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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東宮 - 第42章 前世夢魘字體大小: A+
     
      若你睜眼望本宮,不信你兩眼空空。

      此話敲擊在國師的心中,他緊攥住佛珠,似乎要將佛珠捏碎。

      良久,他緩緩睜開眼,眼底所有情愫蕩然無存。

      無悲無喜,無貪無欲。

      國師聲音空寂無塵:「貴妃娘娘,微臣睜眼望您,亦不會改變什麼。」

      「您是當今聖上的貴妃。」

      崔貴妃對上了國師空無的雙眼,她媚眼噙著的淚水落下。

      她笑得淒絕,連連道了三個字:「好,好,好!」

      「前塵往事,盡數忘卻,國師大人所言甚是!」

      言畢,崔貴妃竟是未把半褪的烏金雲繡衫拉起,她步急急離去。

      倘若她再多久留一刻,她怕自己會聲嘶力竭揪著他青袍哭訴追問。

      當年她亦是皇上的妃嬪,為何他卻是放浪形骸撩弄她?

      漫漫十餘載,她恨他,怨他,但終究還是念著他。

      國師站立在原地,青袍飄然,他望著失魂落魄離去的崔貴妃,嘴裡道:「阿彌陀佛。」

      他空無的雙眼閃過了一絲悲然,轉眼即逝。

      崔貴妃走出蓬萊居,似才回過魂來。

      她將半褪的繡衫拉起,媚眼漸漸凝聚著驚人的怨毒與恨意。

      倘若不是沈漪這個賤人害慘了永寧,她又何必親自來尋明風祁這個薄情寡義的男子?

      她又怎會再次承受這錐心之痛?

      崔貴妃紅唇溢著狠毒的殺機,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沈漪,本宮勢必要你承受世間最殘忍之痛!」

      「家破人亡,所嫁非人,只能苟延殘喘,生不如死!」

      夜更深了。

      丑時,天穹漆黑如墨,透不出一絲微光。

      國師盤坐在天罡北斗陣前,天罡北斗陣又名「七星北斗陣」,北斗星座共有七星,變幻莫測。

      若是撥亂星陣,可改命格。

      他雙目禁閉著,面容悲天憫人。

      手中佛珠一下,又一下,不急不緩地轉動。

      悠悠的聲音似從天邊而來,仿佛末日箴言,話中深意沉重而不可反抗:「沈漪,你本是淺薄命格,一生悽苦伶仃,遇人不淑,骨肉離散,最終含恨而亡。」

      「縱使有帝王之相的紫微星為你逆天改命,本國師且將你的命格撥正,你的一生只會循著原本的軌跡,步步淒惘,直至蘭摧玉折。」

      ……

      遠在沈侯府西溪苑的沈漪眉尖一蹙,細細密密的疼痛感在心口蔓延著。

      夢中浮現著前世一幕幕,飛速旋轉著。

      與蕭臨涉成婚數年後。

      當日他登上沈侯府退婚的話一語成箴,沈漪與他成為了兩看相厭的怨偶。

      沒有繾綣旖旎,沒有風花雪月,更勿論圓房。

      蕭臨涉從府外回來,他劍眸沾染欣然之意,怦然跳動的心不止。

      方才錦娘飲酒微醺的模樣,分外妖嬈動人。她率直不做作,比起長安城束縛在條條框框規矩裡頭的貴女,勝上千倍。

      尤是沈漪。

      蕭臨涉在心裡嗤之以鼻,沈漪愛慘了他,煞費苦心,以沈侯府權勢和太后來逼迫與他成親。就算她得到他的人,也不會得到他的心。

      她獨守深閨,是她咎由自取。

      他冷然一笑,如今她倒是玩起欲擒故縱的把戲,說是要與他和離,妄想吸引他的注意力。

      殊不知,這點伎倆早就被他看透,只會愈發令他厭惡至極。

      不遠處,一素衣雅致蘊藉的女子亭亭走來。

      蕭臨涉面沉如水,他越是不想見沈漪,她越是陰魂不散。

      沈漪清眸漠然如十二月的素雪,她纖纖玉手持著一封和離書,走到蕭臨涉面前。

      她的聲音沒有一絲情愛之意,日復一日道:「楚王世子,簽下這和離書,你我二人緣盡分終自相離。」

      楚王世子,楚王世子!

