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個月過去,林修齊已經來不及阻止那些瘋狂的妖修了,墜落算什麼,只要能提升血脈之力,摔死都甘心。
當然,最大的原因還是出在沐悅琴身上。
這女人好厲害,完全不怕被摸。
方才出手之時,這女人竟然以身體來迎合他的動作,像是在享受服務一樣。
果然最終還是被無恥擊敗了。
半天後,林修齊帶著林小喵登上了山頂。
漆黑的天空沒有日月星辰,站在山頂朝四周望去,只有無盡的雲海,仔細端詳,卻又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地面上只有沙石,偶爾微風拂過,卻沒有塵土揚起,一切都彷彿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連一點點提示都沒有。
「等等!」
林小喵將手掌放在耳後,閉起眼睛仔細聆聽。
「好像有什麼聲音!」
林修齊以神識掃視,毫無異常,隨後將所有精力集中在雙耳,依稀聽到了一點點聲音。
「呼~~~噓~~~呼~~~噓~~~」
他找了幾分鐘,在一個地方開始挖土,聲音越來越清晰。
半小時后,他在十幾米深的地方發現了一隻殘缺不全的酒碟,滿是灰塵,比乞丐的碗還破舊。
酒碟入手,聲音直接傳入腦中,竟然是鼾聲。
聲音均勻而流暢,沒有個幾十年的睡覺經驗不可能有這等功力。
晃了晃酒碟,沒有任何反應。
「叮!」
林修齊彈在酒碟之上,發出一聲輕響,緊接著「咔嚓」一聲,碎了。
「嗯……是誰?」
一個像是被驚醒的聲音出現,酒碟碎片重新凝聚,如時光倒流一般組成了一隻嶄新的酒碟,白底金紋,緩緩漂浮在半空。
「嗡!」
金芒一閃,一個頭髮如亂草,渾身酒氣的瘦小老者出現在二人面前。
酒碟之中不知何時盛滿了金色的瓊漿,香氣四溢,老者一飲而盡,陶醉地閉上了眼。
「滋!!!」
尖銳的聲音響起,老者一口酒噴出,瞪大了眼睛看著二人。
林修齊手中拿著一塊玻璃,林小喵正用尖尖的指甲划玻璃,聲音之「悅耳」只能用噴酒來表達心情。
「停!快停下!」
「你說什麼?聽不見!」
「滋!!!」
「住手!!」
老者一聲大喝,伴著龍吟虎嘯之聲,威勢之強猶如萬古長夜降下的滅世之劫,彷彿要擊潰整個世界,震得二人連忙堵住耳朵。
「你看看!還生氣了!開個小玩笑嘛!」林修齊微笑道。
「哼!怪脾氣老頭!小氣鬼!!」林小喵做了個鬼臉道。
老者輕咳了一聲,上下打量著林修齊,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小傢伙不錯!金血濃度超過了九成!是古和妖的後代嗎?」
林修齊嘆了口氣,道:「你們這些前輩都是一個學校畢業的嗎?我怎麼就不能自己進化出金血呢!」
「你?若是成為金血,需要在每一個境界達到完美,非大氣運之人無法完成,你覺得自己配嗎?」
「別管我怎麼擁有的金血,現實是我已經有了,前輩有什麼考驗嗎?」
「登頂就是考驗!你能第一個到達,也算是不錯,但時間久了點,竟然用了半個月!」
林小喵不服,正想反駁,林修齊笑道:「前輩說的是!晚輩實力平庸,不知……有什麼賞賜?」
老者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輕咳一聲道:「三千大道!諸天法則……」
「哥!對你來說只能提升點血脈濃度!」
「胡說!!」老者急了,辯解道:「奇靈誕生於萬物之中,自然可以參悟一切法則……」
「前輩!若是想超脫一切呢?」
「超,超脫一切?你可真敢想!」老者不屑道:「小傢伙!看你天賦不錯!作為前輩提醒你一句,不要好高騖遠……」
「前輩!我選提升血脈!」
「聽我說完!!!」
老者氣得嘴角微微抽搐,這兩個傢伙一個比一個能搶話,身為前輩一定要好好教育一番才是。
他決定先看出對方所修法則,然後加以指點,一定讓兩個小傢伙心服口服。
目光轉向林小喵,這個小丫頭先搶的話。
「嗯!嗯!不錯!速度法則和力量法則雙修!而且與天賦契合!很好!你若想進階……」
「前輩!你不用管我!我不修鍊的!」林小喵打斷道。
「什麼!不修鍊?那你這一身修為哪兒來的!」
「我……」
「小喵!不得無理!」林修齊連忙解釋道:「前輩!我怎麼捨得讓自己妹妹去戰鬥呢!您給我看看!」
「哦?沒看出來你還是個重情義之人!好!讓前輩來看看你!」
老者上下打量林修齊,自語道:「嗯!嗯!嗯?竟然是虛無法……不對!毀滅法……也不對!混沌……嗯?這是什麼法則!」
「前輩!看完了嗎?」
「哈哈哈!當然看完了!」老者自信一笑,道:「小夥子!你對自己的評價很準確,還是提升血脈濃度吧!來!接受萬靈洗禮,能領悟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多謝前……」
「前輩!是每個人都接受相同的洗禮嗎?」林小喵好奇道。
「沒錯!」
「那你還問這麼多!」
「你!不給你機會了!」
「切!我還不要呢!」
「你!你!」
老者氣得身體都開始虛幻了,林修齊連忙道:「前輩!她年紀太小不懂事兒,您是大前輩,和她一般見識不是失了身份嘛!」
「對!我是前輩!哈哈哈!還是你懂事兒!來吧!接受你一生最大的機緣吧!」
酒碟飛起,倒扣在林修齊頭上!
