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9章釘殺在虛空

那漫天的巨箭如同光影一般，在他們看到的瞬間便已經抵達身前。莫天機一聲低吼，他身前蕩漾起一圈圈漣漪，瞬間形成一個巨大的黑洞，所有射向他的巨箭在頃刻被那個黑洞吞噬，沒入了那無盡的黑洞之中。

莫天機並不好受，那些巨箭沖入黑洞的瞬間產生了恐怖衝撞之力，每沒入一支巨箭，莫天機的身體便顫抖了一下，最後，莫天機的額頭竟然滑出豆大的汗珠。

這並不是莫天機要擔心的事情，他擔心的是他那群同伴，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可以在自己身前的虛空找到一個傾泄口，他的同伴們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迅速取出一件件防禦神器頂在自己身前，形成巨大的防禦牆，可是這種防禦能擋得住一支，兩支，甚至是十支，可是當無邊的箭雨向他們灑過來的時候，他們所謂的上品防禦神器都只扛了幾下便爆成了無數的星火散落在虛空中。

神器一破，他們身體上的護體神罡就像紙皮般轟然而碎。他們的反擊變得無比虛弱，因為一支支巨箭已經釘入了他們的身體，這些箭矢全都是以破神弩為藍本的，箭身上刻了一道道粗糙的秘紋。

這些秘紋是遠古巨人戰士跟據戰無命給他們畫的符文照葫蘆畫瓢畫出來，多少看上去有些粗糙，但是一筆一畫並不少，因此，雖然無法像正常的破神弩那般釘入身體后撕裂神魂，卻也可以對神魂產生劇烈衝擊。將他們的神魂釘殺於肉身中，無法脫離。

「轟、轟……」陣陣慘嚎聲在那巨箭破空聲中格外刺耳，彷彿這片山脈都顫抖起來。

一具具肉身在恐怖的巨箭衝擊下爆成碎片，或是被洞穿釘殺在虛空，被那巨箭恐怖的重力將身體帶著沖落大地，被釘入山壁。

不過幾個呼吸，他身邊的幾名金神強者被密集的箭雨全都捲走了，或爆成碎片，或生死不知，唯有他身前的黑洞幫他吞噬了無數巨箭后，弱得快要消散了。他心頭湧起莫名的恨意，他看到那片山脈一具具巨大的身影，每一尊都有數十丈近百丈，就像是一座座山。

那是一片叢林般的遠古巨人，他不確定對方究竟有多少，但是可以肯定，這些遠古巨人布滿了方圓數千里。

一輪箭雨消失，莫天機幾乎脫力，他沒有任何猶豫伸手在虛空撕開一道裂縫，一頭鑽了進去，他已經管不了與他一起來的金神，走得稍慢一點，等下一輪箭雨到來，他的黑洞也無法堅持了，結果只有一個，他會與自己的那幾位同伴一樣，被釘殺在這片虛空。

就在莫天機的身影鑽入裂縫的瞬間，第二輪箭雨到了，不過射在空處，兩名被釘在不遠處山壁上的金神倒霉了，幾乎被巨箭釘成了蜂窩，箭就像是一根根柱子般密密麻麻地釘在他們身上。

莫天機的身形很快在百里之外出現，毫不猶豫地在身前劃出一個黑洞，又一頭鑽了進去，他與戰無命角色對換，之前是他追著戰無命，現在，該逃命的是他。

逃命的本領，莫天機還是很自信的，黑暗天賦讓他可以隨意在虛空製造出一條條特殊的通道，他的黑暗之力已經融合了神土與大荒的黑暗本源，他不相信戰無命在黑暗本源上能比他更強。

魔鬼山脈中，戰無命見莫天機居然當機立斷地逃走了，笑了，他不著急去找莫天機，也不擔心莫天機會逃回神土，返回神土的節點壞了，就算是那些傳送令牌也不能讓他們直接回到神土，莫天機在這靈域還要待很長時間，有這些時間，足夠讓他慢慢玩。

戰無命不會讓莫天機有機會活下去，從仙界追到神土，玄姬間接死於莫天機手中，他怎麼也不會讓這個人活下去。

戰無命一直無法突破金神，古神體倒是不斷提升，他已經找到了原因，就是他一直無法結出自己的神格，他的本源中五行不全，無法構成穩定的核心。

在仙界，他的神格便已經隱約有形，以五行神格為基礎，以風雷光明與黑暗結成護衛，形成奇妙的平衡。但是現在，他的識海中五行還缺水與土，只是這種可以做為本源核心基礎的東西並不是簡單的吸收普通神靈的神格的本源就行，還需要能與他現在識海中的本源種子的能量相差無幾，才能真正達成平衡。