      蕭臨涉心裡生起一股無名火,新婚第二日,沈漪便稱呼他為楚王世子。

      世間哪裡有她這般的妻子,分明她那麼鍾情他,卻要自持沈侯府嫡長女身份,故作冷淡。

      擺出這副模樣給誰看?他又不會對她有一絲一毫的憐惜之心。

      倘若她肯放下身段,小意討好他,興許他還會多看她一眼。

      他冷哼道:「沈漪,我沒有時間與你玩這些把戲!」

      沈漪眉間清泠泠,聲音平靜至極:「楚王世子,我與你已是說倦了。我確是真心要與你和離。」

      她從衣袖中取出枝條,目光決絕地將之折斷:「蒼天為證,若我有半句虛假之言,便有如此枝條,一折為二,玉石俱焚。」

      耳邊似有閃電雷鳴響起,在刮著蕭臨涉的耳膜,一折為二,玉石俱焚,這八字的份量極重。

      他心底無由來地閃過了慌亂,漸漸化為惱怒:「沈漪,你胡鬧也要有個度!」

      「你如此中意我,怎會真心實意想要與我和離?我分明是知道的,這不過是你欲拒還迎的把戲罷了。」

      沈漪眸間清澈透底,透出赤裸裸的厭惡:「楚王世子,何以時至今日,你還會以為我會中意你這種朝三暮四,背信棄義的男子。」

      「你登門退婚,讓我淪為長安城的笑話。你新婚之夜,揚言你心中只有崔華錦一人,拂袖而去。婚後數年,你未予我為妻子的尊重。」

      她心似鐵,字字珠璣:「樁樁件件,足以消磨我對你的情義。」

      「如今我對你,渾然沒有一絲男女之情。」

      蕭臨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沈漪竟是說他朝三暮四,背信棄義,還敢說對他渾然沒有一絲男女之情。

      他幾乎是惱羞成怒道:「沈漪,當初是你以沈侯府權勢和太后的威壓逼迫我與你成親,如今卻是你說要和離?」

      「你把我當做何人,又把楚王府當做什麼,你想來就來,想走便走?」

      蕭臨涉劍眸晦澀不明,冷笑出聲:「沈漪,你想和離,我偏不遂你的願。」

      「你嫁入楚王府,一日為楚王世子妃,終生是楚王世子妃!」

      沈漪靜靜地望著蕭臨涉,她自小與他青梅竹馬,他風光霽月,學識淵博。

      她心生慕艾,曾那樣憧憬著,與他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如今只剩下厭棄。

      腕白肌紅的柔荑將和離書撕碎,隨手一揚,如同簌簌雪花,紛紛落在蕭臨涉的心上。

      沈漪收回了視線,不再看蕭臨涉一眼。

      她的語氣那樣冷,那樣淺薄:「既是如此,我只能敲響京兆尹府門前的大鼓,以此休夫。」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與蕭臨涉再無瓜葛,她意已決。

      言畢。

      沈漪頭回也不回,腳步停也不停地離去。

      她的素白裙裾隨之離去,未有眷戀。

      蕭臨涉心口仿佛有一把尖尖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刺入,疼得他冷汗直流,臉色慘白。

      敲響京兆尹府的大鼓以此休夫,背後的代價是重打二十大板,才能「申冤」。

      沈漪生來便是沈侯府備受爹娘與大哥寵愛的掌上明珠,她如此能承受得二十大板?

