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暖是去給鄭東打電話的。
上次回來鄭東就將電話號碼給了她，說是有事一定要打電話。
也不知道這個時間點人在沒有。
楚梓州正在寫工作筆記，看到她進來，還以為問劉大妞的事兒處理的怎麼樣了。
就跟她說：「劉大妞和楚有富被送去養豬場幹活去了。」
宋玉暖彎了彎眼睛：「那可真要謝謝楚大隊長了。」
「客氣客氣。」看到宋玉暖拿出來一元錢，問道：「要打電話啊，我要不要迴避？」
宋玉暖擺手：「不用迴避，我就看鄭東在沒在辦公室？」
宋玉暖覺得這個時代的電話機特別有特色，比如大隊部這個，黑色的還是撥號的，撥一個轉一圈。
等轉接過去之後，還真就被鄭東接到了。
聽到是宋玉暖的聲音，鄭東很熱情，就問宋玉暖是不是有事。
「東子哥，你們電子廠有打掃衛生這個崗位嗎？」
聞弦知雅意。
鄭東馬上明白了，就說：「需要，如今女職工宿舍需要一個，但不是正式工，臨時工，年齡不限，必須是女性，當然文化也不限。」
「那有人選了嗎？」
鄭東遲疑了一下，隨後想起來什麼，嘿嘿一笑：「十多個呢，你說我咋辦，不答應誰都好像不大好呢。」
宋玉暖更乾脆：「東子哥，那就暫時試試我推薦的這個人，叫楚小草，十五歲，沒讀過書，但是很能幹，目前處境有點難，急需一個吃飯睡覺的地方。」
隨後簡單的說了一下：「……我就很是感觸，真要比起來，其實宋家和秦家的父母都是拎得清的。所以我也想幫幫楚小草。」
鄭東馬上答應下來，藉口都想好了，那十多個人情一個都不用，就也不得罪了。
不過和宋玉暖說了，將人先帶來看看，還有，就算是家人不喜歡她，那也得和家人說好了。
這邊宋玉暖都答應下來，然後掛了電話。
那邊楚梓州說：「我明天要去公社，正好一起去。」
宋玉暖：「那可要謝謝啦。」
兩個人定好了時間，那邊宋玉暖放下一元錢然後簽了字就離開了。
楚梓州特意看了一下，還別說，字好像越來越好看了。
沒等坐下來呢，電話響了起來。
楚梓州將電話接起，話筒里傳來一道清越無比的聲音：「是我！」
楚梓州：……
雖然沒想到會來電話，可詭異的是，卻又覺得情理之中。
楚梓州忙先說了建造雞舍的事兒，馬上移栽水稻，兩個人技術員後天到二道河，一起來的還有秧苗。
然後這裡土質雖然不錯，但是可以種水稻的地方不多。
所以，供需如果真能成型，村民會很快過上好日子。
當然了，還有他目前主抓的草帽。
就跟和領導匯報工作一樣的。
那邊安靜的聽著，楚梓州又說：「草帽的主意還是宋玉暖給我建議的，不得不說，小腦瓜子其實很好用。」
那邊的顧淮安勾起了嘴角。
還輕輕的嗯了一聲。
隨後楚梓州又說宋玉暖剛走，顧淮安問他：「來做什麼？」
「額，給一個叫鄭東的打電話，就是那個縣城電子廠的廠長。」頓了頓，沒聽到那邊的動靜，楚梓州索性將午後發生的事兒說給了顧淮安聽。
還告訴他，已經處理好了。
還得意洋洋的邀功：「淮安，我動作快不快，是不是當得起殺伐果斷？」
那邊的顧淮安倒是說：「嗯，處理的很好。」
一般這樣的事兒，最忌諱拖。
知道找鄭東是給那個楚小草安排工作，顧淮安倒也贊成。
據他所知，電子廠的女工占了八成，如果是給女工宿舍打掃衛生，不失為一個好工作。
說到最後，楚梓州試探性的問：「淮安，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她說？」
「沒有。」
倒是回答的乾脆利落。
楚梓州：……
其實有很多話要問吧，可惜淮安現在忙了，據說是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天天泡在實驗室的那種。
這估計也是百忙之中抽出來的時間吧。
怎麼形容呢？
楚梓州暗地裡搖搖頭。
那邊的顧淮安卻說：「她現在是怎麼開心怎麼玩，等上學了，就沒這麼多時間了。」
楚梓州點頭，的確是。
忽然想起那天的對話，忙跟顧淮安說：「跟你說件事。」
「嗯。」
聲音很是溫和，楚梓州覺得很神奇。
於是就和顧淮安說了他走之後，宋玉暖和他說的話。
「她說有個很難的難題要問你。我看她當時的樣子，感覺似乎不是什么正規的題目。」
那邊沉吟了一瞬，聲音竟然帶著點點笑意：「無妨。」
只要是能問出來的問題，都會有答案。
那邊顧淮安竟有些期待起宋玉暖會問他什麼問題。
那是個小狐狸。
的確不會問正兒八經的問題。
他要琢磨琢磨，小姑娘會問什麼呢？
宋玉暖早就忘了自己和楚梓州說的話，回了家之後就去給棗紅馬餵草，弟弟在院子裡訓練十幾隻小鵝。
院子裡雖然養了馬和鵝，可絲毫不見髒亂，如今進入春季，菜園子的地已經翻好。菜籽大部分種下了。
有的已經冒出了綠芽。
宋家的房子破，可宅基地還挺大。
不說後院，只說前院，中間是能走馬車的石子路。
兩邊是泥土地，總是掃的乾乾淨淨。
西倉房很大，都能住人的那種，不過如今就用來放東西。
鵝舍和馬棚在東面。
即便有風吹來，也聞不到異樣的味道。
棗紅馬是老宋頭的心頭寶。
還有個名字叫大紅棗。
沒敢叫紅紅啥的，是因為村里人叫紅的可多了。
而此時，屋子裡的宋老太數完了錢，一百二十條褲子賣了五百二十元。
只這一次，本錢五百元就回來了。
當然了，欠季老的人情要另算。
然後，還剩下一大堆小山一般的布料。
算得上是初戰告捷了。
接下來就是繼續裁剪縫紉做褲子。
這邊宋良考慮再買一台縫紉機。
還有家裡需要建造一個專門做衣服放布料的地方。
宋玉暖聽到之後，呦呵，這就有小作坊的雛形了呢。
——
一大早，宋玉暖剛睜開眼睛，就聽到院子裡有說話的聲音。
說是昨晚二道河村的老丁家鬧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