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隆欽留住林修齊，將洞府大門開啟，司空素晴飛了進來。

林修齊和司空隆欽都發現司空素晴在洞口時的情緒有些焦急，進門之後卻表現得冷靜了許多。

「晴兒，你怎麼來了？」司空隆欽明知故問道。

司空素晴微微一愣，不自覺地瞪了爺爺一眼，連忙笑道：「晴兒來看看爺爺……原來林師弟也在呀！」

「嘿嘿！是啊！好巧！」

林修齊一邊說話，一邊將司空隆欽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掌撥開。

司空素晴神色有些扭捏地說道：「林師弟，我有話要對你說！」

司空隆欽不失時機地說道：「晴兒，你不是來看我的嗎？」

「嗯！看完了！爺爺你好好修鍊，注意休息！林師弟，我們走吧！」

林修齊看著司空隆欽露出驚訝和不屑的目光，彷彿在說：「看看你這地位，敷衍就夠了！」

司空隆欽讀懂了對方的意思，一掌拍在林修齊背上說道：「好！你們去說話，老夫要修鍊了！」

這一掌打得林修齊直接飛到司空素晴身旁，險些撞在一起。

「林師弟，你沒事吧！」

「沒事！我就是著急想知道你要說什麼！」

「哦！走吧！」

看著司空素晴只為找林修齊，司空隆欽不禁嘆道：「女生外向啊！不對！男人也一樣！唉！」

林修齊的洞府之中，二人並沒有進入會客室，直接坐在進門花園的涼亭之中。

「會長！你……」

「林師弟，你可有心儀之人？」

林修齊忽然有一種觸電的感覺，他大概猜到對方要說什麼，這下糟了！唯有這種時候不能插科打諢，否則就是在違背自己的原則。

「有過！」

「現在呢？」

「沒有！」

司空素晴聽到對方開口絲毫沒有猶豫，心中不由得出現了一絲絲失望，但她立即打起精神，今日一定要將心中所想表達出來。

可惜話到嘴邊依然有些難以啟齒，司空素晴想了又想，斟酌又斟酌，兩朵紅雲漸漸爬上臉頰，林修齊在一旁看著她都覺得有些緊張了。

「林師弟，你想喝酒嗎？」

「呃……現在才早上7點半，就不喝了，下次吧！」

司空素晴紅著臉看著對方，心中羞澀，暗怪林修齊是個木頭。

「唉！」林修齊實在看不下去了，他輕嘆一聲說道：「我曾經喜歡過一個女孩！」

這一句話引起了司空素晴的注意，甚至讓她忘記了最初的目的，她很想知道發生過什麼。

「我和她在凡間五行宗相識，但她隕落了，慘死在我眼前，連屍體都被銷毀了！」

看著林修齊略顯懷念的目光，司空素晴的心情有些低落，她好像朦朧地感覺到了林修齊一直迴避的原因。

「原本我在凡間的時候，無論是自己還是身邊的人，喜歡一個人就會行動，無論結局如何，都只是一段或好或壞的回憶，即使不能做戀人，甚至不能做朋友，也知道對方還在世界某個角落生活著！可修士不同，或許一個不小心就是生離死別。」

司空素晴愣了片刻說道：「妖聖堂和刺星宮修士是你在報仇的時候殺的嗎？據說他們在凡間扶植了一個組織！」

林修齊點了點頭，心中輕鬆了許多，無論如何，他將自己的真實感受說了出來。

司空素晴沉默了片刻，目光清澈，有一種大徹大悟的感覺，林修齊知道對方想通了，接下來的事情可想而知。

「林師弟，我喜歡你！」

林修齊表情一僵，心想，你那個頓悟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完全是悟反了！

「蟲哥，你料到了嗎？」

「很正常嘛！」

「別和我玩『打哪指哪』這一套！」

「小子，難道你沒見過凡間一些情侶吵架吵得不可開交卻忽然結婚的情況嗎？」

「……」

司空素晴說出了最難的一句話，心情舒暢了許多，此時的她已經不在意對方的回復了，根據方才林修齊的話，她甚至可以猜想到對方的想法，一定是在考慮如何婉拒。

既然如此，就把心裡話全說出來吧。

「林師弟，你知道從鬼泣濕地回來之後，我為什麼要和你喝酒嗎？」

「道謝？」

「道謝，也是道歉！從採集幻靈子開始，你一直在默默出力，因為我沒能探查清楚，讓你被枯蟾追趕，在你被獨孤家族追殺的時候，我……甚至都沒有嘗試去救你，在鬼雲峰上，你不但替我們解圍，還救了端木師妹的命，被秦通明偷襲的時候，你再一次救了我們，但我卻一時糊塗，打傷了正在解毒的你……對我來說，或許是歉意大過謝意！」

