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齊恍恍惚惚地回到洞府,他很奇怪,方才為何沒有推開玄玉,就這樣站在門口發獃。
「小子……」
「蟲哥你先停!我有點亂!」
「亂什麼!你現在的情緒和在玄界軍摸魚的時候一樣!」
「別亂說!我怎麼可能這麼快……」
他想說這麼快喜歡上一個人,當初在玄界軍之時,雖然沒有和希爾芙挑明關係,但無疑是喜歡上了對方,否則怎會沒有拒絕典禮。
反觀一個月前,半獸之祖將魯爾卡送上花轎,他卻落荒而逃。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為什麼……」
「有話說話!再念歌詞我就忍不住跟著唱了!」
「玄玉丫頭所修的是真念天道,她的一言一行率真直接,最是能夠打動人心,讓對方理解她的感受,否則以她的脾氣,怎麼會有人願意跟隨!」
「有道理啊!我就覺得哪裡不對,原來是這樣!」
「你能感受到她的真誠,對她也沒什麼不滿意,換做別人,或許你還會糾結一番,面對這丫頭,你也會不自覺地更直接一些。」
聽過聖蟲的分析,林修齊開始回憶各中細節。
「林道友!為何站在這裡?」
「原來是十全道友!」
「道友可有時間?」
十全手上憑空出現了兩隻酒罈,道:「小酌一番如何?」
「好!」
二人飛入洞府,十全以特殊技法解封仙釀,林修齊趁機返回玄玉宮,偷拿一些下酒菜,差一點被玄玉發現。
仙釀出壇,芳香清凜,彷彿置身於百果園中,恰逢仙果成熟,果香宜人,讓人不由得沉醉。
淡金色的瓊漿落入杯盞,清澈晶瑩,泛著點點靈光,彷彿是將整片星空裝入杯中。
二人舉杯,先空一盞,不自覺地齊齊合目,感受著唇齒間的芳香,回味悠長。
「好酒!」
他們同時贊了一句,彷彿彼此之間的關係都親近了一些。
「十全兄慷慨!這等仙釀來之不易吧!」
「窖藏三千萬年,只余兩壇!」
「林某之幸!」
「是十全之幸才對!六千多萬年了,終於迎來了第二個男人!」
林修齊表情一僵,這句話信息量有點大啊!
「不提這些!林兄此次以一人之力阻止了戰事,名震天下,可喜可賀!」
「都是帝念大仙尊和無神大聖皇的功勞,我也只是攪了個局!」
「林兄莫要謙虛!聽說你當眾揶揄蠻絕塵大聖皇,對方都不敢還口!」
「師徒一場,開個玩笑而已!」
「林兄!我很疑惑,為何你當初沒有選擇蠻神殿?」
「或許是想憑自己的實力闖出一番名堂吧!」
「終結了無終之地,得到陣祖傳承,又是大聖皇的弟子,更是無數年月以來在戰神名冊中攀升最快的修士……林兄!你已經很有名了!」
「那就是突發奇想吧!」
「好一個突發奇想!」
二人再飲一杯,再一次露出沉醉之色,身體不覺有些燥熱。
不是說陳年酒後勁兒大嗎?怎麼「前勁兒」也這麼大!
「十全兄!有一件事一直想請教!」
「請講!」
「十全兄可曾去過玄界?」
「不曾!」
「說來奇怪,玄界有一處秘境名為十方幻界,分為十個不同區域,每一處都有一種屬性法則,已經朝著獨立世界衍化了,與十全兄招式很相似!」
「竟有此事?」
「據說是有一日天將靈光,將玄界擊穿,久而久之變成了這樣!」
「若是如此,或許真的與我有關!」
「可否說來聽聽!」
林修齊殷勤地為十全斟滿酒杯,十全回憶道:「那是萬年前的一日,玄奇兄邀我前往四族,請我對著虛空缺空全力一擊,說是要做某種嘗試……或許林兄所說的天降靈光,是我那一擊!」
「萬年前?確定嗎?」
「當然!」
「不對啊!據說那道靈光是在近四十億年前落下的!」
「四十億?林兄說笑了,我的年紀可沒有那麼大!」
「不止如此!在我出生的星球上也有一塊奇異之地,地底蘊含著十種屬性的法則氣息,我還曾提取過十顆法珠,應該是玄界十方幻界的投影,而那裡也存在了不知多少年!」
「這就怪了!按林兄所言,那一擊不但擊穿了玄界,而且在下界形成了投影,至少要仙尊級別才可以,但據我所知,以往並沒有仙尊修鍊全屬性天道……嗯?難道是……」
「十全兄想到了什麼?」
「當初發生了一件怪事,我那一擊落入虛空缺口,卻沒有太大的反應,像是消失了一樣!玄奇說是嘗試失敗,我也就沒有在意。」
林修齊不認為十全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但十方幻界的氣息絕對與十全相似……不!是相同!