      她寧願受此極致痛苦,也要休夫。是休夫,而不再是和離。

      女子休夫,聞所未聞,冒天下大不韙。

      蕭臨涉眼睜睜地望著沈漪走去,訥訥伸手一抓,只能抓到一把虛無的空氣。

      仿佛有什麼永遠抓不住了。

      他幡然醒悟,她果真是對他厭棄至極,欲與他相決絕。

      只嘆,沈漪卻未能如願以償,蕭臨涉竟是下令命人看守她,不讓她踏出楚王府一步。

      不過數日,太后突然薨逝,舉國同悲。

      沈侯府每況愈下,自沒有了太后的倚仗,賀元帝打壓沈侯府愈發肆無忌憚,再有楚王府與同僚背刺。

      終是支撐不住了,沈侯府被構陷通敵叛國之罪,滿門抄斬。

      刑場。

      凜冬,風霜逼人。

      「賣國惡賊,死不足惜!」

      「我呸!沈侯府世代忠良,不過是天大的笑話。」

      「真是大快人心啊,沈侯府滿門抄斬,如此惡徒,就不應留在這個世上,禍害北襄國!」

      人潮洶湧,他們義憤填膺地朝著沈侯府眾人吐口水,他們不斷扔爛菜葉與臭雞蛋,以此發泄心中的怒火。

      沈自山官居一品,時刻謹遵著沈侯府歷代先祖的遺訓,他匡扶賀元帝,嘔心瀝血。

      他心繫著天下,濟世為民。

      顧清微出身高貴的清河顧氏,與沈自山結髮情深,琴瑟和鳴。

      相公心繫天下,她亦會廣施糧食,不留其名。

      沈策滿腔熱血,自小立志於報效北襄國。

      他善騎射,持長劍,期盼著有朝一日能夠上場殺敵,拋頭顱灑熱血。

      沈策其妻子是一個將士的嫡女,與他歷經一波三折,才會結為夫妻。

      她懂他的抱負,她向來支持他抱有為國殺敵的心愿。

      就連沈策與妻子不過三歲的嫡子,亦是不哭不鬧,緊繃的小臉帶著超乎年紀的堅定。

      他攥著小拳頭,爹爹與娘親告訴他,沈侯府沒有通敵叛國,他們是忠臣,他們不能露怯。

      故此,他不可以哭鼻子。

      沈侯府所有人皆是仰無愧於天,俯無愧於地!

      通敵叛國?不過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良狗烹!賀元帝帝位穩固,疑心沈侯府功高震主,設局陷害沈侯府,無情至極!

      在人群中的沈漪心如刀割,她清眸溢滿了淚水,從眼尾簌簌而下。

      她拼了命想要走到她的骨血至親身邊,爹,娘,大哥,嫂嫂,還有她不過三歲的侄兒!

      蕭臨涉劍眸閃爍著心疼,他伸手捂住沈漪的嘴巴,不讓眾人發現她,招來禍端。

      她透明的淚珠兒滴落在他的肌膚上,仿佛滴落在他的心上,燙得他身體一震。

      原來,他也不是對她全然無情,原來,他也會害怕她徹徹底底與他一刀兩斷,見不到她,故此,他才會將她禁在楚王府,直至今日……

      原來,他也會如此憐惜她!

      刑部尚書抬頭望了天色,他拿起判簽,往地上一扔。

      咣當一聲。

      沈漪的玉靨褪去了血色,她渾身血液冷卻了。

      她貝齒用力地咬著蕭臨涉的手,帶著徹骨的恨意。

      蕭臨涉吃痛,他眉頭皺了皺,他滿是憐惜地望著沈漪。

      漪娘正在經歷喪失骨肉至親之痛,他這點痛,也算得了什麼?

      為了漪娘,她心甘情願。

      「午時三刻到,行刑——」

      劊子手喝了一口烈酒,噴薄在泛著寒光的大刀上。

      刀起刀落,血流成河。

      沈侯府無重數人命,慘死在賀元帝的構陷之下!