在他獵殺那幾名神將時，便找到了水與土本源，不過，現在想要讓自己的五行平衡卻並不容易，他的識海中各種本源數量太多，在仙界，有五行神格鎮壓其他本源力量，但是現在他必須通過自己的感悟，通過磨礪使各種本源的力量達成平衡，這才是讓他無法突破。

一旦他能結成神格，他的修為絕對會比別人想象的更加順利，他可以通過吞噬使自己本源的力量變得更加強大。現在他卻不敢胡亂吞噬，除了荒蟲晶核這種可以補充荒古之力的東西外。

戰無命找到了六具金神的屍體，已經被釘得稀爛，幾人之中有幾位已是金神巔峰，可算得上是半步神將。

「走吧，我們也該去追那位聖子大人了。」戰無命望向莫天機逃走的方向，不急著追的原因是他身上的傷勢沒有完全好轉，莫天機依然可以根據他身上的黑暗氣息感覺到他的方位，這樣的追逐是沒有意義的。

他讓白鵬悠然飛著，他在白鵬背上將傷口古怪的黑暗力量一絲絲吞噬吸收，從而感悟這股黑暗力量的不同之處。

同是黑暗力量，竟然有兩種不同的本源。同屬於黑暗但有不同的特性，戰無命心頭升起了古怪的念頭，莫天機是從神土神降而來，在神土必定完善過自己的黑暗之力。看來大荒中的黑暗本源與在神土的黑暗本源不完全相同，但又可以相互融合。

當戰無命感悟到那股神秘的黑暗本源的特性時，心中激動。荒蟲晶核之所以可以改變神靈的靈根特性，不是因為這荒蟲晶核多麼強大，而是因為荒蟲晶核中蘊藏著大荒的本源之力，這種本源力量對於神土的本源是可以相互彌補融合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將兩種不同的本源融合，需要有一個精通荒古本源之力的人作媒介，才可以在大荒的本源與神土本源之間架起一座橋樑，使其相互融合，形成一個更加完美的同質化本源力量，在別人看來，就是所謂的靈根升華。

就像是釀酒，將酒精與水勾兌之後才能成為適合人們飲用的酒，酒精與水同樣是液體，本質上有共同之處，卻又不盡相同。

當年大戰之後，神土與大荒以及其他五大世界被轟碎分散在各個位面，使得神界完整的法則和本源也被分離破壞了，現在無論是大荒還是神土，甚至魔的本源都不是最完整的古神界的本源力量。

這也是為何五方大世界最強者都無法超越神主的層次，甚至比太古的神主要弱上許多。他們的規則不全。想要讓自身的規則和本源完善，則需要在五大世界各自感悟其中的本源，將各不相同又相互接近的本源之力融合在一起，化成最強大最完整的本源力量。

戰無命很快將傷口的黑暗力量清除了，白鵬已經追了數千里，戰無命隱約感應到莫天機的黑暗能量就在前方不遠。

莫天機的黑暗本源的力量畢竟不是空間本源，在大荒世界本源的力量不能調動太多規則，就算他可以製造出黑洞逃離，卻無法構築遠距離傳送通道，白鵬的速度瞬息千里，比起神靈飛舟都快。

「莫天機……你以為你能逃得了嗎？」戰無命的聲音遠遠地送了出去，他身上的傷口迅速恢復，撥除了那股黑暗侵蝕之後，以戰無命肉身的強大，已然恢復。只是有些虛弱，但是比起莫天機好多了。

莫天機並沒有回答戰無命的話，拚命逃，他後悔不已，他剛才捏碎了傳送符，但卻沒傳回神土，傳送符已經失去作用。戰無命有一個速度超快的座騎，讓他十分無語。他只能不斷消耗本源製造一個個短距離傳送黑洞，這種方式沒有追兵自然是好，後面有追兵他這種逃命之法無異於飲鳩止渴，一旦本源大損，最後連與戰無命一戰的力量都沒有。

想到這裡，莫天機停下腳步，抓了一把神丹納入口中，這些神丹可以讓他的本源快速恢復。他不想再逃了，與戰無命之間必有一戰，戰無命有身下的鵬鳥代步，他沒有，這樣下去，拖的時間越久，戰無命的傷勢恢復得越好，他越虛弱。

「既然你這麼有信心，我倒是想看看，這兩年你在這神土究竟長了什麼本事。」莫天機就那麼定定地立在虛空，眼裡透著強大的戰意，他已經將大荒的黑暗本源與神土的黑暗本源整合在一起，修為在同階中是無敵的。

在聖城，他雖然只是金神修為，但是越階挑戰神將完全沒問題。戰無命的強大不見得就是他自身強大，而是他身邊有數以萬計的遠古巨人。

「啾……」白鵬一聲長鳴，感受到莫天機狂暴的黑暗氣場，停在莫天機千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