在擊敗傀祖中之後,他最後去北玄寧家之時,專程去過十方幻界,偷偷採集了一絲氣息。
方才趁十全解封仙釀之時,他驗證了一下,絕對是十全出手,但四十億年前……實在難以想象。
「林兄!對這一次望神論道,你有何打算?」
「能不參加嗎?」
「為何?」
「想低調!」
「……」
「十全兄有何打算?」
「這幾日來,尊界迎來了突破狂潮,許多人為了參加論道大比而進階,還有一些隱藏強者出現,加入了各大勢力……我很想和更多道友切磋,或可找到進階契機!」
「隱藏強者中有大仙尊或大聖皇嗎?」
「沒有!也不可能會有!那等強者出現時,宮主定會心有所感!」
「為何要加入大勢力,直接參加不好嗎?」
「如今尊界合二為一,九靈光霞神秘,誰都知道大機緣即將現世,只有在超級勢力中才有參與大世之爭的可能性!」
「原來如此!」
林修齊再一次陷入沉思,九靈歸位究竟代表著什麼,若是他將玄天行的靈魂歸還,會不會引起異動呢?
「林兄在想什麼?」
「呃……我還有個問題,請十全兄別介意!」
「但說無妨!」
「十全兄實力超凡,一表人才,又是玄玉宮的功臣,為何沒有和宮主……」
「我與宮主曾有約定,若她勝過我,我便追隨於她,結果……你也猜到了!」
「你為何要與她約定?」
十全苦笑一聲,改為傳音道:「那年宮主只有四歲,竟與我約定百年之內若能勝我,就要永世追隨!」
「十全兄!你大意了!」
「是啊!」
「你對宮主如此了解,那不是更有機會接近?」
「拋開君臣之義,至多只有兄妹之誼!」
「原來如此!」
「林兄!我反倒是想問你,和宮主發展到什麼階段了?」
「苦苦哀求不被打死的階段!」
「……」
就在這時,林修齊神色一動,隨意麵露喜色,拱手道:「十全兄!我有急事,要離開一下!實在抱歉!」
「無妨!不知林兄有何事?可需要幫忙?」
「去接個人,小事而已!」
「哦?能讓林兄親自去接,恐怕此人不簡單吧!」
「嘿嘿!夫人駕到,自然要去接!」
「噗!!」
十全一口酒噴出,手指一轉,將噴出之酒收回,張口結舌道:「誰,誰?夫人?你的?」
「當然了!我有兩位夫人!」
「林兄!宮主知道嗎?」
「知道!」
十全忽然想到了什麼,傳音道:「前幾日林兄奄奄一息,是否與此事有關!」
「呃……一點點!」
十全一條大拇指,道:「林兄!望神論道對你而言可有可無,只要你能活下去,就是尊界傳奇!」
「十全兄!我怎麼覺得你在詛咒我?」
「不是詛咒!純粹的祝福!哈哈!林兄快去接夫人吧!」
十全的表情在林修齊看來就像是期待已久的超級大片即將上映一樣,妥妥地準備看戲。
二人一同離開洞府,十全朝著媧族飛去,看來是準備去買票了,林修齊則是朝著另一個方向飛去。
……
尊界之西,原仙域中央。
仙山玉府羅天而立,道韻流光漫籠千川。
此地距離望神塔遺址約百億公里,乃是尊界六位至強者之一,道融大仙尊的勢力所在,源流道宮。
道融仙府立於九天之上,常年道霧繚繞,無人隨意靠近。
源流道宮中央,九界仙山之巔,乃是十尊者郝功允仙尊的居所。
仙府瓊樓之間,影影綽綽有仙子起舞,隱約之間有酒香飄散,乃是仙人聚會之所,觥籌交錯,燈火通明,好不熱鬧。
庭院之內,書房之中,郝功允沒有參加聚會,而是坐在案幾之前愁眉不展。
案台之前有一相貌俊朗之人拱手而立,似在等候差遣,正是原戰神名冊第九十八位,楚賢霖。
「啪!」
郝功允一掌將面前案幾拍成齏粉,冷聲道:「老傢伙這是要奪我的權!」
「尊者莫惱!定是黃鳴獻上之物貴重,打動了宮主,否則他區區新人豈能得到與您一樣的賞賜!」
「查到他獻了什麼寶貝嗎?」
「他從丹族而來,應是一種道丹!」
「療傷解毒的無因丹不足以如此,難道是短時間內爆發修為的御道神丹?」
「尊者!那日帝念大仙尊和無神大聖皇出現,提到了本命印記,您說……會不會與九靈有關!」
「九靈……難道是九靈源氣!?」
「那是何物?」
「蘊含著九靈本源氣息的至高聖物,不說可以助大仙尊超脫,至少能夠提升本命印記的凝鍊可能性!是了!一定是這樣!該死!」
「尊者!黃鳴剛剛成為仙尊,即使得到了與您一樣的賞賜,也不足為懼!」
「不!那傢伙有點邪門!不可不防!」郝功允果斷道:「賢霖!派人盯緊他,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是!」
無獨有偶,黃鳴身在洞府之中,手中捏著一枚傳音玉符,自語道:「郝功允!你最好不要來惹本皇!否則……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