「或許正是這一連串的誤會，尤其是喝酒那一次……」

「哼！那時你竟然比我先想出一套託詞，是不是以前有過類似的經歷？」

看著司空素晴略帶責怪和調侃的可愛模樣，林修齊斷定這一次一定可以把事情徹底解決。

「若是依會長之意要如何解釋？」

「不知道！我也只能說『不要亂講』之類的話。」

「看來這一切都只是巧合，所以……」

「不！不是的！我也懷疑過這一切都是偶然，但鬼泣濕地中的一切不僅是歉意或謝意這麼簡單，而是……一種安心感，一種依賴感，這是我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感覺……而且你的實力越來越強，這種感覺也是與日俱增，所以我今天才會……表明心意。」

林修齊正欲開口，司空素晴連忙說道：「你不必答覆我！一切都只是我的想法，無論你怎麼想，我都會以自己的方式去做！」

這一刻，林修齊忽然想起一句詩歌。

我愛你，與你無關。

這句話不僅代表了一分心意，更表明了一種義無反顧的信念，甚至已經做好了不求回報的付出準備。

這一刻，林修齊的心中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種被征服的感覺。

他很想答應對方，很想接受這份感情，但他已經做不到一時衝動了。

「會……師姐！我修鍊只有兩年……」

司空素晴聽了前半句，心中一顫，她沒想到對方改口叫她「師姐」了，聽到後半話，身體不自覺地一顫，她很驚訝林修齊的資質，卻不明白對方為何要在這種時候炫耀。

林修齊也發現自己的話容易讓人誤會，連忙說道：「我的意思是自己一直忙忙碌碌的，進入莽原學院后也是如此，一直沒有機會整理自己的心情，還沒有辦法像正常修士一樣思考，能夠在明知未來生死難料的情況下許下諾言，所以……」

林修齊沒有繼續說，他原本希望司空素晴可以等一等，卻又覺得這樣說像個渣男。

這一刻，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內心已經接受了對方，而且是欣然接受，但大腦之中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規矩」在限制他，在告訴他還沒準備好。

司空素晴露出一個古靈精怪的笑容說道：「不如我們打個賭！」

「什麼？」

「後天四大學院競武之中，若是我的表現比你好，你就必須接受的我心意！」

「如果我的表現更好呢？」

司空素晴羞澀地說道：「那你就要好好考慮一下是不是接受！」

「好！我答應！」林修齊幾乎是脫口而出。

「真的嗎？你許反悔！告辭！」

司空素晴覺得自己還有希望，喜悅之情如同在水中擴散的濃墨，漸漸佔據了整顆心臟，她生怕對方反悔，連忙離開。

「蟲哥，你說……哎呀！幹嘛給我鬧鐘？」

「你個混蛋玩意兒，這麼好的女孩，你還要考慮，是在欲擒故縱嗎？」

「不是……哎呀！還來？」

「本仙第一次有種想弄死你的感覺！」

「蟲哥，現在不是提倡自由戀愛……哎呀！！你究竟要幹嘛？」

「沒事！就是想這麼做！」

「我也沒拒絕啊！」

「你最好給本仙好好考慮一下！」

「不是吧，表白沒征服我，倒是把你拿下了！」

「這就算是家長同意了！」

「……」

林修齊想起方才司空素晴的樣子，忽然覺得很可愛，他連忙搖了搖頭，取出結晶草和玄晶花，準備將晶化率再提升一下。

接下來近兩日的時間裡，林修齊沒有離開洞府，他服用了結晶草和玄晶花，晶化率再一次提升，達到了93%，其餘時間全部用於適應身體變化。

他發現在七步獄界中修鍊的好處大得驚人，讓身體達到了一種極致狀態，但有一件事很奇怪，如此完美的軀體竟然令他感受到了一種若有似無的缺失感，這種感覺不是摸到了某種玄奧至理的感覺，而是類似於「幻肢痛」的感覺，彷彿自己原本擁有的東西不在了。

……

凡間歷2022年10月4日，恰好是華夏國的重陽節，在這個適合老年人出行的日子裡，莽原學院數百名修士齊聚於東門傳送陣法附近，四大學院競武這等盛事可以申請去旁觀，但不可能全部同意，至於篩選標準就不得而知了。

此時，有九名修士被圍在中央，這九人無一例外是玄液巔峰修為，正是莽原學院的九位代表。

林修齊晃晃悠悠地從食府方向走來，手裡還拿著一把乾果，邊走邊吃。

眾人見到林修齊，默默地讓開一條路，心中不由得讚歎。

果然是大心臟，身為代表還敢遲到。

軒轅寰宇搶先一步來到林修齊身旁，一把摟住對方的脖子，另一隻手揉著對方的光頭說道：「你小子可倒好，不用參加選拔都能入選！」

「軒轅師兄，你們不是也一樣嗎？」

「至少我們到場了！」

「很抱歉沒跟你們一起享受坐山觀虎鬥的優越感！」

「你，你遲到了！一個新學員還敢遲到！」

「院長還沒到呢！」

「但我們都到了！」

「我錯了！下次改！」