不是降下靈光,就是直接扣在頭頂,和地球上猶太人的小圓帽很像。
琉璃色光暈散出,一股濃郁的能量自百會穴湧入,柔和地流向四肢百骸。
他的身體逸散出耀眼的金光,林小喵默默地在他身旁坐下,好舒服。
「奇怪!真是奇怪了!」
老者本打算引導諸天法則進入林修齊的識海,查看可與哪些法則產生共鳴,卻發現法則氣息完全被拒之門外,別說是共鳴了,連共存都做不到。
「難道真的是超脫一切法則?這不可能!身在天地之間又怎能超脫一切!除非他不是這個世界的生靈!但……那也不對!就算是附身之物也要藉助生靈軀體,也要受法則制約才是!這,這,這……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老者快把自己難死了,還是想不出個究竟,反觀林修齊,當真是受益匪淺。
先前經過古族祖境和無終之地的獎勵,他的金血濃度大概在92%左右,如今以萬靈血脈洗禮,血脈濃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增長,堪稱恐怖。
奇靈血脈千奇百怪,千姿百態,就像是不同的菜系擺在餐桌上任君挑選,每一個妖族都是一位喜好突出的食客,總能找到喜愛的食物,還可以嘗試口味相近的菜系,拓展視野。
林修齊呢?
基本屬於是一個快餓死的大胃王進入自助餐廳,生冷不忌,風捲殘雲,估計還沒等給年輕的老闆上一課就要進黑名單了。
一個小時過後,他的血脈濃度達到了驚人的99%。
這是什麼概念?
血脈濃度若達到90%,稱之為覺醒,表示達到了真靈水準。
比如龍心玉,只要修為跟得上,龍奕承等天驕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超越自己。
若是濃度達到95%,表示堪比初代真靈,前途不可限量,一旦達到尊皇境,至少也是十尊者級別的強者。
血脈濃度99%實質上已經是血脈的極限了,突破了這個限制就算不得生靈了。
一隻鳳凰若是血脈濃度超過99%,身體會化作空間天道和火之天道,稱之為神也不為過,但不能具備有形之軀了。
林修齊身上散發出的威壓連老者都覺得心悸,他乃是萬靈匯聚之後,從奇靈殘魂中誕生的靈體,眼界極高。
此時此刻,他卻只能做一個觀眾。
老者還有機會坐著見證林修齊的進化,巨峰的石壁上,許多人因為逸散而出的威壓無法繼續攀爬,又不甘心重回起點,只能在原地忍受著一切。
最倒霉的是沐悅琴!
一個小時的時間,她離山頂還差兩步,卻感覺這是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咔!」
一個清脆的聲音出現在所有人的腦中,彷彿某種東西被打破了。
眾妖族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著,一些血脈等級不高的妖族,直接墜落,趴在地面上蜷縮起來。
真靈家族修士清晰地感受到了血脈壓制,那是一種層次上的差距,無法超越,只能參拜。
老者已經呆住了,一陣恍惚接著一陣茫然,兩種情緒形成了循環。
怎麼會有人的血脈濃度突破了99%,這還是人嗎?
對!金血!一定是金血的原因!
那是可以包容一切的終極血脈,氣運、天賦和努力缺一不可,天下間若只有一種血脈能夠通往生命的更高層次必定是金血無疑。
但,為什麼這個小傢伙會在金血濃度超過了90%的情況下繼續拚命進化。
這種情況相當於百米賽跑之中,在穩破世界紀錄的情況下,還要拚命衝刺,精神可嘉但毫無必要。
他不了解林修齊的情況,不知道眼前的傢伙喜歡在修為壓制到忍無可忍的情況下才進階,水到渠成都算是一種冒險。
但,他明白一件事。
林修齊的資質已經不在至尊強者之列了,這是准神級別。
換言之,此人或可在未來突破大仙尊、大聖皇的境界,成為前無古人的無上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