遑多讓！
兩個伴生異能，都是強化隊友的伴生異能，且「江河壅塞」增強威力，「淮濟疏浚」加快速度，稱得上是萬金油，能應對各種不同的狀況。
「這丫頭，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蘇易看了姜若兮一眼，又在胸口處快速掃了一下，「小看她了啊……的確，在這個年紀，女別三日就當刮目相待了。」
「若兮，怎麼樣？」姜秉燭立刻上前，詢問玄獸資料。
「這頭玄獸，名叫四瀆玄黿……」姜若兮微微頷首，緩緩敘述。
姜秉燭，還有那個胖子都在認真傾聽，胖子在紙面上刷刷寫著什麼，像是在打分。
看他的表情，那分數肯定不低。
而姜秉燭聽完，則是一臉肉痛，像是被蘇易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我的六道貔貅也很強的好嗎？
蘇易偷偷撇了撇嘴。
姜若兮則已經走向蘇易了。
「蘇易，還滿意嗎？」姜若兮滿頭大汗，眼神卻熠熠生輝，忽然補充了一句，「不比柳依晴送你的那頭生殺麟雀差吧……」
蘇易本要說什麼，聞言表情一僵。
「不差不差，」他相當識趣，當即笑道：「你捏造的玄獸，當然是頂呱呱了。」
「要不要過過招？」姜若兮看了蘇易一眼，眼神中有躍躍欲試，「正好試試你的新的玄獸……」
這丫頭是出了名的戰狂，難得有機會，自然也想和蘇易切磋切磋。
「你不累？」蘇易上下打量少女，揶揄著笑道，「你要還有體力，我就捨命陪女俠了。」
「休息一會就好。」姜若兮一揮手，斬釘截鐵地道。
……
最終敲定的方案，是二對二。
四瀆玄黿是輔助系玄獸，自然不可能單獨對戰。
「若兮，你準備用哪兩頭玄獸？」蘇易心中猜測著，好奇問道。
姜若兮似早有腹稿，當即道：「六道貔貅和輦道增七。」
蘇易心中一動，暗暗分析：六道貔貅是貨真價實的多面手，它如果和捨命星鬿一同，則可能是天祿相，作為輔助；而它和輦道增七一同，則必然是辟邪相，讓輦道增七作為輔助了。
他的分析邏輯嚴謹，很有道理。
——可惜，推理正確，結論卻錯了。
因為，輦道增七可不簡單！
「你呢？」回答後，姜若兮也問道。
蘇易眼珠一轉，笑著道：「我想想，那就邪煞厄犬和四瀆玄黿吧……」
「邪煞厄犬？」姜若兮聞言，不禁皺眉，「六道貔貅的辟邪相，可是最克制各類邪祟的了……」
「這不更有意思？邪煞對辟邪！」蘇易咧嘴一笑，「到底是邪不勝正還是正不勝邪，那得看誰的手段更高明！」
「有意思。」姜若兮也笑了。
姜秉燭清楚自家孫女的性子，也沒阻止。
「我給你們安排擂台……」他想到什麼，不禁苦笑著道，「一個六道貔貅，一個四瀆玄黿，伱們哪一方勝了，不都是對方的玄獸勝出了？這種戰鬥，有勝負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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