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真刺激啊
辛鵬很納悶的問她:「你家也沒什麼事多的親戚,你怎麼對這些破事這麼了解?」
她不禁笑起來:「沒這種親戚還沒這種同村么。過年回家村裏人都找我們家去了,拐著彎的想佔便宜,跟你家這些親戚差不多。」
辛鵬嘆氣,心累道:「有時候真想跟這幫人斷了關係.」
怎麼可能斷,根本斷不了。
她一語成讖,二姨小姨給家裏那些人打電話聊了許多,得到那邊的最新指示——阻止辛鵬去外地開分部。
長久教育未來的發展他們全不在乎,他們只想讓辛鵬留在省城,確保長久教育有一半姓辛,這樣就不怕常久搞小動作獨佔長久教育。
「你說他們是不是鹹菜吃多了一個一個這麼閑什麼事都管?」
一大早就被二姨小姨灌了一腦袋陰謀論的辛鵬都氣不起來了,跟她說這些的時候特別平靜。
「那你打算怎麼辦?」
辛鵬認真想了一會兒,一撇嘴流里流氣道:「我就一混蛋,混蛋不用講禮貌。」
說完這小子當場請假半天,下午來上班時告訴她問題已經解決。
怎麼解決的呢?
就是不由分說直接買好車票將人打包攆走,愛咋咋地。
「今年什麼大節小節我都不回家,過年也不回去,除了我爸媽誰給我打電話都不接,嚇不死他們。」辛鵬說道。
她拍拍辛鵬的胳膊,笑道:「你啊,就是嘴硬心軟。人前弔兒郎當讓人以為你就是這樣的人,其實你比誰都可靠。」
「比時星輝還可靠?」辛鵬側開目光不看她,笑着很隨意的問她。
這個問題根本都不用想,她立馬給出答案:「在咱們的工作領域他沒你可靠,你可是我最信賴的合作夥伴。在其他地方當然是石頭更可靠,要不我也不能跟他處對象啊。」
辛鵬一撇嘴,「行吧。我去忙了,忙完這幾天你們請我吃頓好的,給我送行。」
那必須請,請最好的!
關係一般的人請客吃飯才要講究排面,真朋友只在乎好不好吃。
「所以,你們就請我吃蓋飯?」坐在屁大點還到處都是黑黢黢油膩膩的油泥的小館子裏,辛鵬一邊對着牆上帶圖片的菜單兩眼放光一邊揶揄請客的兩個人。
「讀大學的時候咱們經常來這裏吃,你最喜歡吃這家的魷魚蓋飯,一個人要吃兩份,今天你敞開了吃,吃多少都我請。」她倍兒慷慨的說道。
辛鵬賊無語的笑笑。
「這蓋飯一份才幾塊錢,我就是吃十份也抵不過大館子一道菜的錢。你們倆摳到一起去了!」
「那你要這麼說我可不服,快點餐,點完打包,咱帶着你最愛吃的魷魚蓋飯去大館子點貴的菜,行不?」
辛鵬沒點魷魚蓋飯,點了一份魚香肉絲蓋房一份菠蘿咕咾肉蓋飯,都是酸酸甜甜的,他挺號這口。
點完也沒說要打包帶走,甚至還讓服務員給他們上了一打啤酒。
石頭飯量也不小,點了兩份小店招牌肉沫茄子蓋飯和幾個小菜,她點了番茄雞蛋蓋澆飯。
酒先上,辛鵬要了三個大杯子全都滿上,先舉杯對嚴肅的對二人道:「時星輝、常久,祝你們長長久久.」
這個祝福必須收下,三人都將杯中酒幹了。
辛鵬又給他們滿上,眼瞅著還要舉杯,她趕緊摁住。
「多吃飯少喝酒,明天你上車能睡一路我和石頭還得上班呢。」
辛鵬沒全聽她的,舉杯沒敬酒,只自己把酒喝了。
飯上來時他已經自己喝光三瓶啤酒,明明臉上一直掛着笑也在開着玩笑但誰都能看得出來辛鵬不太高興。
她也不再保持克制,陪着辛鵬一起喝。
一盤蓋飯都沒吃完呢,辛鵬就有點醉了,開始大著舌頭說一些他清醒時絕對不會說的話。
他說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是遇見她,和她成為朋友。
他說曾經最痛苦的事是遇見她,只能和她成為朋友。
他說現在最痛苦的事是和李勝男分開了才發現自己連頭髮絲都在想念李勝男。
他說如果石頭對她不好一定要告訴他,他一定第一時間趕回來揍石頭一頓。
他說工作的事都不用她操心,他會把所有事都安排妥帖,讓她坐鎮省城總部沒有後顧之憂。
他說……
絮絮叨叨說了實在太多,那些無關緊要的話她都沒記住。
辛鵬醉倒后,石頭跟老闆要了兩個膠袋將剩下的蓋澆飯全部打包。