      人群中響起如潮水的叫好聲:「好極了!沈侯府終是傾覆了!」

      「奸臣已被剷除,北襄國必定是國運亨通,風調雨順!」

      「皇上聖明,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漪的天塌了,心死了。

      她的親人皆是不在人世了,至此餘生,再無歡愉可言,只剩苟延殘喘四字。

      噗——

      沈漪口吐著鮮血,在素服上染上了一朵又一朵刺目的血花。

      蕭臨涉雙眼發紅,他雙手顫抖抱著沈漪,朝著醫館奔去。

      原來,他也是如此鍾情漪娘。

      只可惜,他明白得太遲,他與漪娘之間,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再醒來之時,沈漪已被囚禁於楚王府的幽室,她素靨寡白,清眸空洞。

      蕭臨涉緊緊握住沈漪冰涼的手,默默流著淚。

      滴答,滴答,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沈漪清眸冷然望著蕭臨涉的手,一言不發。

      蕭臨涉心間抽痛,他雖是不捨得,卻不敢再握住沈漪的手。

      他聲音哽咽:「漪娘,在與你成親前,我並不知皇上要對付沈侯府。皇命難違,我沒有能力保全沈侯府,只能求皇上留下你的性命。」

      那又如何呢?她想要他死。

      蕭臨涉,楚王府,賀元帝欠下的血債,她當以撐著半條命,處心積慮,竭力讓他們償命。

      沈漪每日在幽室的茶水中加入慢性毒藥,看著蕭臨涉飲下,她亦同時服毒。

      她熟讀私藏起來的工筆史書,看世家合縱顛覆皇權,閱皇室手足相殘自取滅亡。

      史書教會她的籌謀決斷,她無比殷切希望著,用在賀元帝身上。

      弒君篡位,毀了賀元帝的根基!

      又過了數月,太子本是率兵擊退突厥,卻是中了敵軍的埋伏,他萬箭穿心,落得裹屍馬革的慘烈下場。

      舉國歡呼,奔相告之,

      當日太子手下貪墨,造成綸城大決口,死傷無數,已是犯下彌天大罪。

      奈何皇上偏袒,太子沒有受過任何責罰。太子依舊不可一世,孤高乖張。

      天底下老百姓對太子已是恨之入骨,不過是敢怒不敢言,如今太子身死,真真是普天同慶。

      而沈漪,由始至終堅信,阿璟不是那樣的人。

      皇后將阿璟教養得很好,驚才絕艷,矜貴高華。

      他會冷著臉毛絨絨的兔子抱在懷裡,目光卻很是溫柔。

      他在人後目光熱忱地喊著她阿漪姐姐,曾那樣奮不顧身地救過她的性命。

      阿璟其實是個心底柔軟,純真炙熱的少年郎。

      篝火燃起,照亮了沈漪的瓊姿花貌,她清眸氤氳著水光。

      她在幽室為蕭璟燒紙錢,腦海中浮現著少年郎世無獨二的骨相,眉高眼深,蕭蕭肅肅。

      她曾因為蕭臨涉誤會了阿璟,傷了阿璟的心,與阿璟漸行漸遠。

      直至阿璟身死,仍未與他破冰,未曾再聽得他喊一聲阿漪姐姐。這是一大憾事。

      吱呀一聲。

      蕭臨涉推開了幽室的門,他劍眸看到沈漪為蕭璟燒紙錢,臉色猝然一變。

      半年前,他每日伏小做低,乞討她的原諒,掩住了一日比一日的濃重愛意,她卻是一如既往地置若罔聞,冷霜若冰。

      今日看到她對蕭璟念念不忘,滿腔的妒忌將他的理智燃燒。

      他一腳將火盆踢翻,聲音冷漠且厭惡:「沈漪,我煞費苦心向皇上求得恩典,留著你的性命,可不是讓你念著旁的男人!」

      陷入睡夢中的沈漪心間生起切切的恨意,瀰漫著無盡的殺機。

      她已與蕭臨涉退婚相決絕,再無糾葛。

      而罪孽深重,沾滿沈侯府眾人鮮血的賀元帝,仍安枕無憂地坐在龍椅上。

      是日何時喪,予與汝皆亡!

      遠方,傳來沉沉滾滾的聲音,縈繞在沈漪的耳邊,仿佛要禁錮她的靈魂,叫她動彈不得。

      「沈漪,你命本該絕,無謂再做掙扎,只是徒勞。」

      「天意註定,你命本該絕!」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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