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喜是一心要回去，船開得飛快，沈杳叫停了他們，因為剛剛沈杳的提醒，李金喜也就停了下來，沈杳看向錢毅，沒有提問的意思，「你現在回去。」

  「成。」錢毅知曉如今的情況已經不是他能參與的，點了點頭，「張大哥也和我走吧。」

  「……哎。」張鑫嘆了口氣，看了看沈杳二人片刻之後點了頭，「萬事小心。」

  「你這是船都不要了啊。」李金喜仍舊心有餘悸的樣子，對張鑫也沒那麼大敵意了，看到沈杳和容景笙沒有走的意思也就立馬轉了頭，「那我們走，現在立馬走！」

  船影逐漸遠去，容景笙舒了口氣似的，「師尊。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了。」

  「貧。」沈杳聲音帶著笑，「吶，注意點哈。」

  那魚仍舊在試圖撞擊船身，但是很明顯撞不進來，片刻後似乎是察覺到事實，沉進了水裡，不過沈杳知曉那不是他們退散的原因。

  系統提醒她，有「人」來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清脆的笑聲響起，「姐姐對他們真好，會提醒他們離開，好遺憾，本來還想給姐姐看些有意思的。」

  平靜的海面逐漸洶湧起來，那隻海鳥瑟瑟發抖起來，天色也瞬間染上了黑色。

  沈杳沒吭聲。

  「姐姐為什麼不理我。那天把我丟在那條船上回來找這個小哥哥。」聲音帶著委屈，傳來的方向不定，像是在四處遊動著，「我不比他討人喜歡嗎？」

  「神經病。」沈杳無言半晌，最終下了決定，這條魚比黑化的蠢徒弟還瘋。

  「姐姐，我想見你，你出來好不好，這層隔膜不讓我看見你。」這聲音逐漸帶著幾分蠱惑了，沈杳這才體會到鮫人的聲音致幻是什麼樣子，她神色恍惚一下，容景笙立馬捂住了她的耳朵，「師尊。」

  「好煩，幹嘛阻止我見姐姐。」那鮫人聲音清脆，像是稚子一樣開始胡鬧，「你想獨占她，你真自私。」

  容景笙沉默半晌，手上溫和的靈力幾乎是斷絕了沈杳的聽力，他嘆了口氣，「是又如何？那又怎麼樣？」

  「……」鮫人似乎也沒想到他這麼直白，頓了頓，「你也和他們一樣陷入幻夢好了。」

  「你大可一試。」容景笙面色平靜，「合體期而已，不知道的以為有多強，交出鮫珠饒你一命如何？」

  「你也想要鮫珠？你們人類真是噁心，你也死在這裡好了！」那鮫人終究是露出了真容，這麼一看她那一日真是縮小了不少，如今一看這魚尾都有十米長，她從水下探出頭，臉頰帶著細碎的魚鱗，頭髮烏黑面容精緻，但是因為那尖牙遍布的齒平填了幾分恐怖感。

  沈杳看著她冒出來，沉默著，內心裡卻瘋狂和系統吐槽，「你看看這。這麼大裝什么小女孩？」

  【……】重點是這個嗎？

  「姐姐你等我解決完這個小哥哥。」鮫人笑眯眯的，「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我護著你在這南海沒人能欺負你。」

  「我對你好？」沈杳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竟是有幾分笑意了，「你是從哪裡看出來的我對你好。」

  「師尊，不必和她多說。」容景笙看著鮫人面色冷冽，這鮫人竟然想帶走她，簡直是痴人說夢。

  「嗚哇，誰和你說話了。算了，你在這也只是阻攔。」鮫人嘴裡發出一聲尖嘯，這聲波也帶著攻擊性，容景笙給沈杳弄了保護罩轉身迎上去。

  系統，你說她為什麼會覺得我好？沈杳坐在船上，一邊面無表情的看著鮫人和容景笙戰鬥一邊問系統。

  明明只有短暫的見面，對她這麼親近？

  【不知道呢宿主，我去查一下。但是你的確很好，這一點你別懷疑自己。】系統道。

  雖說容景笙判斷鮫人是合體期，按照他如今的實力應當是很簡單，但是如今打的卻難捨難分，應當是在海水作戰的原因，她愈發凶戾，眼裡都是癲狂，像是自己深陷進了什麼狀態，攻擊也愈發狠厲，容景笙一時不備，身上竟然出現了幾道傷痕。

  「你憑什麼搶走她，從我身邊搶走她？」鮫人尖利的嘶喊著，極為痛苦的樣子，眼眶裡甚至流出了血淚。

  實力差距擺在那裡，鮫人仗著主場優勢也只能占得一開始的先機，容景笙習慣之後應對起來便輕鬆了很多，但是鮫人身上如今鮮血淋漓也沒有退縮的意思，相反動手是更加狠厲，尖銳的聲音不斷傳出來，直刺得人腦袋疼。容景笙面色凜然，知曉得速戰速決了。

  【查到了！】

  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插入肉體血肉破開的沉悶聲音，容景笙看著面前的鮫人，在手刺進她腹部的瞬間，她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女孩，往下墜落。

  「把她帶回來吧。」沈杳面色平靜，系統方才簡單的講了這鮫人的故事，她也明白了鮫人對她的親近從何而來。

  容景笙聽到這話沉默一下，在確認鮫人已經沒有反抗能力後嗯了一聲，給鮫人止了血，放在沈杳面前。

  鮫人的腹部已經沒再流血了，她眼神清明一會又陷入了混沌，伸手看著沈杳，「姐姐，你抱抱我。」

  沈杳看她，片刻後把她抱了起來，「疼嗎？」

  「疼。但是見到姐姐就不疼了。」鮫人喃喃道，眼神混沌一片，不太清醒，攬住她的脖子，眼淚就這麼流下來，「姐姐我好想你，你為什麼這麼久了才找我，我已經找你好久了。」

  「……南海太大了。」沈杳平靜的拍著她的背，「你做的很好了，好好休息一會吧。」

  「嗯。我認出來姐姐了，姐姐沒有認出我。」鮫人嘆了口氣，「算啦，姐姐找我也不容易，我現在都不是曾經的樣子了，你不認得也應該。」

  「姐姐是想要鮫珠嗎？我給你。」止血止不了多久，她唇角又開始溢血，「姐姐想要的我都給你。」

  沈杳怔了怔，看到面前的小姑娘異常狠厲的給了自己的心口一下，與此同時浮出來一顆晶瑩的珠子，小姑娘把珠子遞給她，聲音軟糯，「我好睏，我要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