她腦袋發暈但還沒醉到糊塗的地步,石頭扶著辛鵬走在前她自己晃晃悠悠走在後邊。
出了店門冷風一吹,頭腦清醒不少,連辛鵬都恢復幾分意識。
辛鵬倔強的推開石頭,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四下尋摸,嘴裏還念念叨叨:「久姐呢?我久姐呢?我要扶着她,她酒量不行肯定醉了……」
行吧,醉成這樣還想着她,她高低得感動一下。
一下之後,她上前拉住辛鵬,跟他勾肩搭背互相支撐著往前走。
「久姐,我要給你唱首歌!」辛鵬打了個酒嗝,根本不管別人願不願意聽就扯著脖子唱起來。
「苦澀的沙吹痛臉龐的感覺,像父親的責罵母親的哭泣永遠難忘記……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乾淚不好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這歌以前他們老一起唱,大家都五音不全誰也不笑話誰,就比嗓門大,誰都不想自己的聲音被壓下去。
於是,她也扯著嗓子跟着一起唱起來。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乾淚不要問為什麼……」
兩個醉鬼唱還不行,還非得拉上石頭一起。
「石頭,你唱啊!大家一起唱,你別光張嘴不吱聲!」她掐著石頭的下巴命令道:「你必須唱,必須跟我們一起唱!」
石頭無奈的四下看看,還不算晚,路邊的飯館小店都還在開着,但因為天冷在外停留的人並不多,行人也都匆匆根本不關注瘋癲的他們。
行吧,唱就唱,誰怕誰!
「長大以後為了理想而努力,漸漸忽略了……」
清醒的人根本瘋不過酒鬼,辛鵬用盡全力嘶喊,將石頭相對還算正常的歌聲完全壓住。
一曲唱完還不過癮,她又起了另一首歌,辛鵬馬上跟着唱起來。
省城正月夜晚氣溫很低,一陣冷風迎面吹來羽絨服都很難抵擋。
唱歌是個體力活,辛鵬竟然唱熱了,把她推到一邊就要脫羽絨服,她和石頭趕緊阻止。
「哈哈哈……」
羽絨服被扯的亂糟糟后,辛鵬突然蹲地上大笑起來。
「時光如水,歲月如梭,遙想當年……」
他還朗誦起來了!
她沒有稿子,不知道辛鵬下一句要誦啥,所以就不能跟着他一起瘋了。
辛鵬就像文豪下凡,頹敗的街巷就是他的舞台,蹲馬路牙子上看他發瘋的她和石頭是他最忠實的聆聽者,張揚放肆的抒懷,好似全世界就沒有他在乎的人。
辛鵬瘋到晚上十點多,小店都打烊了他才終於耗盡所有精力直接躺到路上。
石頭瞅瞅她,無奈道:「我真不想背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
但是不背能怎麼辦?
他們都喝了酒不能開車,要打車只能去外邊的大道,就算一個人先去大道打到車也得想辦法把辛鵬弄過去。
死沉的人,扶是扶不動的,只能背或者扛。
石頭背着辛鵬,她拎着已經凍的硬邦邦的蓋飯走在旁邊,街邊的路燈忽閃忽閃將他們的影子拖得老長,畫面和諧美好。
然而,下一瞬……
忽閃的路燈突然熄滅,一時沒適應黑暗的石頭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卧槽!」
石頭罕見爆了粗口。
「沒事吧?」
她趕緊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亮。
石頭直接摔撲在地上,辛鵬死死壓着他……
「沒事吧石頭?」
趕緊上手把辛鵬推到一邊,在這個過程中石頭不發一言,她還以為石頭沒啥大事,直到她看清此刻石頭才覺大事不妙。
石頭臉色煞白額頭冒汗,一看就是極力忍痛的模樣。
「摔哪了?」她關切的詢問道。
不知道具體情況她也不敢直接把人扶起來。
石頭忍疼斷斷續續回她:「可能摔壞了兩個地方:一是胳膊,很可能骨折了;還有下邊,正好有個冰坨子……」
常久:……
那可太糟糕了!
趕緊打急救電話。
救護車把他們仨都拉到醫院急診,她要一邊關注著呼呼大睡的石頭一邊為石頭跑前跑后,忙忙的焦頭爛額。
她打電話向常文平求助,他和石玎趕到的時候石頭的胳膊還沒處理完。
「你們都多大了怎麼還這麼讓人不省心!」一見面常文平就開始訓她。
這是可算逮著機會了,要把她訓他的仇都報回來呢。
她可沒心情聽他磨嘰,打斷道:「我在這裏盯着辛鵬,你去急診室門口等著石頭,有啥事手機聯繫。」
常文平絮絮叨叨去了,石玎腿還不方便留下陪她。
「這大晚上的,你腿還沒全好跟着瞎折騰什麼?」她問石玎。
石玎沒好氣道:「我差一點就得手了你打電話來攪黃好事你說我能不來找你算賬嗎!」
常久:……
今晚真是刺激啊!
誒,好像有哪裏不對!
「你得手?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收穫石玎一記白眼。
「狹隘!你還自詡思想前衛開放吶,原來也是站在傳統的男女攻受的角度去看待這事兒。我跟你說,不管是異性還是同性,在這事上不存在強弱或者吃虧還是佔便宜,爽到最重要。」
常久:……
她很是贊同並朝石玎豎起大拇指。
「抱歉,我不知道!主要我尋思就我三哥最閑,離的還近,就直接給他打電話了。」她說的倍兒真誠。
壞人好事猶如殺人父母,罪過罪過。
她這態度反而叫石玎不好發作,嘆口氣詢問起他們仨是咋回事來。
還沒說完石玎就笑的不行,笑完又有點悵惘:「你們這樣可真好,我就沒有這樣的朋友……」
她正想安慰他兩句呢,常文平顛顛的跑來了。
「打完固定了,醫生建議住院觀察一天,怎麼說,回家睡覺還是在這兒守着?」
一點困意都沒有,還是不睡了吧。
又看看呼呼大睡的辛鵬,拜託她三哥道:「你幫我把辛鵬送回去吧,他明天的火車,不知道東西都收好沒有呢。」
常文平冷哼一聲:「我想直接把他扔外頭,我的好妹妹都是讓他帶壞的,還有石頭,也不是什麼好鳥!」
常久:……
隨便罵,只要不是罵她就行。
石頭是不是好鳥另說,他的鳥沒事那可真是萬幸。
不過那一下他摔的真挺實成,那一片都青了,躺病床上也一動都不敢動,疼的賊要命。
「大夫真說沒事?沒事怎麼還能這麼疼?要不明天等大夫都上班了專門掛一個專家號看看吧?」她提議。
石頭疼的話都不想說,但他還是耐心的回答她:「沒事,這地方本來就比較脆弱,疼痛感會更強,我緩一緩明天就好了。」
她往那個位置瞟一眼,同情的嘖嘖兩聲。
轉而她又想到一個問題。
有點難以啟齒,但還是啟齒了。
「你上廁所怎麼辦?還能尿出來嗎?不會痛暈過去吧?」
石頭:……
上廁所會不會痛暈他不知道,反正現在是挺想直接暈過去的。
病房內很暖和,門一關也非常安靜,困意上涌她接連打了好幾個呵欠。
病房有陪護摺疊床,但是沒有被褥枕頭,睡着一點都不舒服。
石頭不忍心她受苦就道:「你回去吧,在家好好睡。」
「大晚上的,我一個人回去也不安全啊。」她不太想動彈。
石頭馬上道:「那給文平哥或者誰打電話過來接你。」
「這都後半夜了,他們樂意來接我還不樂意折騰他們呢。行了你睡你的吧,我就湊合幾小時,白天沒啥事你出院咱再回家好好睡一覺。」
幾小時的罪石頭也不想讓她遭,想了一下拍拍自己的病床:「我往邊上挪一挪,咱倆一起睡吧。」
和傷患擠一張床,那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嗎?!
第二天一早被送飯的大姨喊醒,一翻身差點從床上掉下來,幸虧石頭眼疾手快撈她一把。
也正是這一把,石頭剛好一點的地方扯了一下又疼起來……
常久:……
她可真不是人,就不該跟傷患擠一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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